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 光芒
“族长,我什么都看不见!”
“族长,我们会不会走错了?”
“停!”
马拉松拉住绳子让三条狗停了下来,此刻他们身处黑暗的云雾之中,雷声与风声不断,马拉松只能用绳子绑着领头狗的脖子控制只会它,因为杂音太多自己喊话头狗根本听不到。
其余人都用绳子把自己与雪橇绑在一起,这是马拉松想到的方法,不能让一个人因为黑暗而掉队。
此刻他们迷路了,总觉得应该是这条路,又觉得这条不是原先过来的路,所以他们停了下来。
“族长,找个地方躲一躲吧,实在太冷了!”
一个人边哆嗦着身子边对马拉松大喊道,即使近在迟尺,他们也要用喊的才能听清彼此之间的话。
“哪有地方躲,我们都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族长,你快说,要怎么办?”
“族长!”
几个人把马拉松围了起来,都很焦急地等待着族长的命令。
但马拉松能有什么办法,他又不像大熊那么聪明,他打小就没见过下雪,更别说这种诡异的把整个大地吞噬、雷电横着劈的云雾。
他这时已是面如死灰,被冻得忘记了寒冷,扯下自己的狼皮面罩要开口,嘴巴微张地定住了。
因为他发现远处有着一道白色光柱在云雾中直冲天际。
“朝着那道光走,”马拉松立即甩了下套着头狼的绳子,“走!”
……
潘达跟着高将军出了门,站在山洞口看着眼前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内心被深深震撼,身体被深深冻着,忍不住就趴了下去抱紧自己。
细虎按照叶元帅悄悄跟她说的,将那白色的小螺壳高高举过头顶,却什么事都没发生。
“大族长,给我,她刚刚在指引我。”
高将军顶着凌冽的寒风朝细虎大喊着,接过细虎给他的螺壳双手紧握着放置在胸前。
“谁?你说谁在指引着你?”
潘达对高将军问道,然而高将军确并未回话,而是在念着些让熊听不懂的咒语。
俄顷,高将军将螺壳举过头顶,大声喊道:
“光芒,绽放!”
螺壳开始发出莹莹白光,像是黑暗中明亮的珍珠。
下一刻,螺壳就像一个强光探照灯,射出一道耀眼的白色光柱穿透漆黑的云雾直达天际。
潘达看着那道光柱,不由得想起了死去的竹的百年老友巫,明白了高将军说的‘她’应该就是巫。
潘达的内心不禁感慨:难道这世上真有灵魂,巫的灵魂在保佑着飞鱼部落的人们?我真的是灵魂穿越而不是别的什么?
高将军的小身板在寒风中不停颤抖,高举的手臂却纹丝不动,细虎跪在高将军身后紧紧抱住他给他取暖。
潘达往高将军那边挪了挪,用硕大的熊猫头给他挡住寒风。
不知过了多久,潘达觉得自己都快不行了,冷得不行,鼻子里流出的鼻涕都结了冰,正想着要不就叫高将军放弃吧?
就见高将军闭着眼把握着螺壳的手臂往下摆,螺壳射出的光照在了几里外的河面上。
细虎半眯着的眼睛顺着光看到了冰面上正在朝鱼峰山跑过来的雪橇,微微张口激动道:
“他们回来了……”
高将军手中的螺壳此时就像山腰上灯塔,给马拉松的雪橇狗照亮前进的道路。
而马拉松却笔直地站在雪橇上一动不动,他身后的几个人都已倒在地上被雪橇拖着走。
三条狗用尽了全力把雪橇拉到山脚就停了下来,它们也跑不动了,累得瘫倒在地,就看到那头残暴大熊朝它们冲了下来……
潘达将三条狗与十个人拉上了山,当把他们都塞进山洞后,整个世界开始变白,被纷纷扬扬的雪花填满了。
高将军手中的螺壳已停止了放光,他与细虎两个人一动不动,像座冰雕般,被潘达一起带回了山洞里。
好在所有人和狗都活着,潘达让粗虎顶好竹门,让人们把被冻坏的人与狗都拖到炭火边取暖。
“我占卜时,看到很大很黑的云雾,还看到自己站在寒风中,被冻僵了……”
潘达回想起在送走熊七他们时高将军说的这句话,看着高将军逐渐变红润的脸色,不由得打心底高兴。
高兴自己有了个能预知未来的手下。
叶元帅这时跑到高将军身边,扒开高将军的手把螺壳拿了回去挂在脖子上,正要跑走时被潘达一把抓住并抢走螺壳。
“我的,这个螺是我的,不要把它抢走。”
叶元帅很紧张,因为他害怕大熊要抢走他会发光的螺壳。
潘达不屑道:“谁要抢你的破螺壳,你跟我说说这螺是怎么回事,说实话我就还给你。”
于是叶元帅就把螺壳几次发光的事件都告诉了潘达:
第一次是在潘达放火烧山杀白猿时那股诡异的卷风救了叶元帅他们之后;
第二次是叶元帅不小心落入暗河里时;
第三次是白猿袭击鱼峰洞,叶元帅带着孩子们从暗河逃跑时;
还有就是刚刚高将军用螺壳发出的光来指引马拉松他们回家。
潘达又仔细看了看那颗螺壳,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不好让叶元帅把他的宝贝送给高将军,虽然螺壳在高将军手中能发挥的作用更大。
大熊把宝贝螺壳还给了自己,叶元帅赶紧把螺壳塞进衣服中跑过一边抱起叶喵,把叶喵也塞进衣服里,因为那样肚子会很暖和。
有小宠物养的孩子都那么做,养着小狗的六个孩子肚子都鼓鼓的,小狗都在他们衣服里只露出个小脑袋。
小白猿白武不停地用自己的脸去蹭因为寒冷失温昏迷的马拉松的脸,嘴里还发出稚嫩的声音:“父,父亲。”
“你叫他啥?父亲?”
小白猿白武会说话了,还叫马拉松父亲,这让潘达有点意外,不过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马拉松一直把白武当亲儿子来养。
潘达抓住白武后颈将他提到自己面前,说道:“来,叫我一声,叫我熊爷爷。”
“爷,野爷……”白武很委屈地唤了一声,然后指着马拉松,“父亲,父亲,睡。”
还好你‘父亲’跟我没仇,不然你长大后他得叫你来寻我报仇…
潘达将白武放到马拉松身上,熊掌伸到后颈将不知什么时候爬到自己身上的竹提了下来放在腿上,问道:
“巫死后,你有没有梦到过她?”
竹点点头:“有呀。”
潘达又问:“梦到她跟你说什么了?”
竹想了想:“没有说什么,我梦见她抱着我,给我喂东西吃。”
这是个没用的信息…潘达本想试着问问竹巫有没有托梦给她,跟她说些什么,来证实这世界有灵魂,巫的灵魂一直都没离开过。
但现在看来,只能等高将军醒来后问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