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为什么火柴马龙没有出现

第一步，通过适当打压、引导的手段，使哥谭各大势力处于相对平衡的状态；

第二步，偷取部分帮派老大的重要物品，并且嫁祸给其他帮派，引起他们之间的猜疑和不信任；

第三步，通过模仿笔迹来寄出信件，让这些为了寻找幕后黑手焦头烂额的帮派老大们齐聚一堂；

第四步......

我到底是在哪一步开始做错了呢？

在漆黑空旷的下水道中，一个纤细的女性身影在手机微弱光芒的映照下扶着潮湿的墙壁蹒跚而行，她身上穿着一件带兜帽的紫色紧身衣，黑色面罩遮住了鼻子以下的部分。

“搅局者！搅局者！斯蒂芬妮——求你了，快给我回应！你在哪里？”

“咳咳......不用担心，神谕.....我在下水道的第二层......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我没事......”

但和她在手机中所说的话不同，现在这个叫斯蒂芬妮的女孩明显不能算是没事，在她的左肩胛下方，有一个明显是被枪击造成的血洞，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她半侧身躯的衣服。

“斯蒂芬妮你就在这里待着别动，我已经锁定了你的定位，立刻去联系蝙蝠侠——不对，他现在不在哥谭。或者谁都好，马上过来救你......”

斯蒂芬妮挂断了电话，她需要节省电量，把所剩无几的手机电池用来照明。

而与此同时，她脑海中一直萦绕着一开始的问题。

哥谭的各大势力已经处于平衡状态，这一点蝙蝠侠的话可以保证；

偷取重要物品的过程，对于身手灵巧，行动敏捷的斯蒂芬妮来说是手到擒来；

模仿笔迹来寄出信件，作为超级反派线索大师的女儿，斯蒂芬妮在学习模仿能力上的天赋简直无人能及；

这样的话，问题就出在第四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第四步，在现场的某个帮派老大——火柴马龙，他通过煽风点火，成功鼓动现场的帮派老大们进行相互攻击。

而在战斗进行到最激烈，即将出现严重伤亡的时候，火柴马龙趁机渔翁得利，将其他帮派老大一网打尽。

如果计划顺利的话，火柴马龙将顺势吞并整个哥谭的地下势力范围，一劳永逸地解决哥谭所有帮派火并造成的治安问题。

但为什么，明明其他所有帮派老大的行动都已经被计划中完美预测，但最关键的火柴马龙，怎么就只有他缺席了那场该死的聚会呢？

难道是蝙蝠侠的计划出了纰漏......

这一点是不可能的，斯蒂芬妮很清楚，这一定是自己搞错了计划中的某些要素。

但不管怎么说，当斯蒂芬妮看到战斗彻底失去控制，战火直接蔓延到整个哥谭市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搞砸了。

斯蒂芬妮迈动着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水的脚步，失血过多已经逐渐夺走了她的行动能力，以及思考能力。

发现自己已经铸成大错之后，斯蒂芬妮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去弥补过错，例如将她所偷走的重要物品给还回去，希望能够就此平息哥谭愈演愈烈的帮派纷争。

但很明显，有人已经猜出了她的想法，并且为此设下了致命的陷阱。

这是一次偷袭，完美的偷袭。斯蒂芬妮甚至连凶手是谁都没有看见，当她回过神来时就发现原本应该有防弹功能的紧身战衣被轻而易举地洞穿，当时她唯一能做出的反制手段就只有逃进下水道中。

然而这是一条绝路，心脏附近的动脉受损，加上对下水道的路线不熟悉，让斯蒂芬妮连回到地面上都是一种奢望。

扑通！

终于，斯蒂芬妮因为失血过多无法保持平衡而摔倒在地，她的手机从她手中摔飞出去几米开外。正不断响铃的手机中，正显示着芭芭拉的电话号码，但奄奄一息的少女已经再也无法回应了。

蝙蝠侠开除我是对的，我当不了罗宾，现在他再也不可能让我回去了。

但他们还是做错了。

他们就不该让我进蝙蝠洞，就不该让我觉得能做个英雄，就不该让我奢望能摆脱作为一个超级反派的女儿的阴影。

希望芭芭拉他们找到我的尸体时，还没被老鼠啃得太难看......

正当斯蒂芬妮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生命即将在这里凋零的事实时，突然，一重一轻的两个脚步声在寂静的下水道中回响，并且逐渐靠近。

是枪击我的那个追兵，还是下水道中的其他拾荒者？

但在斯蒂芬妮的心里已经不重要了，她很清楚自己的伤势加上流血过多，早就已经必死无疑。

脚步声停止在斯蒂芬妮的身前，随后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紧身衣，枪伤.......这在哥谭里虽然算不上新鲜事，但在下水道可是不常见。”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卡珊德拉，我有强烈预感，要是救她的话会惹上麻烦，尤其在杀手鳄大哥所说，现在哥谭乱成一团的情况下。”

“嗯，确实，让她就这样死在这里也会有其他麻烦衍生，一味躲避怕事在哥谭也不是一个明智选择......”

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自言自语，斯蒂芬妮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精神分裂症，不过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连思考的能力都要失去。

“你说她就像曾经的你？哦，我想起来，当时我和你第一次见面好像也是这种情景。”

“那就听你说的卡珊......就当捡到受伤的猫咪，来救她一命吧。”

斯蒂芬妮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翻转过来，但她的眼皮已经沉重得无法睁开。

“看来是贯通枪伤，子弹没有留在体内......这样就方便多了，毕竟我不是专业的医生，没办法做手术取出子弹——”

“我只是个圣职者而已。”

“快速愈合（cure remendium）”

嗡！

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声响，斯蒂芬妮感受到一股暖流注入她已经逐渐冰冷的身体中，左肩伤口上那原本钻心剜骨的疼痛，也被一股奇怪的酥麻感取而代之，让少女仿佛置身于温暖的浴缸当中泡浴一般舒畅。

“嗯、嗯、啊......这到底是......”

斯蒂芬妮缓缓睁开眼睛，映照在她那双重新恢复活力的湛蓝色瞳孔中的，是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是蝙蝠侠和罗宾吗？迷糊之间的斯蒂芬妮感觉到有人解开了她的面罩，温柔地拭去她嘴角的血迹。

在这一瞬间，斯蒂芬妮就意识到对方肯定不是蝙蝠侠，因为蝙蝠侠永远都带着和他的声音一般冰冷坚硬的手套，不会有这只大手带来的温暖和心安。

“我的名字叫卡尔，卡尔·罗索，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