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期许

“我们的上一代，大概三四十年前，不是这样的......”

背景依旧是火山区，既然已经确定要将其“卖给”喜火的红矮族，这一片区域就自然要保留下来。

各特勤小队也按照命令，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一部分在剿灭新增的魔怪，红矮族的祭师已经联系上了，但最快也要一周才能赶到，在这个期间，需要一定的“维护成本”。

而对于路平安来说，这是一个好事.......那火山之中，一个红色的兽卵，还在汲取营养和地热和孵化之中。

给它更多的营养和时间，它应该会变得更加完整。

一部分特勤队回去睡觉去了......一队和四队都是在完成三天的连轴转后，稍微休整就再度拉上战场，现在早就抵达极限，是时间放松一下了。

这边的战场，就留给五队和三队了......只不过这两队的相处，稍微还是有点难堪的，主要是五队现在不是很抬起头。

但工作还是要做的，在“神祗”的援军抵达之前，定期清剿一定要做好，而比起之前的死磕，压力其实已经大减。

不知为何，新生的魔怪强度也明显减弱了，就是这片异域的温度和异界感，也明显没有之前的强烈了。

这缘由耐人寻味，但对执勤者来说，自然是好事。

外围建立起封锁线，里面定期进行处理......唯一值得一提的，大概就是在一队、四队撤离之前，几个小队联合在一起，把在这个商场的四楼、五楼进行了一次清理。

然后，他们就满脸疲色的该干啥干啥去了。

只有那个全勤的卢钧总队长，不仅没有走人，还精神抖擞的拉着路平安谈话。

看着那仿若沉睡中的火山，他似乎陷入了过去的回忆，和路平安讲了些过去的事情。

“......我的上一代人，那个时候神秘还在阴影之中，我们守秘人是真正的秘密行者，大家其实很羡慕光芒之中的普通人，可以过着安逸而无忧无虑的生活......”

卢钧的双瞳，仿若穿越了时光和往昔。

在他还是孩子的旧时代，神祗和凡间的联络并没有现在紧密，各种诡异生物和超自然现象都在大众视野之外。

暗中守护大众安全的守夜人？呵，只是一些因为意外失去了日常的倒霉蛋而已。

生命进入了倒计时，为了延续生命必须进阶，必须迈入了这个极度危险而阴暗的世界，用战功换取更高阶位的知识和资源。

或许，也顺道拯救了不少人吧。

但有些事做着，做着，就停不下来了.....

“已经是一条烂命了，至少作用吧.....”

自己的父亲、叔父、爷爷那批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数着日子熬着岁月。

只是，有时候熬着熬着，最想要的，却还是.....

“......很多人甚至诅咒自己的命运，咒骂为何是自己，为何其他人都能活的像个人，但最渴望的，还是前辈的功绩被人所知，同伴的牺牲有人记住，而不是倒下的时候，连尸体都没有一个葬身之所......”

卢钧看向了路平安，果然是一脸微笑却无所谓的面容，这个少年，没有装作惶恐，没有表达忠心，甚至没有听进心里。

卢钧笑了，时代果然不同了，新时代的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

“......我刚成为守秘人那个时候，时代已经不同了，那个时候，很多秘密已经被迫公开，处局级上的人员，基本对污染、职业有所了解，日夜增长的处理压力，让诸神教会的势力疯狂的暴增，所谓正神准入制度，也是那个时候建立的，对了，还有特勤队制度.....”

原本阴影下的刀刃，一个个独立的狩猎组织，开始逐渐走上一线，形成了官方直属的特勤警力制度。

原因无他，和现在其实一模一样，仅仅是因为原本的“人力储备”不够了，需要扩大编制，来应对越来越多的超自然案件。

“......现在，明显又是一轮扩编，军队、大战团都在各个大型异域、战线拉扯，即使在相对安全的城市之中，仅仅只是‘警用’的官方力量又不够了，或许，接下来会抽调大量的民间力量，那算什么？大民兵时代？还是全民超人时代？”

卢钧的话语满是自嘲，这算什么？自己祖辈、父辈为了避免污染知识的扩充，为了保守秘密甚至杀人灭口的事情都干了不少，现在直接开课传授？

入目的，满是奇奇怪怪无法接受的新玩意，放在自己爷爷....不，自己年轻时那个时代，让异族神入驻市区？一个反人类罪，直接处死都是轻判的。

现在，往昔视作重罪的行为，却视作了日常，虽然不是无法理解，但总是感觉各方面不适，非常不适。

自己一行算是旧时代的残党，还是新时代的垫脚石？

最终，所有的感叹只能化作一句.....

“时代变了.....”

路平安所见所闻所想的，其他人也不是瞎子，自然也有自己的盘算。

路平安微笑着，心里却有点不耐烦了，自己的时间可是相当宝贵的，不是听你忆苦思甜的。

接下来是什么？道德教育还是家国情怀？

“你以为我找你说这些，是要你好好工作，努力上进，为了保家卫国而奋斗吗？呵呵”。

不是吗？卢钧突然的笑容，让路平安也有些惊讶了。

“不，我只是说，在时代的洪流之中，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只是特勤队，说到底，只是‘治安’力量的一员，抓抓超自然罪犯就是我们的极限。想要做更大的事情，自然有更强的组织更大的舞台欢迎你。”

卢钧很平静，他找路平安私下谈话是有理由的，不管是那保密级高到本地异管局副局长都无法接触的资料，还有少年现在表现出来的潜力，都让他确定......

“.......你以后肯定会有更大的舞台，但在现在，你是一个警察，治安是你的工作，所以，只要是为了工作范围内的秩序的，你放手去做就是.........”

这话不能说的太明白，但路平安却懂了。

什么能够提供秩序？力量。

力量是什么？更强的装备更多的人力资源，这意味着“走私军火”、“私下囤积军火库”这种犯忌的事情，会被其全力庇护。

如果那个红矮族的兵工厂真的建立在了锡安区，整个锡安区的数只特勤队，会在这个时候全面捆绑在上面。

作为秩序的庇护者，卢钧没有试图打压年轻人的志气，没有试图去打探少年必然潜藏的秘密。

“你之前的表现证明了自己的立场，已经足够了。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肯定会有很大的压力，我会帮你顶的。但你要承诺，只要你还在岗位上，就做好你的‘治安’工作。我们缺人，很缺人。”

说完，似乎察觉气氛有些沉重，他也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还年轻，别想太远，也别像我们老人一样什么都只看到负面的。我们都是本地人，还是抱团取暖的倒霉蛋，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自然会互相庇护。我们力量有限，能保一地平安已经是极限。如果你真的有能力的话，未来自然会有更大的舞台，到时候真的发达了，如果还记得起步阶段的那点情分.......”

他沉默了一下，补上了一句。

“.....别忘记，帮乡里人多弄几张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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