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同与不同

当宇智波左助从深沉的睡梦之中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到了临近天穹正中的位置。

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那明媚灿烂到极致的阳光，又看了看宇智波一族族地里来来往往，有说有笑的男女老少，宇智波左助那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露出过发自真心笑容的脸上，也缓缓地勾勒出了一个温暖的弧度来。

虽然在和漩涡博人一起穿越时空，追击大筒木浦式的那一次旅程中，宇智波左助对博人说过，作为历史的逆行者，不应该过多地干涉那些构成了历史本身的事件……

但如果自己那时回到的不是自己刚刚叛逃木叶的时间点，而是回到了让宇智波一族与木叶村之间的对立与隔阂更加分明的九尾之乱，或者说是回到了宇智波一族的灭族之夜的话，自己真的能忍住不去干涉历史的进程吗？

“左助，休息得怎么样了？如果还感觉不太舒服的话，我现在就去和四代目申请把见面会的时间再往后顺延一点……”

听到门外传来的宇智波鼬的声音，宇智波左助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看向窗外的视线，一边暗自在心中庆幸着自己不需要去做那么艰难与挣扎的选择，一边利落地穿好了自己的黑色风衣，把草薙剑挂在腰上，这才表情放松地推开门回应道：

“不，倒不如说已经休息到了有些松懈和过头的程度……走吧，鼬，别让因为我的事情而匆匆赶回来的人们等太久了。”

“左眼不要紧了吗？”

“不必在意，等着慢慢恢复就好……另一个我呢？”

宇智波左助轻轻摇了摇头，有些好奇地向宇智波鼬问道。

“他去忍者学校上学了，”宇智波鼬笑了笑，用很柔和的语气说道：“以他现在的年纪，好好学习，尽可能多地结识朋友，汲取知识，才是应该做的事情……”

“就算这件事与他本人息息相关？”

“国家，忍村，一族，父母，兄长之类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还没长大的孩子们，能够拥有一个这样安定的成长环境啊……

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有什么理由，出现需要让一个小孩子去为了世界、村子的存续与安危而以身涉险的情况，都只能说明那些把他推出来解决问题的大人，是一群无能、懦弱，应该被时代和世界彻底淘汰、埋葬的废物。”

说到这里，宇智波鼬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表情有些感慨地说道：

“刚刚那段话，是我从水影大人那里听来的……虽然我认为他对大人们的评价有些过于尖锐，但在大人们自己惹出来的麻烦，绝对不该由还没长大的孩子去解决这个观点上，我还是非常认同的。”

宇智波左助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宇智波鼬弧度柔和，在阳光的映照下微微泛着温暖的光的脸庞，带着自己也说不太清究竟是什么样的复杂心情，喃喃自语道：

“和我认识的那个鼬相比，你也变了不少啊。”

“在历史的进程和忍界的环境发生了变化的情况下，人的性格与思想也顺应着时代而发生变化，才是正常的事情啊，左助。”

宇智波鼬习惯性地想抬手轻点弟弟的额头，却勐地发现此时走在身边的左助比自己还要更高出半个头，尴尬与微妙的情绪在他的心中一闪而过，已经抬起小半的手也迅速地收回原处，以常人的视角来看的话，甚至察觉不到宇智波鼬曾经生出过这样的想法。

但拥有着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和轮回写轮眼的宇智波左助，并不是普通人。

所以他也只能看着宇智波鼬那被有些生硬地止住了的动作，用几不可查的幅度，微微地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人和世界吗？虽然比幻术制造出来的景象真实得多，但也正是因为这种真实，才会如此坦率地将不同展现在我的眼前啊……

怀着这样的心情，宇智波左助跟在宇智波鼬的身后，离开了宇智波一族的居所，向着不知会有多少熟悉或不熟悉的木叶高层们云集的议事厅而去。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两个鬼鬼祟祟的小小身影自以为无人知晓地摸进了宇智波家的住宅，“小心谨慎”地确认屋里已经没有人在之后，又悄悄摸摸地离开了这里，径直地向着与鼬和左助相同的目的地而去。

风中，还隐隐飘来了两个翘课偷偷跑出来的小鬼之间的对话：

“你真的确定，我们能在那么多强大忍者的感知之下偷听成功吗，鸣人？”

“不确定，但是如果不试试看的话，说不定一直到事情结束，我们都没办法再知道更多的内幕了……可恶啊，明明大叔版的左助是我救回来的，又和你是没什么区别的一个人，就因为我们两个的年龄太小，所以就连旁听内幕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们，你难道能容忍这种事情吗，左助！？”

“比起这个，你还是先想想要怎么做才能尽可能久地把自己的气息给隐藏起来吧，鸣人……要是因为你那低劣的匿息技巧，导致我们早早就被大人们发现并赶出会场，没有能够听到有用的情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哈！？你以为我是那种什么都不会的吊车尾吗！？”波风鸣人顿时一脸急了的表情。

“不是吗？”宇智波左助（小）对着波风鸣人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我，我只是对有些科目不感兴趣而已！像是隐藏气息这么简单的技巧，我随便认真一下，就能拿到比左助你更好的成绩了！绝对！”

……

稍早时分，雾隐。

在辉夜怜家的客房辗转反侧了一整宿的漩涡鸣人，此时正带着一脸麻木和微微懵逼的表情，坐在辉夜怜家的餐厅里，和一个相貌明明很是甜美可爱，但冷澹的表情与看不出情绪的白眼，却总是让他忍不住想起大筒木辉夜来的白发小女孩面面相觑着。

“那个，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漩涡鸣人，是木叶未来的第七代火影……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实在是不想继续忍受这种奇怪氛围的漩涡鸣人主动开口，向坐在餐桌对面等待着早餐的小女孩发问道。

“飞鸟，辉夜飞鸟。”

昨天因为按时上床睡觉而没有见到和辉夜怜一起回来的漩涡鸣人的女孩的脑袋转了转，用平铺直叙的语调回应了漩涡鸣人的提问，然后顺势反问道：

“提问，根据父亲告诉过我的知识，木叶当前的火影是第四代火影波风水门，年龄三十二岁，按照木叶历代火影的传承方式来看，他因为继任时的年龄更小的关系，有机会反超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成为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任火影，而漩涡大叔你却说自己是木叶未来的第七代火影……

这是客人你随口说出的自吹自擂，还是木叶的内部矛盾已经激化到了需要频繁更替火影，才能够勉强让国内的各方势力都感到满意的地步？”

“……为什么，在你的判断里，就没有我其实是来自未来的，真正的七代火影这个选项呢？”漩涡鸣人被辉夜飞鸟人小鬼大的发言搞得原地一愣，有些尴尬地摸着脑袋问道。

“因为父亲会在十几年内逐步完成对忍界各方各面的统一，留给木叶的时间，不足以让火影正常地更迭到第七代火影上位的时候。”

辉夜飞鸟很认真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统一忍界吗？”

漩涡鸣人不禁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就想起了曾经被自己击败过的，那些想要将忍界变成自己一言堂的对手们，而就在他思考着该如何把对话继续下去的时候，穿着围裙的照美冥就端着已经准备好了的早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并一脸无奈地对着身边同样端着食物的辉夜怜吐槽道：

“怜？不是说好了，不要在飞鸟还小的时候，就和她说那么多大人世界的话题吗？你就那么想让她变成和你一样年纪轻轻就老气横秋，和同龄人完全玩不到一起去的孤僻孩子吗？”

“因为哄小孩子的故事她不爱听，所以我就寻思着说点小孩子不感兴趣的东西，来激发一下她的睡意……结果就这样了。”

辉夜怜将手中的早餐好好地放到了每一个入座者的面前，同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父亲。”

辉夜飞鸟先是对着辉夜怜表示了一下谢意，然后继续用古井无波的语气，对着辉夜怜说道：

“和睡前故事相比，我还是更喜欢听父亲随口说起的那些像是个人感悟，偶尔还会附加一些坏心眼的吐槽的事情……父亲应该也觉得，我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对吧？”

“先吃早餐吧，不然妈妈要生气了。”

辉夜怜揉了揉女儿的脑袋，明智地决定把这个问题暂时搁置到未来再议，而辉夜飞鸟也很听话地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我开动了”之后，便安静、秀气地享用起了自己的那份早餐来。

“……看来即使是你，也一样面临着家庭教育方面的问题啊，四代水影。”

漩涡鸣人看着坐到了照美冥身边的辉夜怜，小声地滴咕道。

“孩子太懂事和太不懂事，都会让初次为人父母的人感到疲于应对的。”

辉夜怜摇了摇头，在正式开动之前，对着同样正准备进行餐前礼仪的漩涡鸣人说道：

“等会我们要去见的那个孩子，也是个懂事过头，以至于让父亲过得很是疲惫的孩子呢。”

“谁？”漩涡鸣人好奇地问道。

“砂隐的一尾人柱力，四代风影的第三个孩子，我爱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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