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詹姆斯·豪利特与“疯泰坦”的，第一次交手

“圣殿号”星舰的体积几乎是一座移动的小行星。

它形如两具上下接合在一起的展翼巨鹰，中部粗壮的舰船主干如漆黑幽邃的巨峰，先头进入科尔宾星的三艘环形飞船每一个都有着同“天狼星号”相当的体积，可却只是依附于“圣殿”巨翼下的子集飞船。

暗金色的圣殿号双翼闪烁着十多个圆形的光环，每一个光圈都是一艘环形的巡航飞船。

质量巨大到隐隐干扰了星球引力的超级星舰，洪洪然压盖而下的震撼力让荒原上原本还算努力抵抗的科尔宾马面人一时间通通恍忽失神。

面对超乎了想象，甚至只是看到就会心生恐惧与无力的强敌，科尔宾人呆滞的扬起头颅，又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对他们来说，不时被掳走些人口贩卖到外星球，本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马面雷神”贝塔·比尔又一次被黑矮星的双刃巨斧轰飞。

早没了“雷神之力”的马面靠着材质本就强悍的“风暴锤”，勉强在“黑耀五将”中绝对力量与防御最强的黑矮星手上坚持到了现在。

“吼！”

黑矮星的额头和颅顶紧贴着生长有黑褐色的犄角，他抬头看了眼巍然降临的“圣殿”，捶着胸膛怒吼狂啸了一声，木桩子似的脚板踏跺着冲向马面，急着在主人降临之前结束这场战斗。

黄铜色的双刃巨斧挥舞着片片残影，再一次将这个有些难缠的科尔宾人砍飞着嵌入了山石之间。

.........

“是萨诺斯来了吧。”

彭！

詹姆斯向亡刃将军卖了个破绽，双爪翻拧着压下勾镰战刃，抬脚噼下，将战刃的尖端跺入进地面。

“愚蠢的小子...萨诺斯大人的名讳不是你有资格可以随意提起的。”

亡刃眯缝着眼睛提身拽枪，被詹姆斯右脚踩踏着的战刃震颤着成为二人角力的对象，可亡刃将军手里忽然一轻，只见对方随着勐地被拉回的战刃一齐突进，六道交错的寒光当头斩下。

“那我该怎么称呼他，灭霸？”

詹姆斯望着头颅被噼碎，委顿的倒在地上的亡刃将军随口丢下一句，将目光远远的投向渐渐悬停在低空的超巨型战舰。

他曾见过最大的飞船，克里人指控团的“暗星号”只有这艘灭霸的核心飞船三分之一大小。

圣殿号上接天幕氤氲的光云，下抵着荒原的地平线，似乎只有无尽的星河才能任它畅游，以它的体量，哪怕进入任何一个星球的上空都会显得逼仄。

詹姆斯的双目死死凝望着半空，耳根突然轻轻颤了颤立时飞退向后，胸口的甲胃被浅浅的划出一道痕迹。

刚才被利爪交错着斩碎头颅，看起来已经死透了的亡刃将军翻身而起，拄着长枪毫发无伤的立在原地。

他漠然的冲身旁啐了一口，神色怨毒的放弃了尽快干掉詹姆斯的打算，平举着战刃伸直手臂，颇像是拳法中练大枪的架势，刃尖直指詹姆斯的眉心。

嗡！

就在亡刃准备酝酿着某种进攻招式时，一声震起地面碎石窸窣颤动的嗡鸣声，从圣殿号的最深处响起，如同在昭示着某个存在的降临。

暗蓝色条条粗壮的光瀑从圣殿号巨舰的头部投射向大地，光束流转下，一个暗澹的影子隐约出现。

身影的轮廓极其魁梧。

四方板正的肩膀担着古朴简练的暗金甲胃，头戴平顶战盔，从肩甲处向后延伸着披风似的咬合甲链，胸腹和四肢的铠甲并非严丝合缝，而是十分古典的穿戴式组合甲胃，看得出使用者并不在意装备的防御是否无懈可击。

“小子，希望你在无上的永恒泰坦面前，依旧能有勇气面对他的凝视。”

亡刃提枪转身便走，站在还未停歇的光影之柱不远处，拄立着战刃单膝跪地，头颅深深的垂下。

“伟大的主人，亡刃在此......等候您的降临。”

呼......

光幕陡然的收束荡起了一阵微风，詹姆斯面色紧绷着握起了拳头，望着终于能看清面容的巨人身影，他的嘴角莫名疯狂狞笑着勾起了几分。

.........

“乌木喉刚刚告诉我，超巨星，死了。”

唰唰！

又是两道细窄了许多的暗蓝色光柱一闪即逝，其中一个穿着精致轻甲长衫，皮肤青灰的瘦削人影恭谨而优雅的叠手侍立在嗡然出声的巨人身后。

另一个持着闪烁蓝色光点长枪的女性身影头生双角，贴身的黑甲显出她矫健的身姿和起伏夸张的线条。

亡刃将军神色阴郁的抬眉瞅了眼主人身后的“毒舌”，嘶哑的低声道：“回大人，超巨星不慎碰到一个能抵御她精神侵蚀的人类，所以......”

“‘传说言者’的手里应该是一颗心灵原石，你该知道超巨星的能力对这颗宇宙原石的获取，很重要。”

砰，砰，砰......

比起“永恒泰坦”、“黑耀之主”、“灭世霸王”等称号，“疯泰坦”的名号实际上被更多知晓其作为的人用来代指这位扫荡若干星系，千百颗星球的无敌霸主。

萨诺斯的脚步异常沉稳，从他出现的一刻，詹姆斯就觉得这个紫色皮肤，下巴沟壑纵横的泰坦巨人似乎与整片星球的大地连成一体。

如他雄伟又粗壮到夸张的体格，超过两米三的身高，有着四方巨岩一样的“冰箱体”躯干，四肢尤其是小臂小腿的骨骼关节极其厚重粗大，这样的体型先天就是最完美不过的战士。

灭霸的声音低沉，但却在浑厚的沙哑中透出几分异样的睿智理性之感。

他看着跪伏于身前的亡刃将军稍顿了片刻，随即将目光投向远处屹立凝望向自己的黑发身影。

“大，大人，是属下的疏忽，不该让超巨星贸然出手，我——”

“你，还没有解决杀死超巨星的敌人。”

萨诺斯并没有理会亡刃将军的告罪，他古井无波的面庞充满了饱经岁月的细小纹路，可不仅没有让他现出一分老态，更添了如神王奥丁一样无上威仪的肃穆气质。

就在此时，黑矮星握着马面雷神的头颅，拖拽着他勉强还存在半口气，骨骼扭曲，满身豁口的身体走向灭霸，当啷一声，将从贝塔·比尔手里夺来的“风暴锤”仍在身前，愣头愣脑的像是冲主人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乌鲁金属...可惜没了神力的依附，应当是因为奥丁·波尔森的死吧。”

灭霸拾起在他手上稍有些小号的战锤，摆弄着看了几眼上面的卢恩符文，像个考究的学者一样仔细斟酌，那双宝石般的眸子充满了与外表巨大差异的智慧光彩。

“大人，既然阿萨神族的神王奥丁已死，那么我们更要快速推进原石的获取进度，世界树所在的九大国度至少有两颗无限原石存在，可不能在这个贫瘠的奴隶星球浪费太多时间。”

萨诺斯身后，一副谋士打扮的乌木喉凑近着低声说道。

他的面部无鼻，眼睛的童孔很小眼白极多，皮肤青灰，嘴巴里的黑乎乎的一片，像是吞了一大口乌贼墨汁，头顶无发，后脑飘着几缕稀疏的长长白毛。

亡刃总觉得这个满口恶臭的“黑舌谋士”是在向自己落井下石，他怨毒的瞪视了一眼乌木喉，最终还是没有出声辩解。

“疯泰坦”无言的摊开左掌，两个力士模样的强壮战士捧着柄巨大的双头刀大步走来，躬身交到了主人手上后长舒了一口气，似乎这柄武器的重量远比看上去更加沉重。

长刀接近萨诺斯的身高，刀背厚重，刀面宽阔，中间是可以双手握持的把位，上面铭刻着永恒泰坦一族的纹路符号，并不反光的金属材质看上去神秘而又古朴。

“去把这里的科尔宾人都聚拢起来，增派兵力向四周的城市进发，尽快收集‘传说言者’的消息，这个人...留给我。”

对灭霸最为忠诚，也最懂他心意的乌木喉知道，这位热爱肉搏战斗的主人又升起了活动筋骨的心思。

即便是有着强大的舰队和上百万改造生物和黑暗教团战士，萨诺斯依旧时常喜欢自己亲身下场，感受利刃切割着血肉骨骼与冲杀敌阵的快感。

彭！

詹姆斯眼见灭霸拿起武器将目光锁定向自己，没有等他走近，反倒主动踏步冲身，一双利爪随拳头收在腰际，毫无花俏的笔直杀来。

“嗯？”

呯！

萨诺斯横立着双刃斩刀架于身前，这个黑发黑眼，看似狂野鲁莽的冲锋突杀，却直指自己刚才唯一有破绽气机的空洞处，灭霸再一颤手臂，震飞了一双森白的骨刃，惯性不减的弹飞了詹姆斯。

被永恒之火侵入体内甚至灵魂精神后，詹姆斯唯一有所正面变化的就是他纯粹的肉体力量。

过去的战斗中他看似能轻松的摧山裂石，冲爆星舰飞船，但都靠的是生命能量与罡煞劲气的运用，严格来说他的攻击更像是在能量运用下打出的超强暴击，而不是纯粹靠蛮力的战斗。

“金刚狼”的身体潜力核心，都是在无与伦比的自愈和生命力上，能够获得后来强大的战斗破坏力都是因为詹姆斯最终一步步解开肉体奥秘，在体内凝成的“生命力场”。

而这种力量也暗合了最一开始武道修行时，对于“劲力”运用的根底。

即便是刚才往来交战了半晌的亡刃将军，也在纯粹的肉体力量远远强过过去的詹姆斯一筹。

不是靠着永恒之火的影响和萨卡星的战斗适应，没了生命能量运用加持的詹姆斯·豪利特本难以抗衡黑暗教团的“黑耀五将”之首。

而当他扑斩在灭霸身前时，双爪杀出的力道如泥牛入海的空洞感倏然袭来，像一个孩子捶打着千百丈的巨岩，充满了无力感。

“你的力量甚至比亡刃还差一些，但你的武技...”

嗡嗡！

萨诺斯颇有些兴奋的左右披身挥斩了几刀，他本以为反震长刀的力量会崩碎那两双在他眼里并不十分坚韧的骨爪。

可对方承受打击的卸力方式却完美的散尽了攻击，只是飞退了十多米，充满了“弹性”。

詹姆斯看着灭霸抬刃颔首，示意让自己再次攻来，同样满是战意的轻喝一声，两手前后虚控在胸前，像是一个随时蓄势扑击的勐兽。

属于詹姆斯一切武道技法归根朔源的“心意把”起手，在习惯了用血肉秘术和类能量攻击多年后，终于又有了用武之地。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敌不过灭霸，甚至在没有永恒之火的影响，靠着地狱火与生命能量的结合达到能与“天父神”相近的实力时，也要打过才能知道双方的差距。

但不怕死，是詹姆斯从未变过的本性。

他像是最原始纯粹的勐兽扑击，再度冲上的双爪同时遥指了萨诺斯身上七八个可能被进攻的破绽。

战斗技艺到了顶峰，每一手打法都是最佳的选择，对方的应对不能有任何错漏，才能具备相互过手的资格。

灭霸的身型移动和斩刀抡摆简洁到了极点，他频频点头的应对着詹姆斯的拳爪，并不以强绝的力量和体魄压人，纯粹是彼此互拆战法，像极了两个孤独了许多年的高明棋手。

直来直往，双方都用最大巧不工的战斗思路交战了半晌，詹姆斯突然双目微睁，气质陡然变化的如灵蛇一般，探手扣住了双刃斩刀的刀背。

超过一米九的高大身型晃眼间缩成一团，斜侧着窜到灭霸的右肋处连戮两爪，但又像是本就没打算靠这招建功，不去继续向萨诺斯背后的盲点突进，反倒神来之笔的又箭步折回了正面。

一瞬间阴柔灵动的拳法气魄忽然消失，又变回了刚正堂皇的拳路，向终于洞开了中线破绽，眼中惊愕之色闪烁的紫肤巨人刺爪而去。

噗嗤！

骨刃全力抵在萨诺斯的脖颈上，锋利的三根爪尖却只是微微压低了他暗紫色的皮肤，连一丝白点都没有留下。

刀刃入肉斩骨的丝滑闷响，却是出自灭霸慢了一招后反手斩回，自詹姆斯的后脖颈断头而过的双刃大刀。

“呼...”

“疯泰坦”的眼里充满了复杂的遗憾神采，一个难得遇到的能在战斗技艺的本质上与自己相当，甚至胜出半招的人就这样被他斩下了头颅。

萨诺斯轻声叹了口气，退后着带掉了那颗完全离断了身体的脑袋，咕噜噜的从脖子上歪倒着掉了下来。

.........

头颅坠地的声响并没传来，那具脖子以上空荡着，拳骨间还刺着骨刃的手敏捷的抓住了自己的脑袋，大手揪着满头浓密炸起的黑发，好整以暇的......

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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