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日本牛郎

卡塞尔学院,路明非家中。

“校长说有一场前往日本屠龙的任务,是前往日本海沟摧毁一枚龙类胚胎,参加任务的专员选择权在你手中,”威格拉夫严肃地坐在路明非面前,“我想跟你换一个名额。”

“换?”路明非一手托腮,“你想用什么换?”

“除了这柄剑不能给你之外,任何我能做到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威格拉夫道。

如果不知道威格拉夫的真实性别也就罢了,但一个女扮男装的妹子,跟自己说“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这种话,路明非心里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我不太理解,”路明非问道,“你好像对这个任务……很执着?”

“校长说那枚胚胎应该是次代种以上的胚胎,”威格拉夫道,“我需要向族长证明,我是贝奥武夫家族的年轻人中最优秀的屠龙者。”

“用这次任务来证明么?”路明非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说起来学院原本是没有能力远程检测一枚胚胎的血统水平的,这个技术还是路明非本人发明出来的。

龙类的“胚胎”本质上其实并不是尚未初生的龙婴,而是某条龙在死亡后它所实现准备好的卵开始孵化,换句话说,这枚胚胎其实是一条正在复活的龙。

而龙往往会精心布置自己的复活之地,除了胚胎本身会展开领域干扰入侵者的神经回路之外,还有各种炼金陷阱,此外更是会布置守墓者——或许是某个忠诚的下属,又或许是以炼金术制成的尸守。

而这些防护的强度,往往取决于胚胎的血统——四代种和次代种的防护强度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抵抗胚胎的精神领域需要优秀的血统,穿过炼金陷阱需要丰富的专业知识、过硬的心理素质和一点点运气,而正面对上守墓者更是九死一生,如果能穿过这重重阻碍将一枚次代种胚胎杀死,完全足以证明一位屠龙者的优秀。

当然,日本海沟有八千米深,以上防护可能只有胚胎的精神领域可以正常运转,但潜入海平面八千米以下恐怕也并不会比面对炼金陷阱或者守墓者更加安全。

“完成这次任务确实可以让你像贝奥武夫族长证明自己的优秀,”路明非道,“但是我拒绝。”

“为什么?”威格拉夫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平静地问道。

“这次任务很危险,你的实力不够。”路明非道。

学校下发的任务是摧毁胚胎,但路明非去日本的主要目的是追查妖怪。

以威格拉夫的实力,下海摧毁胚胎这种事或许还能胜任,但日本的妖怪无论实力还是数量都是未知的,带威格拉夫去似乎就有点冒险了。

实力……不够?

如果是别人说她实力不够她早就拔出剑来要求决斗了,但路明非……她见识过当初路明非在长江上拔出一柄有活灵的炼金至宝,然后和罗纳德·唐联手逼退了一头纯血龙类。

虽然那柄有活灵的炼金宝剑来自中国混血种家族,现在早已不在路明非手中,但路明非的实力远超过她这一点依旧是毋庸置疑的。

面对路明非对她所评价的“实力不足”,她完全没有反驳的资格,只能用力地抿抿嘴唇,低下头。

路明非:……

怎么说呢,看着面前这个留着白色齐耳短发,低下头抿动嘴唇的俊俏少女,他竟然还觉得这姑娘……挺可爱的。

幸好苏晓樯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否则一发“鲲鹏”早就糊在他脸上了。

威格拉夫突然站起来,对着路明非深鞠一躬,大声道:“请您指导我变强的方法!我什么都会做的!”

不得不说,她这一番举动,倒是颇有几分契合这次的任务——要不是她长了一张标准的欧美脸蛋,路明非都要以为她其实是个日本人了。

这鞠躬,这语气,那叫一个地道!

路明非陷入沉思。

或许……带上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一个行动组里大家分工合作,总是要有个负责跑腿和干杂活的。

在他带人的选项里,老唐是个路痴,没法跑腿,楚师兄是个杀胚,恺撒是个贵族少爷,都不擅长这活,夏弥虽然活泼机灵又无节操,但毕竟是楚师兄的妹子,芬格尔倒是正好合适,但是他正好被安排了任务,现在人在古巴……天知道他颓废了好几年怎么这时候突然开始接任务了,难不成是垂涎古巴姑娘们的大腿?

所以,带上威格拉夫似乎也……不错?

而且当初贝奥武夫族长把她过来时也跟校长说过这个孩子就托付给他了,当时路明非就在旁边,是校长的同行者,所以这句话应该也算是有一小部分是对他说的,那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贝奥武夫族长把威格拉夫托付给他路明非了,稍微使唤一下也是天经地义的,对吧?

但她实在是有点弱了,甚至比恺撒还要弱——恺撒已经从他和楚师兄那里学到了改良版暴血的技巧。

“既然你有这个决心,那就跟我来吧。”

路明非起身,拿起外套披上。

既然要把人家带去跑腿打杂,至少也该给些最基本的装备保障。

……

日本,极乐馆顶层,和式套间。

这是顶层的套间,也是顶级的套间。

樱井小暮恭恭敬敬地正坐在榻榻米上,长发垂下来扫过淡紫色的传统和服。

“这是目前收集到的几个最适合莫洛托夫鸡尾酒的实验体。”樱井小暮双手把一份文件放在小几上。

小几对面是一个妩媚的男人,他并没有正坐,而是半边身子靠在墙上,双腿在榻榻米上岔开,五指衔着一杯清酒。

“樱井……明?”男人扫了文件一眼,“他是你弟弟?”

“是同父异母。”樱井小暮回道。

“为什么把他也放在实验体的名单里,拿自己的弟弟当进化药的实验品你也不在乎?”风间琉璃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醉眼朦胧地不像是在对樱井小暮说话,“对自己的弟弟,关爱些不是更好么?”

“我只是把最适合的实验体让您过目,他正好是其中之一,”樱井小暮低着头,“而且如果被选为实验目标,对他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终日不见天光,和飞蛾扑向灯火,谁也说不准哪个更幸福吧?”

“实验的事我不感兴趣,明天让一个金将来把资料送去实验室,让他们自己挑选。”

风间琉璃把杯子放在小几上,樱井小暮为他斟上清酒。

“听说最近东京附近多了个一个街头牛郎?”风间琉璃不急着喝酒,仿佛一个街头牛郎比试验资料更加值得他关注。

樱井小暮当然不会去关注一个牛郎,哪怕她所爱着的,面前这个比女人还要妖娆妩媚的男人正是日本牛郎届的传奇,她也没道理去关注其他的牛郎。

除非那个牛郎还是一位“鬼”。

“是的,同时还伴随着女性失踪案件,”樱井小暮道,“应该是新出现的鬼,收集资料的人拍下了一张他的照片传回来,但随后就失去了联系,恐怕是被其发现后杀害了。”

风间琉璃终于来了性质,朦胧的醉眼明亮了几分:“照片呢?”

樱井小暮掏出一个pad,双手递给风间琉璃。

pad上是一个在东京夜街头的男人,他穿着开襟的和服,搂着面色绯红的少女,看穿着少女还是高中生,羞涩地把头倚靠在男人露出的匀称白皙的胸肌上。

难怪樱井小暮会猜测发回照片的情报人员已经被发现,照片里的男人分明正对着镜头微笑,霓虹灯下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实际上看着这张脸,照片里的男人不应该被称为男人,他最多只能算是个少年,眉目清隽,眼神干净,与其说是个取悦女性的街头牛郎,倒不如说是个会被女性发自内心爱护的青涩植物嫩芽。

然而对上那双眼睛,风间琉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朦胧醉意被裹挟着寒冬腊月之冷意以及血腥气的狂风吹散。

“他的花名是什么?”

日本牛郎会像艺人起艺名一样,给自己起一个“花名”,很多时候,自己取的“花名”比父母取的“姓名”更加能代表自己。

“是个很奇怪的花名,”樱井小暮道,“他以传说中的大妖怪‘酒吞童子’作为了自己的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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