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秘法师之路

“这是？”

威廉·史崔克少校拿着一顶异常沉重的宽边军帽，上下翻看了几眼。

除了包裹在外的帽檐和帽罩，里面似乎是某种压手的金属材质构成的半覆式头盔结构，戴在头上很不舒适。

玻利瓦尔·崔斯克一直仰着头注视着身材高大的少校先生，他踢了踢身边的垫脚凳，站在上面基本和对方平视后才说道：

“在发现鲍勃·亨得利上校尸体的郊区高尔夫球场外，我们从一辆吉普车上找到了一顶奇怪的头盔，推测是‘黑皇’塞巴斯蒂安·肖所有。”

“它的材质以铅为主，还有添加一些其他的物质熔炼构成，经过研究测试，可以有效的屏蔽和抵御脑波感应的力量。”

史崔克少校正了正戴上的特制军帽，适应着沉重又极不舒适的感觉，拧着眉头，似乎觉得这不太可信。

“所以我需要靠它来屏蔽那位心灵感应者的窥探？这是不是也太容易了。”

“当然不可能。”

崔斯克博士从合金实验台上拿起了一个扁长的黑色匣子，摆弄着继续道：

“想要完全屏蔽那位泽维尔教授的心灵力量，需要全覆盖式，并且用料更为充足的特制头盔，而且阻碍他的读心并不是我们的目的，这等于暴露了神盾局有人正在防备着他。”

侏儒博士手里的匣子发出轻微的嗡鸣声，上面的一个红色光点亮了起来，威廉·史崔克突然感觉到脑后有阵阵颤动，幅度并不大，但足够明显。

“这个装置只能感应到查尔斯·泽维尔的脑波辐射，就像我手上这台脑波模拟仪，这会触发帽子里的波敏设备，提醒你泽维尔教授有窥探你思维的行动。”

崔斯克探身伸出短小的胳膊取下了帽子，翻看检查着。

“同时你要做一些情报员的测谎训练，让大脑思维尽量专注在简单纯粹的事物上，不要有太多分散联想，从情报研判看，这位教授先生确实不会轻易探知他人的精神，而且心灵感应往往是在浅层的思维面上，但这方面的防范还是必要的。”

威廉·史崔克少校拿起一摞变种人的资料报告和相关研究，在他做好准备并吃透了这些情报后，才能正式到突变力量部门报道就任。

他翻看着其中一张被解剖开的变种人胸腔图片，里面有着储存特殊液体的器官构造，还有表皮的瘤状突起，样子令人作呕。

“当你看完这些资料，少校，就会明白为什么变种人将会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同时又是最好不过的武器，如果我们能完美掌控他们的话。”

埃德加·胡佛一边沉声说着走进了房间，摆了摆手让史崔克少校放下严肃的敬礼，勉励了几句后，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都准备好了么？”

一位原海德拉部队的科学家缓缓点头，带着局长先生通过实验室的暗门，来到了一间隐秘的地下研究室。

这里四处铺设着手臂粗细的合金管路，最中央还有一具足够一人躺入的黑色金属舱，四五位研究员正做着最后的忙碌和调试。

“先生，血清的进化改造技术如今已经非常完善，请您放心。”

这位从三十年代就开始执掌美利坚情报机构的胡佛局长，一言不发的死死盯着中间的进化舱，任自己的心腹助理帮他脱去外套衬衣。

他赤裸着干瘪的胸脯和松肥突起的肚子，像一只丑陋的老蜘蛛，缓缓爬进了自己的巢穴。

........................

卡玛泰姬的生活节奏很慢，这里的法师和学徒不到两百人，还有一些分布在三处至圣所和个别游历于世界各地。

詹姆斯·豪利特喜欢在没有风雪的日子里，坐在雪峰后的一处崖壁上读书。

零下四十度的酷寒对于他来说就像雨后的夏日夜晚般凉爽，净透的穹顶均匀的洒下柔和的日光，常置于昏暗藏书殿里的皮卷古籍，被晒去了千百年的陈腐气息。

看着一本本介绍维山帝魔法的书册，詹姆斯对这些准确的应当被称之为“秘术”法师的法术体系，有了更全面的认识。

所谓“魔法”的开启，就是内心有一个极其强烈的愿望，然后在完全不遵照物理法则和因果关系的情况下变为现实，用四个字总结就是“心想事成”，通过强大的精神力影响现实世界。

这种观点和唯心主义类似，甚至可以说，“魔法”即为唯心主义的产物。

普通人想要掌握魔法的力量，开启魔法修行的道路。第一步便是对“魔法”要有极其强烈的坚实信仰，打开对隐秘世界的视域，从而具备沟通伟大存在的可能。

大致所有和“魔法”相关的故事都会告诉你，一个不相信魔法存在的人，是永远无法学会任何法术的。

詹姆斯微微动念，从肉体最深处，甚至直达细胞层面迸发出最本源的生命能量，他看着包裹着左手的血红色氤氲流光，试着像那些秘法师那样，凭空构筑出物质形态。

成为卡玛泰姬这一系法师的门槛并不高，几乎任何人都有这个可能，只要对魔法有着绝对的信念，剩下就是沟通维山帝或其他维度力量的亲和度，以及具体的法术掌握天赋。

所以每位秘法师的成就各有高低。

詹姆斯的力量全部源于自己的肉体，几次突破进化后磅礴到足以在体内汇聚出生体立场的能量强度，使得他可以轻松的做到能量离体外放，隔空造成破坏。

进一步调整这些力量的释放节奏和技巧后，就会像自己的武道技艺一样爆发出更强大的杀伤效果，可让这些能量离开身体后还能凭空保持，甚至稳定的塑造形态和结构。

目前来看，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小心的释放出一丝罡煞状态的气劲，焰红的能量离开指尖后极不稳定的噼啪爆闪几下，随即如烟花般的消弭一空，了无痕迹。

卡玛泰姬秘法师自身，或者说他们的肉身，依然是凡胎。

不念咒、不施法时，法师们的躯体里没有任何魔法能量，古一法师就在那一天交手后提到过：

“我们收集能量，从多元宇宙的其他空间维度获取，颂念出咒语，凝聚法力铸造出盾牌和利器，从而施展法术。”

秘法师是法力收集者，这些魔法能量是他们从别处获取的，并不属于他们自身。

甚至于这些魔法的借取还要负担一定的代价，越是沟通借用危险强大的维度之主或隐秘存在的力量，反噬就会越严重。

白魔法的源头，与地球有着密切关联的古神，三位一体维山帝大神，已经是最为正向，负面影响最小的法力源泉。

詹姆斯突然想到战斗到最后时，古一法师化镜像为现实，将座座千米雄峰抬手间砸向自己的时候，那眉心腾起的如尼文符号，似乎和她常用的法术力量并不相同...

“我说过，你不具备法师的天赋，这样的力量借鉴也只是一种猜想，很难成立。”

至尊法师从光门中走出，另一面的景象似乎是某座至圣所的内部，有着恢弘古旧的石台与殿堂。

“你的精神与意志足够强大，但和肉体深深纠缠合一，同时你只会笃信自己的力量，不可能信仰沟通任何维度与空间的古神或伟大存在。”

古一穿着连身的黄色法师袍服，右手的食指尖轻轻摩挲着胸口带着的一个黄铜质地吊坠，那似乎是一只眼睛的形状，看起来古朴又神秘。

她从容的探手而出，简单的在半空划出一条明黄色的法力线条，并不需要出声念出咒语，只是脑中默想。

指尖轻点，掌心一翻，单一的线条绽放出细碎精致的道道流光，噼啪作响的化作一面摊开的折扇形状。

法师随手拿着这面法力构筑的扇子轻轻晃动着，外形精巧的甚至有镂空的花纹和复杂的符咒纹路，可在她手中就像是把普通的扇风折扇。

“对于秘法师而言，这样的物质构筑并不算困难，咒语与施法手势就像是打开某种机械的钥匙，我想这样讲你更好理解。”

古一挥手散去法力折扇，又在半空勾勒着各种基本的方、圆、三角等等形状，组合构成一片奇特的魔法墙壁，看着其中的符号咒文缓缓旋转着。

“这些法术造物的形态与特性，是已经被创造并完善的法术工具，只要锻铸的步骤正确并且法力充足，就可以很快塑造成功并驭使自如。”

詹姆斯认真的看着古一法师的讲解，颇有探究精神的问道：

“那这些法术...嗯，‘模型’，都是谁创造的呢，全都源自这些法力源头的强大存在么？”

“最基础也是最有效的魔法术式都是源自这些维度之主，她们所擅长的力量特性或者技巧形成了种种法术形态。”

“当然，自古以来也有不少天赋异禀的法师自己研究和构筑了独特的法力模型，壮大和发掘了秘术的体系。”

古一划开了一道光门，带着詹姆斯回到了卡玛泰姬的庙宇里，她的身体本质并没有超脱普通人类的范畴，如果不是必要，不会靠法力来增强力量和身体强度。

结界外的雪峰对她而言，过于寒冷了。

“那法师们就永远只能做一个...‘借贷者’，重复着前人的道路，框死在魔法力量的天花板里，而不能自己成为法力的源头么？”

詹姆斯穿着青蓝色的法师袍，披洒着及肩的蓬松黑发，步履沉稳又潇洒的一边走进传送圆门，一边簇着眉头向法师问着。

古一法师作为生理属性疑似为女的人类，足有近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材，可后面跟着詹姆斯这个超过一米九的雄壮武夫，倒显得没有往常那般在圣殿里的肃穆压迫。

“你以为这些维度之主都是从何而来？她们有的是牵扯宇宙诞生秘密的古神，有的就是抛弃了肉身，从而沟通一片空间维度的力量并且最终融合唯一的古代法师。”

“宇宙早已诞生运转了无数岁月，地球和人类的文明还很年轻，如今安全的并且能够被发现的无主维度太稀少了，比沧海沙砾还要难寻......”

詹姆斯能听出这位至尊法师清冷澹然的话语中，隐隐透出的不甘和桀骜。

对她而言，也许正是这种生不逢时的无奈，才不得不屈居于这方，小小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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