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抉择

在路平安还在快乐玩耍的时候,另外一个特勤三队的小队,却一直在兢兢业业的忙碌之中。

雷家兄妹,一直在岗,连猫猫都难得的勤勉了一把。

“.......我们就这么等着可以喵?好久都没接到一个案子了。”驾驶位副座上的小猫,由于过于清闲,有些不安。

闻言,她的哥哥先是一愣,下一刻却笑了。

“这里毕竟是市中心还是白天,就算有污垢和罪恶,也都在大楼之中。”看着开始思考的妹妹,雷火刃还是有很多感叹的。

这才几年,她就从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逐渐成熟了。

她真的能思考,能为自己分忧了?就不知道这条路,她到底走的如何了。

虽然得到了哥哥的解释,但雷水韵依旧满脸犹豫,她其实真的想问的,并不是这些。

雷火刃微微一笑,已经全部看穿,却不急,只是默默的开车。

又过了十几分钟,猫猫才在犹豫之中开口了。

“那座城市,那个西口,真的没有办法吗........”

“没有,时间太短了,救援根本来不及。”

刻意保持平静的雷火刃,内心却有点期待了,或许,他期望妹妹看到的东西,她已经看到了。

“我们的城市,也有可能会遭遇吗......”很自然的,整整一天都在救人的猫猫,有了更多的想法。

“有可能,这事谁说的准。现在可是污染案件高峰期,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上个月就没了。呵呵,说个笑话,别当真。”雷火刃说的,在少数知情者眼中,可不是什么笑话。

这是哪门子的地狱笑话,雷家哥哥享受了一阵路平安平日待遇的猫猫猛瞪。

“我是认真的喵!”猫猫终于记起自己的口癖。

“我也是......你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些吧。”

雷火刃缓缓的挥动方向盘,却从反光镜看到了妹妹纠结的小脸蛋。

“.......以前,我很不能理解喵。我们是没办法遭遇了这种事,才必须努力在这条路上走到黑。为何那些‘普通’学生要冒着生命危险走这条路.......”猫猫往日乐天的脸蛋上,有些彷徨,甚至有些不安。

之前不懂,但看到了那一夜的疯狂,猫猫有些懂了。

“西口大概26万人口,里面的职业者不会超过一千人,幸存者大概四万人不到,其中过半重伤,但至少有七百多职业者活了下来。”

“那个灾难中,普通人的生存率大概15%左右,肢体健全者不到7%,而职业者生存率最少60%,还有很多人带走了自己的家属和主要财产。”

面对满脸彷徨甚至不安的妹妹,雷火刃很残忍的用冰冷的数字,打碎了她的侥幸。

猫猫睁大了眼,满脸不敢置信,这冰冷的数字下,是何其残酷的现实。

那意味着在那个疯狂的雨夜,至少大部分职业者,刚刚面对灾难之时,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独自逃命。

“......这些年,某个小镇、小城全部覆灭,都已经上不了头条了。很多家长有更加详尽的情报源,面对未来,他们给自己孩子选一条稍微崎岖的路,总比某天死的毫无抵抗来得强。”雷火刃没有丝毫隐瞒真相的打算,自己的妹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更成为一个出色的职业者,自己护不了她一辈子。

猫猫垂头丧气中,她想起了那个人很好的关师兄,当年的他是多么的绝望,才会在这么多年后,依旧没有走出来.....不,如果自己看的没错,他就没打算走出来。

这个时候,看着妹妹难受茫然的模样,无良的兄长却满意的点了点头。

某人干得不错,这份人情自己记下了。

“我不会说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老话,但事实就是,你要先有能力,才有了选择的权利。”反复斟酌后,雷火刃说出了发自内心的话语。

“那些逃命的职业者,至少带走了他们重要的人和物,跟着他们逃命的市民的存活率也是最高的,没有他们,幸存者中至少还要少一半。”似乎是嫌现实还不够冰冷,雷家哥哥继续补刀中。

“可他们......!”猫猫朴实的道德观,无法接受这种行为!瞬间龇牙咧嘴中!

“别傻了,我的妹妹,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权利,他们的选择是自己的自由,只要承担后果就行了。”雷火刃的话语冰冷而现实,他从来没有对“人”这种生物有过高的期望。

被兄长一堵,猫猫的愤怒戛然而止。

难道,她真的有资格对着幸存者指手画脚,说他们怎么不去多救几个,怎么不去死吗?

猫猫苦着脸,这边想来那边想去,越发难受了,越思考越纠结,早知道就不问了。

但这个时候,她的无良兄长却又开口了。

“你们,进之前应该对着那条江献花了吧?”右手敲在方向盘上,雷家兄长似乎随口问道。

“嗯,那花还有点贵喵。”这么近的事情,猫猫自然不会忘记。

“那是祭祀的花,当年虽然大部分职业者都跑了,但事后清点,至少有两百多人,第一时间堵在了江边,为逃难者多争取了一个小时.......”平静的语调,说到最后,难免还是多出些情绪。

“......他们也是可以走的,其中还有很多小有名气的强者。现在祭花的收益还有捐款,会优先交给他们的家属,当然,这只是杯水车薪,荣誉、抚恤金什么的,比不过一个活人.......”

雷火刃只是平静的阐述事实,他并不想自己的主观想法干涉自己的妹妹,他期望他的妹妹......

“.......还是那话,人在做天在看,承担自己的所作所为的代价就够了。如果这世界注定坠入深渊,在这个过程之中,你期望成为怎样的人?”

他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妹妹,他却没有期待她短期能给出回应。

“老妹,我无意干涉你的选择,只希望你早点做出选择,不管是成为挡在大坝的傻子,还是优先自己的聪明人,都是你的自由。但在彷徨不安中随波逐流到蠢死,就太难看了。”

停顿了一下,他才转过头,补了一句。

“如果爸妈还在的话,他们也会这么期望的。当年你还小不记得,但他们,从没有干涉过我的选择,却会帮我看清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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