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最不受欢迎的能力

“就你们几个？再没人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环形大课教室，查尔斯·泽维尔教授有些不敢置信的向寥寥无几，挤坐在前排的几个学生问道。

他们头上戴着各种奇怪的金属帽子，有的甚至让查尔斯怀疑是用炖锅改的。

“教，教授...他们...”

唯一一个没有打扮怪异的女学生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她反复欲言又止了半晌，只是给了查尔斯一个你一切都“懂得”眼神。

在“X战警”团队成功挽救了迫降在纽约布鲁克林市区的客机后，本就是学校最受欢迎教授之一的查尔斯·泽维尔获得了空前高涨的关注和追捧。

甚至比当下时代最耀眼的明星埃尔维斯·普雷斯利还要备受瞩目。

可就在这两天，不知是哪股风吹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怀疑自己的隐私和秘密，已经被泽维尔教授窥探到。

有人说自己违反校规被抓处是查尔斯教授的告发，也有声称遗传学挂科是因为曾在脑子里腹诽过泽维尔先生，被他怀恨在心。

更夸张的是，甚至有学生将自己和女朋友的感情破裂，归咎于教授向女友的脑子里灌输了自己的出轨行为，并表示自己从未做过那样的事情。

很快，曾经连门外过道都会挤满学生的遗传学课堂，陡然间变的门可罗雀。

这些学生宁愿不要这门课的分数，也不肯再进查尔斯的教室，少数十几个还肯来的学生，都是些胆大跳脱之辈。

他们更多带着游戏的心态，尝试自己设计的“屏蔽头盔”能不能挡住查尔斯教授的读心，并且在课堂上不停挤眉弄眼，满脑子想着冒犯的事情，就等着教授先生感应到。

被所处群体排挤、孤立，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是最痛苦不过的事情，那种身处闹市人群中的极致孤独，是人性中最深沉的恐惧之一。

查尔斯强打起精神，撑完了这一堂遗传进化学大课，他比这几个学生先离开了教室，再没有往常乐意与他们沟通问题和闲侃两句的兴致。

当然，也再没有这样的学生了。

他还要赶去教师休息室塞两口三明治，下午还要奔回突变力量所的脑波室做更重要的事情。

........

“哦！泽，泽维尔教授，呵呵...我还有事，是学生...是我太太，是...你知道的，先走了，先走了...”

查尔斯刚拿起的吞拿鱼三明治掉在了盘子上，身边一位原本熟识的生物学教授看到自己后，慌张的胡乱找着借口，词不达意的跑开了。

看了看还温热的三明治，查尔斯感到的肚子的确很饿，胃袋蠕动抽搐着，可嘴巴里却一点下口的欲望都没有。

他的周围逐渐变得安静起来，原本在休闲室吃东西、下棋聊天的老师们都不约而同的远离或走开。

“我还是建议趁热吃吞拿鱼，这东西冷了以后会有点腥。”

艾瑞克·兰谢尔拍了拍查尔斯的肩膀，自顾自的挑了份芒果和蓝莓吃起来，

他从不吃学校里食堂的食物，都是庄园的橱子换着花样提前为他准备各种星级餐厅里才会有的菜式。

艾瑞克轻轻倚靠着自取吃食的餐台，往嘴里丢了几颗蓝莓，大口嚼着。

查尔斯勉强的笑了笑，看了看乐呵潇洒的艾瑞克·兰谢尔，心里不知从哪儿生出一种奇怪的羡慕。

“说真的，如果说一定要评选一个‘最不受欢迎’的变种能力，那心灵感应应该最有获胜希望。”

艾瑞克坏笑着用胳膊肘怼了怼查尔斯，如果人们都毫不介意查尔斯的力量并依然如往常一般对待他，那才是最令人难以置信的。

“你可以考虑在学校里贩卖那种头盔了，肯定能赚一大笔钱。”

查尔斯终于开口道，他的精神似乎转好一些，恢复了几分往日里的神采。

“嗬！我家老爹会打断我的腿！那种头盔也不好造，真正有效果的合成配比和铸造工艺要求都很高。”

艾瑞克吃下最后一片芒果，拿过餐巾一边擦着手，一边道：

“麻烦才刚刚开始，查尔斯，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老爹对你的印象其实没有很差。”

查尔斯·泽维尔突然想起有一个信息应该告诉艾瑞克，可他转念一想又把这个念头压了下来，思忖道：

“有件事情我还没有做完，等我解决后，会和豪利特先生谈谈的。”

查尔斯将三明治包了起来，准备留在去突变研究所的路上再吃，匆匆与艾瑞克别过便走了。

今天是他唯一一次挤出时间离开研究所，查尔斯·泽维尔教室自从肯尼迪总统被刺身亡后，已经泡在脑波室许多天了。

......................

格陵兰岛，狼巢基地。

地下基地的核心厅被建造成奥林匹亚诸神宫殿式的构造，古朴恢弘，充满权力意味的象征。

詹姆斯·豪利特没有坐在上首用振金打造的高背“王座”上，而是站在一边遥望着忙碌准备的众人。

佩吉·罗杰斯终于决定在今天接受“冥河”血清的进化改造，虽然史蒂夫告诉过她很多次，进化成功后会因为获得的自愈能力让生理外形恢复到相对年轻的时候，

可佩吉小姐还是想尽量早一些，宁可冒点风险，也不愿再练习几年尝试突破杀伐术的关口后再注射。

厄斯金博士对这位曾经在二战时期从九头蛇堡垒中救出自己，并一同工作战斗多年的佩吉小姐，最终选择了这一步非常理解。

博士已经七十多岁了，今天依然亲自来负责佩吉的进化仪式，比起史蒂夫，巴基等人的担心，他倒是对佩吉有着格外笃定的信心。

“好了佩吉，记住，只要保持意识清醒，就不会有事。”

厄斯金博士和蔼的眯着眼睛，冲刚刚躺进去的佩吉笑道，他如今已是满头银白的发须，身型干瘦，只有双眼还是那么明亮温和。

嗡......

振金打造的蛋型进化舱终于开始了能量供应，过了几分钟，渐渐停止了颤动，詹姆斯已经感受到了佩吉旺盛的生命气息，他勾了勾嘴角，不再担心，和厄斯金博士走到一边交谈着：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

老博士看着这位始终如青年般样貌的豪利特先生，爽朗的笑了笑，摇头说道：

“也许我不是一个纯粹追求科学道路的人吧，不像左拉，他现在正琢磨着怎样把自己的大脑保存起来，能‘永远’的继续做研究，可对我而言，这个世界缺少留恋的东西，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厄斯金博士的亲人都在二战时期被红骷髅抓走扣押，最终都死在了集中营里，这位对世界充满温情的博士心里对比冰冷的真理之路，更愿意活的有温度些，

如果不是这些年在豪利特老宅有史蒂夫、佩吉还有巴基这几位当年就有了情谊，并且被他所看重的后辈相伴，也许老博士早就抛下这个世界而去了。

“先生。”

厄斯金摘下眼镜，习惯性的擦了擦又戴好后微笑着感慨道：

“我更没有您那样的勇气继续走下去，未来的道路谁也不知道会怎样，‘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虽然您并不迂腐，更不会胸怀天下，但不能否认，您就是那个‘高个子’的人。”

詹姆斯吐出口气，拍了拍博士的肩膀，就像是长辈在安抚后辈一般，只是二人外貌的过分差异看起来有些违和。

佩吉已经披上了毯子，遮住了仅穿着短裤和裹胸的矫健身形，她的个头高了不少，肩膀也变的更宽阔，身上没有一丝赘肉，雌豹般精悍。

史蒂夫看着自己的夫人一切顺利，这才拿出“冥河”的补充药剂自己扎上，夫妻二人双双完成了最终的进化改造。

佩吉小姐从包裹里取出豪利特先生在她和史蒂夫新婚时赠送的礼物，一对次级艾德曼合击打造的特殊手枪，当时佩吉的体型拿起这把枪还不太趁手，如今刚好合适。

“感觉怎么样。”

詹姆斯回到改造试验厅，轻松的和佩吉说着。

“很棒！杀伐术的劲力...变的很不一样，原来这就是史蒂夫当年的战斗力远超现在美利坚的‘超级士兵’的原因...”

“是的，本质上这种力量是靠着生命力的强度来支撑，即便是普通人，如果能练习到第三段甚至第二层，都能有超凡的力量，更不要说经过血清改造，突破人体极限的肉体基础。”

佩吉这几年也摸到了杀伐术第一层三段的门槛，这个标准也是注射“冥河”的最低线，

通过血清改造，她和巴基一样也突破到了这一层的极限，但至今靠着自己的修行习练到第二层的，只有首徒史蒂夫·罗杰斯一人。

“名单确定好了么。”

詹姆斯最后问道，作为负责豪利特家族情报工作的佩吉小姐，平日里负担的工作重要性可比现在只带“狼崽”的史蒂夫和巴基两人大多了。

“已经确认完毕，尤其是泽维尔教授的事件后，支持与反对的声音越发的清晰，美利坚权利上层的站位已经了然，您决定好行动的时间了？”

“总统被刺杀的极不寻常，原本收到这个消息时，我就打算立即行动，但我发现他们真正想要捕获的猎物另有其人，再等几天，快了。”

詹姆斯笑了笑，巴基早就曾建议自己，早点下手直接除掉那个在暗地调查的胡佛局长。

但埃德加·胡佛看似是一个人，其实根本上串联的是一大片这个时代造就的冷战思维保守政客。

他要的是把这些人，全部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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