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山雨欲来风满楼

“水门老师。”

气氛凝重得完全不像是聚会的谈话结束之后，旗木卡卡西站在波风水门的身边，目送着自来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木叶宽敞的街道上，情绪显得有些不太稳定地问道：

“自来也大人……他会不会是在追查‘根’的事情的时候，被那两个人使用了幻术呢？就是那个‘晓’的领袖长门，还有那个还在村里的时候就以幻术天赋而着称的宇智波止水……”

“很遗憾，自来也老师虽然不擅长使用幻术，但是作为拥有仙术的仙人，他在对抗幻术方面的能力还是非常强大的，在这个时代，几乎不可能有人能够用幻术无声无息地篡改他的认知与思想。”

波风水门摇着头叹了口气，英俊的脸上带着少见的凝重与肃然，“而且，根据自来也老师从砂隐那边获得的情报来看，‘根’组织所展开的一系列行动，动机看上去也确实十分可疑，自来也老师根据已有的情报做出这样的推测，并不是什么异常的事情。

”

“……可是，这只眼睛，只是带土在战死之前，托付给我的‘礼物’而已，区区一只三勾玉的写轮眼，到底有什么值得别人窥觑的地方了？”

旗木卡卡西一脸复杂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那种仿佛正与挚友宇智波带土并肩而立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不安的情绪缓缓平息了下来，并用像是怒火燃烧殆尽之后陷入无尽空虚一般的语气，喃喃自语道。

“撒，谁知道呢？要是我们能搞清楚这个问题的话，‘根’组织与我们之间的距离，就不会太远了。”

波风水门对此也很有些好奇，他陪着卡卡西在晚风的吹拂中站了一会儿之后，才偏过头，看着弟子的侧脸开口问道：

“觉得有压力吗，卡卡西？”

“不可能会没有的吧，水门老师。”

即使是被面罩遮住了半张脸庞，旗木卡卡西的神情低落也是显而易见的，“这次被袭杀的人员里面，实力远超于我的精英上忍级别的前辈都有好几个，仅有的一名与调查小组正面交手的‘根’组织成员赤砂之蝎，也是拥有单杀一村之影实力的怪物……

一想到带土托付给我的写轮眼，居然被这么危险的一群人给盯上了，就忍不住会担心，像我这样的人，真的能守得住同伴和他们给我留下的东西吗？”

“为什么总要想着以一个人的力量去守护什么呢，卡卡西？”波风水门温和地把手放在了弟子的头上，有力而温暖的手掌切实地将一份能够让人心神安宁的信念传递了过去，“你是木叶的忍者，当你想要守护什么东西的时候，整个木叶都会是你能够借用的力量，不是吗？”

“……但木叶不只有我一个人啊，水门老师。”旗木卡卡西的情绪依然低落着，“在大家都需要借助村子的力量去守护什么的时候，总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没有能够获得帮助，并最终失去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带土是这样走的，琳也是这样走的，不是吗？”

“卡卡西……”

波风水门倒是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下旗木卡卡西，但一想到宇智波带土和野原琳两人的逝去，已经到了嘴边的安抚话语，却又有些不太说得出口。

神无毗桥之战，自己好歹还在最后关头赶到，救下了被岩隐的上忍们所包围的旗木卡卡西和野原琳。

但在野原琳被雾隐夺走制作成三尾人柱力，并最终自寻死路地倒在了旗木卡卡西的雷切之下时，自己这个老师，还有木叶的其他忍者，全都没有给旗木卡卡西提供哪怕一点点的帮助，甚至直到现在，旗木卡卡西是如何从雾隐的包围中逃出生天的这件事，也依然是一个充满了疑问的谜团。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却和旗木卡卡西说村子可以把力量借给你，帮助你守护想要守护的东西什么的，实在是有些欠缺考虑了。

“抱歉，水门老师，又让你听到一些让人不开心的丧气话了，”旗木卡卡西拉下了自己的护额，将宇智波带土赠与他的那只写轮眼隐藏在了黑暗之中，然后对着波风水门微微一鞠躬，小声地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了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刚刚听到了这种消息，久辛奈大人应该也很需要老师你的开解吧。”

“一路小心。”

“嗯。”

波风水门表情复杂地看着旗木卡卡西瞬身离开了自己家的门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刚想转身进屋，就看到漩涡久辛奈已经不知何时倚靠在了玄关处，正以一双难得温柔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久辛奈……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中间一点吧，就是你和卡卡西把话题转移到第二阶段的时候。”

漩涡久辛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缓缓走到了波风水门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看向了天空中的漫天繁星。

“你这个火影当的，还真是多灾多难啊，水门。”

“不管是哪一位前辈的火影上位的时候，都会面临很多问题啊，”波风水门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数家珍地罗列了起来：

“初代火影建立木叶村时，所有人都不知道要怎么走才能让忍村这个新的模式让大家接受，只能在战国尚未消散的黑暗中摸索前进；二代火影上位后不久，第一次忍界大战就正式爆发了；三代火影甚至是在被敌人追击的危急情况下，被即将战死的二代火影委任了火影的职位……

相比之下，我的开局，已经算是非常平和的了，一直到我成为火影两年后的现在，才有对村子有着巨大威胁的危机出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作为火影可不能抱怨说自己的任期实在是多灾多难啊。”

“唉，我就是喜欢你这样总是让人能感到安心的模样。”

久辛奈挽住了波风水门的手臂，顺势把自己的一部分体重也压到了对方的身上，然后抬手指了指宇智波一族族地的方向，小声地问道：

“那，宇智波止水的事情，要最近就去和宇智波一族的人明说吗？”

“我还没有想好。”

波风水门支撑着久辛奈的身体，叹息道：“对于宇智波一族的人来说，他们恐怕是接受不了宇智波止水这样被他们引以为傲的天才，却选择背叛了木叶和家族，投靠了雾隐的事实的，这个消息一出，他们内部的派系斗争恐怕就要激烈化，白热化了。

但宇智波止水都已经做到雾隐的忍刀七人众的位置，这件事显然也隐藏不了太久，要是在不恰当的时机被有心人给曝光出来的话，宇智波一族在木叶的地位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甚至有可能会引发出类似于当初宇智波斑带着九尾进攻木叶时，全村对于宇智波一族的不信任来。”

“那，只告诉富岳一个人怎么样？”漩涡久辛奈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没什么建设性的提议，“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把握好什么时候可以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的度吧？”

“……宇智波止水是在富岳的眼前，被辉夜怜强行带走的，如果再把止水背叛了的事实交给富岳一个人去承担的话，对他来说未免也有些太过痛苦了。”

波风水门摇头否定了这个对于个人来说过于沉重的提议，表情很是烦恼地感叹道：

“可惜，这种时候，要是可以借助奈良鹿久的智慧就好了……但是以他的性格，又不可能把这种事情瞒着三代大人和两位火影顾问，如果他们也介入进来的话，问题就要变得更加麻烦了……”

“自来也老师，您还真是给我带回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麻烦来啊。”

“但是你会想出办法解决它的，对不对，水门？”漩涡久辛奈很有信心地戳了戳波风水门的后腰，两眼发亮地问道。

“尽力而为。”

很是少见的，波风水门没有许下绝对会做到的承诺。

因为这一次，他的对手不再是只要放手杀戮就可以击败的外村敌人，而是曾经为了守护木叶而并肩作战，一起为木叶的建设添砖加瓦，甚至每天都会在遇到的时候笑着打招呼的同伴。

黄色闪光可以在一瞬之间解决掉战场上的所有敌人，但却没办法一瞬间击破同伴们心中对彼此的偏见与矛盾。

“而这，就将会是你败北的原因啊，水门老师。”

宇智波带土和白绝的分身站在可以远眺到木叶灯火的一座山上，他一边轻轻地抛接着自己手中的一个卷轴，一边向身边的白绝发问道：

“怎么样，‘根’的那些人预留下来的潜入通道，还能正常使用吗？”

“当然可以，他们本身就是木叶防卫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在木叶并没有大幅度变更自身防御体系的前提下，想要潜入木叶，就像是走过清晨无人的公路一样简单。”

“那么，找个时机，让‘根’部的忍者，把宇智波止水最近的情报丢进去吧……得先让木叶自己乱起来，我们才能更好地隐藏自己的目的啊。”

“是。”

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