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隐藏在事件背后的暗流

炼狱，没有比任何一个词更加适合这条下水道里的景象了。

黑面具麾下仅剩的十几个暴徒，现在全部已经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块，能清晰地看到他们身上的牙印和被利爪撕扯的痕迹。

而且无数的老鼠正啃咬着他们的尸体，血腥味在狭窄的甬道中飘散。

不过对于卡尔来说，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场景，事实上，这幅场面是他一手策划的。

卡尔没有管其他人，一路走到甬道末端，在这里他听到了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嘎啦嘎啦骨头被咬碎的声音。

“呸，这味道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你来了，卡尔？”

杀手鳄将一副已经被啃得不成人样的躯体扔到地上，从尸体上那密密麻麻的卅字形刻痕来看，很明显就是卡尔那只骨戒曾经的主人，维克多扎斯。

“麻烦你了，大哥，应该一个都没有逃走对吧。”

“呵呵呵，你知道的，他们在这个下水道里绝对没有出路。而且克莱奥的‘孩子们’从头到尾一直在盯着，在他们进入下水道的一瞬间，结局已经注定了。”

杀手鳄擦了擦嘴角的肉渣，那副凶悍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地狱的恶魔一般，但当他那双淡黄色的眼睛看到卡尔身边的少女时，立刻转变为柔和的目光。

“哦！卡珊好像比以前长高了不少，很快就会变成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了——”

杀手鳄似乎想要摸摸卡珊德拉的头，但注意到自己手上满是鲜血和肉末只好尴尬地收了回去。

卡尔注意到这一点，苦笑道。

“你先回去吧，大哥，这里收拾残局就交给我们还有克莱奥的老鼠。”

杀手鳄点了点头，当他那魁梧的身影走开时，卡尔才看到被挡在后面那倚靠在墙角上，手脚被折断，奄奄一息的男人。

“黑面具，我们又见面了。”

黑面具虚弱地抬起头，面具下那双原本桀骜暴戾的双眼早已黯淡无光，只是沙哑低沉地说道。

“所以......以前都是在你的计算之中？把我们全部人都耍的团团转......”

“你这就有点太抬举我了，黑面具，明明其中有大部分都是因为你的配合才能成事的——你其实早就发现我和企鹅人的同盟了对吗？但你还是决定配合我们来演戏，为了将整个哥谭的地下势力整合。”

黑面具发出几声难听干瘪的笑声，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本来就是一场豪赌。看谁能够赢者通吃......那动手吧，我知道你和蝙蝠侠不同，游戏已经结束了。”

“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但在此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卡尔揪起黑面具的领子，用严肃的目光瞪着他。

“你的炽星母盒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炽星母盒作为卡尔现在提升实力的一个核心，如果能知道卖家的货源的话，这对他提升实力很有帮助。

黑面具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怀疑卡尔是否真的打算放他离开。

“快速治愈。”

卡尔一声轻吟，黑面具那被杀手鳄折断的手脚迅速复原。

“你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了，你的势力已经没办法对我造成威胁——我可以让你活着离开，一条情报换一条命，这对你来说很划算不是吗？”

黑面具闭上眼睛思索了许久，然后用沙哑虚弱的声音缓缓说道。

“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在哥谭呆久了你总能接触到他们的，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猫头鹰——呃啊啊啊啊！”

突然，话还没说完的黑面具发出尖利的惨叫，身体开始迅速剧烈抽搐起来。

卡尔心中一惊，立刻再次使用快速治愈，然而这看起来并没有减轻黑面具的痛苦，反而让他的嘶吼愈加的凄惨可怖。

“我、我、我......我要把你们全部都——”

看到黑面具身上的西装被膨胀的肌肉撑破，卡尔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咻！

五道寒光从旁边袭来，卡尔下意识就往后一躲，堪堪躲过了这锋利的爪击。

“卡珊！”

锵！

黑面具的暴走只持续了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伴随着刀光一闪，然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已经化成夜叉模样的头颅滚动到卡尔的脚边。

咔嚓。

卡尔抓住夜叉头颅上的黑色面具，用力一扯，竟然将大片的脸皮和血肉都一起带了下来，可以看到黑色面具上有几根锋利的倒刺，已经扎入了罗曼·西恩尼斯的头骨里面。

很明显，黑面具不会傻到将这种危险的东西戴到自己脸上......所以这是灭口？在黑面具都没发现的情况下将他的面具掉包，而且还被设计成了远程控制——或者说关键词检测吗？

不过，从黑面具临时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中，卡尔也已经一瞥幕后黑手的端倪。

猫头鹰法庭......果然还是存在于这座城市之中吗？

......

与此同时，在哥谭的郊外某间古朴豪华的别墅里面。

虽然是深夜，客厅里面却灯火通明，仿佛在举行着某场宴会。在长长的餐桌两旁，宾客男女老少都有，但他们身上都穿着高档得体的晚礼服，而且还有一个更明显的特征。

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一副纯白色的面具。

“西恩尼斯家的那小子好像失败了。”

“树精，夜叉，阿卡姆，还有炽星母盒，竟然一个都没有成功？”

“也许是我们都高估黑面具了。”

“或者是我们都低估那个叫天启者的家伙。”

“可惜了，还以为是个好机会，趁着蝙蝠侠不在哥谭......”

当他们窃窃私语的时候，一个浑厚且具有磁性的声音从长桌末端响起。

“都请安静下来，猫头鹰法庭的诸君，我们还有客人在这里——我们听听盟友的意见吧。”

听到这个声音，全部人都几乎是同时看向了长桌的另一端。

在这里坐着一个装束和在场的其他人都大不相同的女性，身上穿着一件宽松古朴的紫色尖顶兜帽长袍，但也难掩其长袍底下的曼妙身躯。

更重要的是，和带着白色面具的其他人不同，她的脸上带着一副巨大的矩形石制面具，在兜帽和面具的夹缝之处，可以隐隐约约地瞥见紫色的发丝。

“以我的观点来看，我不认为这是失败，恰恰相反。转移的影响已经扎根在哥谭的各处......这是一个非常有利的进展。这将会不可避免地带来改变，而改变就会引起混乱，在混乱中则会给我们更多的机会。”

明明这个女性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轻柔，但却瞬间传遍了整个客厅，而且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使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她的话语。

“所以你认为，我们接下来还有继续合作的机会？伊莎杜拉小姐。”

“这是当然的，我们的目标都是相同的。猫头鹰法庭的诸位想要完全控制哥谭，让来自其他世界的睿智之神降临——”

“而这，也是我们伟大的蓝色真理（Grand-Blue-Lore）教所期求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