第21章 挖坑

早晨，雨下得小了很多。

当潘达醒过来时，洞内还是像昨天一般吵闹起来。

潘达这次没那么大意了，赶紧走过去看，害怕这些愚蠢的野人又像昨天早晨一般做些蠢事。

当他走到洞口附近扒拉开几个人后，看到地上一条两米多长的鳄鱼被竹矛刺穿了脑袋，还有一群人在围着昨天被他打的老哑巴不停地地夸赞着。

男孩高将军兴奋地跑过来对潘达说道：

“刚刚我们醒来，看到老哑巴用竹矛刺死了这条水蛟，老哑巴是飞鱼部落的勇士。”

然而潘达想到的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哑巴竟能刺穿一条鳄鱼的脑袋，都是八哥肚子里大妖肉的功劳，他心疼得要死，好在今天一早就收获一条鳄鱼，不用再将大妖肉分出去了。

人们在山洞里欢快的用石板烤着鳄鱼肉，潘达也不好打扰他们的雅兴催他们干活，这活是昨天傍晚他想到的，但看到竟然有鳄鱼，他今天不得不一起去干活了。

老哑巴今天很开心，因为他分到了一条鳄鱼尾巴，整条尾巴都是他的，够他吃好几天了。

等人们吃饱后，潘达拍了拍大熊掌喊道：

“吃饱了就拿上家伙，跟我出去挖坑！”

潘达身先士卒，慢慢走入山脚因为洪水形成的湖泊中，在水将他的四肢淹没时，他就站在原地，用熊掌轻轻搅动水面，等着。

等着，等着，等着……潘达终于等来了水面缓缓飘过来的枯木。

那是如枯木般的鳄鱼背，一条鳄鱼悄悄靠近潘达，趁潘达‘不备’一跃而起张开大口就朝潘达的大熊掌咬了过去。

潘达早有准备，熊掌抬高，张开嘴就将鳄鱼脖子咬穿。

唰唰唰……水面开始沸腾了，十数只鳄鱼朝潘达冲了过来，皆被潘达一一咬死，他完全不顾身上几只鳄鱼正在咬着他的肉，反正他皮糙肉厚，这些皮外伤回头让竹舔舔就好，鳄鱼力气没他的大，不能将他拖走。

鳄鱼的咬伤，对比白猿对潘达造成的伤害明显不在一个等级，这更让潘达感到后怕。

唰唰唰……水面更加沸腾了，人们举着石斧竹矛哇呀呀地冲入了水中，加入了对鳄鱼的战斗。

潘达想骂人，骂这些送人头的人，但他没空骂，他得尽力多杀一些鳄鱼，才能多救一个无脑送人头的人。

好在鳄鱼也是些个憨憨，自认为自己水中无敌，誓死不退，这省下了潘达追击它们的烦恼。

更好在竹站在岸上手中抓着石头瞄着，看到哪里有鳄鱼露头就砸。

有两个人被咬了，抱着伤腿在水中哇哇大哭，其余人却更加兴奋了，因为水里的血引来了更多鳄鱼，他们尽力在鳄鱼咬住自己之前用手中的武器将鳄鱼杀死。

白猿来袭时他们都很害怕，因为白猿不是猎物还很聪明，但鳄鱼在他们眼中是愚蠢的肉，为了吃的，豁出命也在所不惜。

“不想死的都退回去！”

潘达朝人们喊着，但人们并未理会，反而更加兴奋了，他们要证明自己也是族里的勇士，这样能分到更多的肉。

在付出了一个人断腿，四个人被咬破腿的代价后，人们兴奋地将水中二十余条鳄鱼尸体抬进山洞里。

竹趴在潘达身上偷偷给他舔伤口不让周围的人看到，然而周围的人只觉得竹馋嘴，在喝大熊的血。

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边舔边咽。她很好的贯彻了巫交代她的，不能让人知道她的血与口水能疗伤。

潘达皱着眉头看了看地上受伤的几个人，让人给他们用兽皮带绑住伤口止血，也仅仅是止血而已，他不会让竹朝那些人的伤口吐口水，因为这些人很贪婪，不要命的贪婪，对竹不利。

断腿的那个人被恢用燃烧的木头烫在断口处止血，然后就疼晕了过去，被扔在草垫上听天由命。

恢做完那些后，对潘达问道：“我们还去水里挖坑吗？已经抓了很多水蛟，够吃很久了。”

潘达回道：

“强壮的人都出去挖坑，五人一组，四人挖坑一人放哨防水蛟，要在河水退去之前能挖多少坑就挖多少，剩下的人都在洞里烤肉，挖坑的人饿了就回来吃然后继续挖。”

恢很是不解这大熊为何让他们在水里挖坑，还要将坑挖得很深很大，在水淹没小腿的地方将坑挖到水淹没自己的腰，她也不敢多问，但跟着大熊有肉吃，于是带着族里能干活的都去挖坑了。

剩下的老人在山洞里烤鳄鱼肉，两个胖女人在边吃肉边给婴儿喂奶，其余的孩子在高将军的带领下，拿了一根草绳走到坐在岸边的那头大熊身边。

潘达命令高将军用绳子把自己绑住，然后潘达直立行走拎着高将军走入水中，直至水淹没到胸口时，就将高将军扔了出去……

恢刚开始很不理解那大熊的行为，以为他要将族里的孩子淹死，但是当她看到那些被扔了多次又被大熊拉回的孩子，最后能在水中自由划行的时候，对成年的族人命令道：

“你们也要学会划水，不然今晚不给吃肉。”

为此，这天有一个人被淹死了，恢又挨了潘达一个大熊掌，还被罚不给吃肉。

好在很多族人都学会了狗刨游泳，这对他们将来有好处，潘达才不将恢一巴掌拍死，然后耐心地给孩子们讲解哪里的水不能划，出去划水要一起，以及有人溺水要怎么救等安全常识。

孩子们听得很认真，因为潘达教完后哪个不能重复一遍说不出来就没有肉吃。

成年野人的脑子已经定型了，野孩子还有救……

雨终于停了，水平面在渐渐往河那边退，这几天飞鱼部的人特别忙，他们得按照那头大熊说的要在水退去之前多挖些坑。

这几天他们还抓了两条漏网的鳄鱼。

当高将军在一处打水退去留下的潜水坑里抓了一条鱼，高兴地喊着“我知道大熊为什么让人们挖坑了！”时，潘达觉得这个飞鱼族还是有希望的。

大水在十多天后完全退去，一群人围在离鱼峰山最近的他们挖出的一个水塘边，几个人往地势更低的水塘挖水渠。

当水渠接通人们围着的水塘，水塘的水快要流干，水里的鱼儿因为缺氧纷纷跳起溅射水花时，人们在水塘边欢快地手舞足蹈，嘴高喊着:

“大熊！大熊！大熊……”

我没有名字的嘛…潘达看着稀稀落落的二十多个小水塘，觉得还是少了些，里面还有几个是他克服懒癌亲自刨出来的。

人们兴高采烈地下水塘抓鱼，按照大熊的吩咐，将比三根手指小的鱼扔进别的水塘中，其余的拿回去烤干晾着。

他们牢记这大熊的一句话：

“等天气开始变凉，白猿的末日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