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你失掉自信力了吗,漩涡鸣人?

在告别了紫苑和弥勒母女两人,离开鬼之国前往风之国的路上,漩涡鸣人一直都保持着一副皱眉沉思的表情,一直到风之国那带着灼热与沙粒的烈风迎面打来之时,他才从自己的沉思当中骤然惊醒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打算保持着那个愁眉苦脸思考的模样,一直到和砂隐的忍者们相见的时候去呢……”

辉夜怜一边根据周围的绿洲确定着自己两人此时的位置,一边语气悠闲地对漩涡鸣人发问道:

“魍魉的力量可以被人所用这种事,对与身为憎恨化身的九尾达成了和解,并且得到了所有尾兽认可的你来说,真的有那么大的冲击性么,漩涡鸣人?”

“感觉上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漩涡鸣人呼出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腹部的封印,以及在里面沉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重新醒来的九尾九喇嘛。

“九喇嘛的话,是从我还没有记事开始,就已经住在了我身体里面的存在,对我来说,他一开始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就算一度因为大家对我的排斥、厌恶而讨厌过九喇嘛,甚至差点被他夺走身体……我也没有那么鲜明地感觉到它是独立于我的一个外物。”

“但是魍魉的话,那种敌对、邪恶、不可控的印象,就实在是过于鲜明了一点,就算是到了现在,我也还是下意识地觉得它的力量是远比尾兽更加危险的存在……”

“你是这样想的啊……”辉夜怜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漩涡鸣人打着绷带的右手,“那对你和宇智波左助来说,大筒木一族的力量,应该也是差不多的,不可靠的外在之物了?”

“为什么这么说?”

漩涡鸣人看向了辉夜怜那显然不是辉夜一族该有的白发、白眼和头上的双角,一直隐藏在心里没有问出的疑惑逐渐流露,表情也逐渐变得更加严肃了起来。

“因为我个人感觉,以你和宇智波左助现在的水准,是有不小的可能,会被通过无限月读复活过来的辉夜先祖给当场秒杀的。”

辉夜怜摊开了双手,语气平澹:

“如果说在大筒木辉夜被封印之后的和平时代,你和宇智波左助已经站在了巅峰,没有了继续追逐更强力量的理由和需求这个说法还算站得住脚的话……

那在大筒木桃式和金式他们降临到忍界来之后,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解释你们两个依然没有要想方设法去提升自己硬实力的做法。”

辉夜怜的眼眶中绽放出耀眼夺目的湛蓝色辉光,转生眼那移星挪月的磅礴童力伴随着他的意志而苏醒,仅仅只是简单的视线扫过,就已经产生了仿佛连空间都能够凝固的压力,而漩涡鸣人的身体,更是因为这种足以化解一切人海战术的威压,而本能地紧绷、戒备了起来。

对于自己这有些不堪的反应,漩涡鸣人忍不住苦笑了起来,他抬起了自己用柱间细胞制作而成的右手,并用力地将其握紧之后,语气有些沉重地反问道:

“桃式,金式,一式,再算上已经被你想办法化敌为友了的辉夜,你知道的关于大筒木一族的情报,应该来说已经算是相当地充足和充实了,四代水影。”

“但你有没有想过,大筒木一族那无与伦比的力量,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他们是靠着不断收割宇宙中星球的生命,利用十尾不断吞噬一颗又一颗星球信息与查克拉,才最终变成了那样强大而又难以杀死的怪物。”

“大筒木们靠着十尾的力量,构建起了形状近似于巨大金字塔的查克拉体系,越想是要在查克拉体系中往上走,获得更高的位置和更强的力量,就越是要将尽可能多的查克拉汇聚于自己的身上才行……

而如果我和左助想要获得比现在更强的力量,就不可避免地要用到十尾的力量。”

“可如果我们动用了十尾来收集查克拉的话……我们和辉夜,和那些将生命视为草芥,不知晓爱为何物的大筒木们,又有什么区别了?”

漩涡鸣人的回答率直而坦率,同时也近乎明示地指出了辉夜怜一步步将自己的身体配置提高到现在的程度之后,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刻爆发出来的隐患是什么,不过辉夜怜并没有理会其中的明示,只是平澹地反问道:

“但力量,终究就只是力量而已。无论是被封印起来也好,还是被敬而远之也好,它们作为力量,作为人手中工具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只是因为自己觉得有危险,就将被认定为威胁的力量放在一边置之不理的话,那么无论再过上几个十年、百年,人们对那些力量也依然还是一无所知,一无所获,依然只能在前辈们留下的古老框架中来回打转,无法开辟出新的道路。”

“你真的觉得将有危险的力量给封印起来,并阻止任何人对它们进行研究与开发是一件好事吗,漩涡鸣人?”

漩涡鸣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表情坚定地点了点头。

“就算是要将其永久封印,使其化作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也总好过让人们去直面引人堕落的深渊,并前赴后继地沉沦其中。”

“力量本身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只是运用它们的人手中的工具,但是啊,有些力量,天生就是容易让接近它的人走向偏激、执拗、堕落,并最终犯下无可挽回的大罪的存在……对于这种力量,把它永远封印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才是正确的选择。”

“啧。”

辉夜怜摇了摇头,无语地仰头看向了天空。

“失策,我还以为带着你去鬼之国转上一圈,看一看他们尝试着掌控魍魉之力后的现状,可以让你更加清晰地理解忍界眼下的处境来的……果然我还是应该去找宇智波左助来谈这个问题的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四代水影……”漩涡鸣人抿了抿嘴,眼里闪动着无可奈何的光彩,“但是,鬼之国的巫女之所以敢于解除魍魉的封印,并尝试着去掌控魍魉之力,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忍界有你这样一个可以随时镇压一切的绝对强者存在吧?”

“不,最根本的原因,是她们在已然到来的时代变革面前,没有其他的选择。”

辉夜怜否定了漩涡鸣人的发言,用那仿佛湛蓝恒星一般光彩流溢的眼睛凝视着对方的双眼,语气平澹而力度十足地说道:

“鬼之国是弱小的,贫瘠的,领导鬼之国的巫女既无法左右外界大国领导者的意志,也无法改变从雾隐吹起的变革之风必将席卷整个忍界的时代大势……

就像你和你想要守护的忍界一样,你们既无法改变大筒木一族的行事作风,也无法改变自己已经落入了他们眼中,未来必将有更多的大筒木们因为各种原因而纷至沓来的大势。”

“没有人愿意成为被时代的浪潮所抛下的弃子,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被抛弃在时代主流之外的人,是很容易就会落入到连生存都难以为继的泥潭当中,无法自拔的。”

“幸运的是,鬼之国还有魍魉可以作为她们奋力一搏,乘上变革之风的资本,而你们,同样也有着其他那些被大筒木们收割过的星球所不曾拥有的东西——

从十尾分离出来的尾兽和无人操控的外道魔像,能以凡人之身触及大筒木的仙术,以及从大筒木一族分流出来的六道血脉,这些都是你们反抗大筒木一族最宝贵的资本。”

话音落下,辉夜怜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了漩涡鸣人的眼中,原本已经沉寂多年,却又在与桃式、金式乃至一式等强敌的战斗中,被重新激活了的战斗本能催促着漩涡鸣人赶紧回头招架,但还不等漩涡鸣人的身体有所动作,辉夜怜的手指就已经抵在了他的后颈上,指尖灰暗。

“反抗大筒木一族的侵略不是小孩子打架,就算打输了也还留有重归于好的余地,输给大筒木一族,你们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吞噬殆尽,化为虚无……在这种输家必定会一无所有的零和博弈当中,身为弱势一方的我们,是没有资格扭扭捏捏,不尽全力的。”

听着身后辉夜怜那冷漠而不容辩驳的发言,漩涡鸣人闭上了眼睛,带着点迷茫,又带着些惆怅地问道:

“可,你难道就不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堕落成为纯血大筒木一族那样,冰冷,无情,将生命层次远低于你的人们视为牲畜、草芥的怪物吗?”

“无聊的问题,即使有朝一日,我真的成了失去人类感情,自视为无上神明的大筒木继承者,我也会一步一步走上查克拉体系的最顶点,成为能把其他大筒木一族的成员和宇宙中的其他生灵,都一视同仁地进行可持续性竭泽而渔的,怪物中的怪物……”

“一个人人有恶报,人人都被割的世界,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大筒木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了。”

辉夜怜嗤笑一声,给出了一个充满了狂气的回答,与一个充满了戏谑的反问:

“倒不如说在我看来,你会因为担心自己变成冷漠无情的怪物而抗拒接受十尾的力量这一点,才是叫我无法理解的事情……

明明是在周围人们对人柱力的无尽歧视、疏远与攻击当中,依然坚定不移地长成了温暖的救世主的英雄,为什么这一次,你却连再次胜过自己内心的黑暗与欲望的自信都没有了?长久的和平与家庭生活,已经让你失掉作为英雄的自信力与判断力了吗,漩涡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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