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战争之前

父王死亡的……真正原因？

小皇帝闻言不禁愣住了。

但在他开口询问之前，路叶就已经走远了。

深夜。

房门被轻轻地叩响。

“请进。”

木门吱呀地被推开了。

披着大衣的娜杰塔走了进来。

“情况怎么样？”路叶问。

娜杰塔拿出了一份地图。

“我来谈谈我这边的发现吧，革命军和异民族会分别从西南和北方两个方向进攻帝都，那是帝都最为薄弱的地方，一路上的太守也几乎都被买通，他们会很顺利地从两个方向攻破，最后在城北集合，那里是最接近皇宫的地方……”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避免他们顺利汇合。”

“没错。”娜杰塔收起地图，“但光靠我们的力量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才要靠小皇帝啊……”路叶说，“只要有他在，那么就能顺利延缓。”

“你能确保吗？”

“我们的小皇帝基本上已经有怀疑了，”路叶坐在床边，给熟睡中的薇尔莉特拉了拉被子，“再有两天，他就会彻底明白这个国家的现状了。这两天任务可以多一点，我们大可以白天休息。”

“行吧……”娜杰塔点了点头，“只要你留有警备队的巡逻路线就行，大家的实力现在都不在全盛状态。”

“放心，那边我会搞定的。”

“好，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娜杰塔转身离开，但在走出房间之前，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把一串破碎的勾玉放在了门口边的架子上。

不论是多么光鲜亮丽的地方，都会有阴暗的角落。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小皇帝真正见识到了帝都的黑暗。

他真正地意识到了自己从来都是生活在别人的谎言之中，自己对于真实的情况根本一无所知。

百姓们一直在遭受苦难，

革命军的行为暂且不谈，但夜袭的确是在斩杀那些十恶不赦的恶人。

自己做错了……

仔细回想一下，自己所作的每一个决策，都是在大臣的“建议”之下做出的。

不论是贬谪那些官员，还是下令调动国库财产，又或者是那些征战周边国境的行为……

最后一天的晚上，也就是三天之约的最后一天，小皇帝找到了路叶。

路叶正在后院劈柴，天气逐渐转冷，屋子需要柴火供暖。

听到那个柔弱的脚步声，路叶头也没回，将腰间的钥匙扔了过去。

“我就不送了。你应该记得路吧，沿着屋子左侧的小路一直走就能到大道，最近一带没有山贼和土匪，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但小皇帝没有去捡钥匙。

“你之前说的……我父王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真相。”

这两天他也问过路叶这件事，但都被无视了。

今天是离开的时候了，他一定要问明白。

路叶放下斧头，将大臣的日记本扔给了他。

“自己看吧。”

这本书上记载了所谓的真相？

带着疑惑，小皇帝捡起了那本黑色的日记本。

他翻开日记，一页一页地看过去，脸色由最初的疑惑到震惊，再到愤怒。

到最后，他颤抖的手几乎捧不住书。

“怎么……会这样……？”

“真相就是这样。”路叶说，“你的父母是被大臣毒杀的，他设法接近你的父母，杀了他们之后又杀了你的其他竞争者，排除万难扶持年纪最小的你上位，才造就了他今天的地位。”

“朕明明那么信任他……为什么？”

“你不会以为他真的对你好吧，他会扶持你只是因为你年纪最小，最好控制。”路叶说，“这本日记是我之前从大臣的寝室里拿出来的，几天前你在皇宫内听到的爆炸就是我干的，你信也可以，不信也罢，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就回去吧，好好当你的皇帝，不过……你也没有几天时间能当了。顺便一提，你走之后我们也会转移阵地，所以想抓到我们这种事情，你还是在脑子里想想算了。”

“你说朕没有时间了……是怎么回事？”

“你想听？”

“你所做的这些，不就是为了利用朕达成某些目的吗？”小皇帝说，“你说吧，朕已经明白这个国家的现状了，也明白一直以来都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蒙在鼓里……”

路叶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将革命军以及异民族的事情说了出来。

“居然是这样……可是不用担心，朕还有布德将军和艾斯德斯将军，还有百万士兵！怎么会让那些乱臣贼子打进帝都？”

“布德已经残了一条手，艾斯德斯的实力没有恢复，就算她恢复了，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军队。”路叶说，“你的军队也没法跟全是一级危险种的军队抗衡……大势已定，就算你现在回去也已经没什么用了，皇宫之中大多数都是大臣的势力，就算你是皇帝，但权力都被架空，想要重新掌握回权力也需要一点时间，但你已经没有时间了，更别说安宁道方面也会起义。”

“朕可是皇帝，谁敢不听？！”

“你是皇帝，但那些人只听大臣的。”路叶说，“大臣现在生死未卜，那些人表面会答应你，但实际上却不会有行动。”

“那有什么是朕的可以做的？”

“革命军的行动路线我们已经了解，只要能够阻止革命军和异民族这两股势力汇合就可以。”

“可是这要怎么做？”

“你知道为什么通往帝都的必经之路上的太守们都被革命军买通了吗？”路叶说，“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被你贬谪到那些地方的，你是皇帝，你应该有办法能说服他们。”

“朕……？”

“话就说到这里，”路叶抱起地上的柴火，“那么你要怎么办？如果决定跟我们一起，那就进来烤火睡觉，如果你想去继续当你的皇帝，也请便。”

说完，路叶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里。

沉默良久，小皇帝捡起地上的钥匙，解开了自己身上的锁。

捡起了大臣的日记本，他的目光停留在父母死亡的那一页上。

那一页上面的字迹潦草，透露着一股抑制不住的狂喜。

再想到这几天来自己看到的一切，小皇帝闭上了眼睛。、

“大臣……你我都要赎罪的。”

没有任何犹豫地，他踏进了夜袭据点的大门。

时间过得很快。

六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雾气弥漫的清晨，除拉伯克之外，夜袭众人聚在一起在吃早餐。

这些日子，他们做尽所能做之事。

安宁道方面，信徒们因为帝都最近愈发的高压以及越来越糟糕的治安而到了爆发的临界点，更要命的是，等到夜袭去往安宁道的时候，才发现能够抑制安宁道武装起义的教主却在这个时间段没了踪影。

另一方面，娜杰塔几次试图跟革命军总部谈话，但对面的态度很坚决。

这其中固然有席拉的怂恿以及他们对于人形危险种的自信，但更多的，是革命军自身对于帝都的愤怒，他们本身就是遭受到帝都迫害而举起起来的一群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推翻帝都的统治，试图建立起新的帝国和秩序。

雷欧奈提出过一个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用武力威胁各地太守，来拖缓两股势力的汇合进度。

只要一方未能及时抵达，那么帝都方面就能搞定安宁道的反抗势力以及革命军或者异民族一方，从而导致他们行动失败。

但要完成这个任务所需要的时间太长，远远不是七天就能搞定的事情。

但，并不是无计可施。

晚饭过后，雷欧奈带着小皇帝准备出门。

这些天，经过了初步的了解之后，小皇帝与夜袭之间的关系尽管仍旧离“融洽”两字相去甚远，但也不会到“敌视”的地步。

毕竟夜袭等人明白，小皇帝就是一个傀儡而已。

把气撒在他身上并不能解决什么。

眼看着雷欧奈和小皇帝出了门，赤瞳用手肘碰了碰路叶。

“真的有效吗？”

“有不有效，全看他自己怎么做。”路叶说，“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的工作就好。”

“炸弹已经在桥上安置好了，但也拖延不了多长的时间。”

在通往帝都的西南方向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座大桥，那便是最后的保险。

如果小皇帝没能起到作用，那这座桥就会被炸毁，延缓进攻时间。

就在这时，拉伯克突然回来了。

“坏消息，安宁道……发生武装起义了！”

闻言，娜杰塔叹了口气。

“也就是说，革命军那边差不多也开始行动了吧……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半个月之前，我说不定还会因此而开心呢。”

路叶没有出声。

因为他的眼前闪过了微蓝色的光芒。

……

帝都。

狩人会议室。

兰、波鲁斯、威尔、黑瞳以及艾斯德斯五人齐聚在一起。

黑瞳的伤势差不多已经恢复了，除了咒毒之外，已经没有大碍。

因为已经“死”过一次的原因，暂时瞒过了咒毒，所以没有再次发作。

但她心里清楚，这是赤瞳故意留了她一命。

只要对方想，那么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咒毒便会立刻发作。

众人的脸色严峻。

因为就兰和威尔传回来的消息来说，革命军已经蠢蠢欲动，正在朝着帝都进发。

尽管消息已经传达下去，但以帝都现在的情况来看并不乐观。

安宁道方面已经发起了武装起义，不少人参与其中，帝都方面动用了大量武力镇压，但迹象表明北方的异民族聚集了大量的军队正在南下，而革命军也会在差不多今晚抵达帝都，一路上畅通无阻得像是服用了泻药之后体内屎在进行肠道速滑，估计今晚就会抵达帝都。

“怎么会这样？”威尔一脸凝重，“西斯一康和班西要塞全部都陷落了……简直就像是没有抵抗一样。”

“自信点，把‘像’字去掉。”艾斯德斯说，“革命军恐怕早就买通了当地的官僚，所以行军速度才会这么快吧，宫中的官员们正为这件事焦头烂额呢，没了大臣，他们就像是一群无头苍蝇，只会嗡嗡叫。”

“大臣还没有找到吗？”

“嗯，但就我来看，他应该没死，应该是躲起来了。”艾斯德斯说，“毕竟那种程度的爆炸并不会把他炸的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但士兵们翻遍了整片废墟也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不过他为什么要躲起来呢，这个时候才更应该为帝国出力不是吗？”

“为帝国出力？”艾斯德斯摇摇头，“你并不了解他，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按照常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在皇帝身边发号施令准备对付叛军和异民族才对。”

“既然大臣不在，那现在是谁在辅佐皇帝？”

“布德。”艾斯德斯说，“所以，待会儿迎击敌人的任务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明白了，我们也去做准备。”

“不必了。”艾斯德斯起身，扶了扶帽檐，“战场是我的舞台，你们的任务是留在帝都协助城卫军保护市民们的安全……好了，话就说这么多，我先出发去战场了。”

“祝您武运昌隆。”

艾斯德斯离开了皇宫，率领军队前往了北方。

她的首要目标是迎击那些异民族。

但除了大臣的下落外，还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她的心中。

那就是安宁道的教主……究竟去了哪里？

……

傍晚时分。

距离帝都七十多公里的兰宁珂要塞。

满脸胡子的男人站在要塞的城墙之上，眺望着远方。

“父亲，先去休息一下吧。”

十七岁的儿子来到了他的身旁。

“革命军不到，我是不会下去的，一定要等到他们顺利抵达这里，身后就是兰卡大桥，这里是最后的汇合点，不能有半点差错。”

“可是他们估计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呢，您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了。”

“都等了一天一夜了，也不差这点时间，再过不久，这个腐败的国家就会被我们推翻了。”

男人正沉浸在喜悦之中，但这时有士兵来汇报情况。

“太守大人，我们在后方发现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说是要来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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