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另一处威胁

重明羽氅化为光翼。

阎荆振翅而起,身形一再加速,龙虎气升腾而起。

虎啸龙吟,回荡于山谷,同相柳的嘶吼相抗衡,龙虎阎罗像的气息显露半分,吸引怪物的注意,让它暂时停止破坏山谷。

察觉到曾在天葬坛内压制过自己的存在,已然陷入癫狂状态的相柳根本不需要思考,咆孝着凝聚毒瘴,形成一条毒龙,勐冲向半空中的阎荆。

圣尽咒印展开,螭吻虚影将阎荆包裹,凭着【食灵】特效,长嘴大口吞咽毒瘴。

赤魔臂铠闪烁红芒,偃月刀分化成两柄宽刃弯刀,阎荆的目光锁定相柳,而后者见毒瘴失效,数颗头颅交错,阴晦能量如滔天浪潮,向着阎荆倾轧而来。

恶臭的沼泽泥浆,充斥着疯狂幻觉的精神冲击,足以消融金铁的强酸腐蚀......

九颗头颅,每一颗都有着各自的天赋能力。

巨大的身躯占据半座山谷,遮蔽本就昏沉的天光,相柳望着被自己的攻击包围的人类,眼中满是戏谑与怨恨。

曾经就是人类将它击败,最终被封印于此。

此次脱困,它要让这世间知晓自己积累千万年的仇恨究竟有多么恐怖。

然而就在这些攻势迫近那人类之际,另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势却是从他体内狂涌而出。

阎荆的左手高举,鳞片的纹路自指尖浮现,旋即蔓延至整条臂膀。

经络充血暴凸,肌肉就跟吹了气似的膨胀,蓝紫色鳞片覆盖其上,只是向着左侧轻拍,一道风旋便将泼洒而落的泥浆导向一旁。

扭动脖颈,浑身都在异化的阎荆长吁一口气,面庞浮现狰狞虎纹,黑白气流在口鼻间盘旋,身形倏然暴涨至三米,魁硕矫健的躯干似要撑起这方快要崩塌的空间。

身后的蛟尾轻摆,深青色的风旋打转,发出尖锐的声响。

头顶的厚重乌云间开始有雨水坠落,同山谷内骤起的狂风糅合成狂暴的龙卷,护着阎荆,向着相柳席卷而去。

虎蛟变!

面对这头曾活跃于远古的恐怖凶兽,阎荆不敢有丝毫托大,毫不犹豫的进入最强形态。

换做以往,虎蛟变状态下的阎荆足以震慑绝大部分敌人,可这次的情况不同。

相柳看着阎荆的特殊形态,眼中满是不屑。

山海遗泽,其本体便是山海异兽,而相柳本身就是这些异兽中的佼佼者,哪怕被封印至今,实力大幅度下滑,却也不是谁都能够挑衅的!

两头强悍的怪物相撞,灵能风暴席卷山谷。

白热化的战斗引动的声势很快便传递到山谷的最高处。

走在峰顶山石间的俞臻站在边沿处往下望,由于相隔近千米,再加上有风雨的阻隔,她所能见到的只有闪烁着的各种灵能光芒。

尝试着联系阎荆,没有回复,想起他之前说的话,俞臻也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事情。

“相柳似乎已经脱困,刚才的声势,很可能罗道长已经与它爆发战斗,我们是否要下去帮忙,我担心......”

多吉戈说这番话时的语气带着些颤抖,这已是他所能预想的最坏情况。

察觉到山谷底部异状的不只是俞臻,此时位于其它几座山峰顶部的人同样注意到了异常。

“相信罗阇,他既然让我们放弃对相柳残魂的围攻,必然已经考虑到这种情况,我相信事情会有所转机,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

这次说话的是岳千仞,他并不清楚阎荆想要做什么,可事到如今,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完成眼前的事情,不拖阎荆的后腿。

右手托着精巧的黄铜罗盘,本想开口的俞臻抿了抿嘴,目光停留在罗盘上,侦测着周围环境中的灵能流动线路。

许是因为山谷底部爆发大战,又或许是相柳的脱困形成了某种连锁反应,山谷顶峰的灵能变得活跃起来。

俞臻轻声念动口诀,罗盘指针在复杂的符号间旋转。

一缕蓝色流光自针尖溢出,指向前方的某处,俞臻的忙不迭地追过去。

穿梭在随处可见,姿态各异的石像中,俞臻追踪着流光的同时也在观察着这些石像。

其中有大约三分之一是人类,三分之一是杂糅着人形与兽形的存在,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各种奇珍异兽。

直觉告诉俞臻这些并不是凋像,而是与不久前降落时看到的那些凶兽一样的存在,他们是被某种力量变成这种诡异状态的。

相柳被封印前造成的?

脑海中闪过这种可能性,俞臻摇了摇头,自己否决了这个念头。

按照壁画上的内容,相柳是在现世被打败的,它那时被斩断三颗头颅,跟条死狗似的被拖进悬圃封印,怎么都不像是能给神仙们造成重创的罪魁祸首。

一念即此,俞臻的脚步突然停顿,脸色骤变。

石像,荒原上的战场,近乎于崩溃的悬圃,这些事情如果都是发生在封印相柳之后的事情,那么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如今又藏在何处?

阎荆让他们离开山谷底部,赶来这峰顶,是否就是因为这方面的事情?

由于现在与阎荆断了联系,俞臻只能对前者的意图做出推测,而在思考的间隙,她的动作也没停下,沿着流光的轨迹,不断的深入峰顶。

直到拐过一块巨石,看到前方的景象,俞臻神情一滞,童孔倏然收缩。

只见前方的空地,直径近百米的范围内,所有的东西都陷入了石化状态,而在中央区域则是矗立着数量繁多的石像。

他们不像一路过来时看到的那些散乱,而是呈现出明显的聚集姿态。

做为阵法方面的专家,俞臻第一时间注意到他们的站位暗合某种规律,脚下的空地间更是有着阵法的纹路。

真正令俞臻感到惊骇的却不是他们。

而是一座位于空地最中央的那座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石像。

它既不是人形,更看不出任何兽形,而是一条向着天际伸长的扭曲触手......

其周身竟是充斥着各种人体的器官,就像是被这些内脏和五官堆砌起来的混乱之物。

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哪怕只是短暂的瞥见,都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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