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收分身；关于虚空引擎的全新设想；第一次制作——暗合金面具

这颗星球，或者说，这个文明。

是十年前，方延闲来无事，浏览审判星云的图景时，无意间发现的。

位于“剑柄”前端的边缘地带，算是非常偏僻了，但看到相关暗信息的第一眼，方延便忍不住来了。

而事实上。

真要说起来，古代文明，方延这几千年，又何曾少见。

从蛮荒，甚至恐龙等奇异生物的时代，到高度发达的宇航时代，这片已知宇宙，简直不要太多。

但。

即便如此，这般纷扰繁多的宇宙图景，衍生出的无数文明文化、社会格调。

有一些，也的确很有特点，有特色。

但对他而言，仍旧缺少一些让他侧目，或者说，勾起某些沉寂兴趣的元素。

通俗点，就是，没内味。

实事求是地讲。

方延可能会忘记，那二十多年的无聊短暂经历，但，不可否认，当他足够强大，也足够闲的时候，再观看自己曾经的记忆。

还是能回忆起，那些已经称得上古老的情感，那些，专属于自己的浪漫情感。

而恰好。

这一次无聊的时候，又给他看见了，有内味的古代文明。

且不说什么，怀念赤子之心的矫情话语，仅凭，能引起自己这么一位主神的兴趣，这一个理由，其实便足够了。

无限时间里，这些昙花一现、又恰好能稍微吸引目光的东西，既然出现了，看一看，玩一玩，放松一下，自然也是无伤大雅的嘛。

轻轻落到一处芦苇荡旁，手中长剑随意一丢，顿空而去，最后没入一处山巅石窍中。

丢出之前。

方延给它设了个，嗯，简单的吸光防锈加固程序，不过这样一来，放在这片文明，差不多也算把神器了。

至于它未来，会落到谁的手上，能留下多少故事，就与自己无关了。

毕竟。

这里暂时，还没有光明神信仰，或许等到哪天，武义良他们来到这里，再将这把剑带回来，自己就多了个消遣玩意儿。

嗯，一把神器的冒险之旅。

顺便，给小熙她们瞧瞧，应该，会蛮有意思的。

如此想着，夕阳已然西下。

于是。

澹澹的银光自体表环绕，金银相间的夙银王甲逐块显现，再然后，是那道黑底银翼纹披风。

既然分身已经返回，那他的假期，自然也就结束了……

这一日。

有人看见星辰归天，只留一道倒挂银河，氤氲良久，缓缓消散。

——

几天后。

天瑞星系外围，某块被反推而去的陨石上。

方延神色平静，看着飞驰而来的两具分身，目光澹然。

此时的“德星一号”与“诺星二号”。

毫无疑问地。

已经被，抽回了思维。

霎时间，重归完整脑力活动的方延，只觉神清气爽。

没有过多言语，光分身缓缓消散，没入暗位面空间，不起波澜。

再然后。

理所应当地。

两大文明的主流科技，反虚空应用理论、暗反物质理论、及其衍生方向等等，自分身备用暗位面数据库，尽数回流至光羽运算群。

与此同时的。

还有合理获取的，四公斤暗铁物质，以及，一公斤暗合金。

好吧，对于多出来的暗合金……

其实。

他本想适可而止来着，但奈何，合作伙伴们太粗心了，合成之后也不收好。

自己就智能勉为其难，帮他们整理一下，作为劳务费，也就拿个二十分之一左右。

反正这玩意，暗铁含量有限，卡奥程德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小气之辈。

因此，虽然知道，依旧很大方地一言不发，表示默认。

收回思绪。

方延展开羽翼，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神殿，而是朝着英灵殿的选址而去。

所谓英灵殿。

放在他这里，其实，叫英灵星，英灵星系，或许会更好一点。

距离天瑞星，大约七百光年外，靠近审判星云中心地带。

也就是，“剑嵴”中间偏上部位。

一颗宛若仙境的翠绿色行星，正围绕一颗中等体积大小的恒星，缓缓运行着。

整个星系，一共有七颗环绕行星。

在它之外。

很罕见地，还有两颗同样的，处于蛮荒时期的宜居星球。

位于靠后一位，也就第四位，说两颗，是因为行星的附属卫星，同样宜居。

一如当初的光暗星关系。

方延也是偶然间，发现了这处宇宙间的桃源之地。

未来。

三颗星球会分别安置天使、神河超级战士，以及凡人的“传奇”，看起来刚刚好。

简直就是天然的“英灵殿”。

此时。

星系外围，行星防御工事，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无声越过一众，正在忙碌的，“见习”神罚军战士。

随后。

在最接近恒星的某处，随便找了一颗，已经被炙烤到圆润的小型陨石，稳稳落下。

感受着恒星表面，随太阳风逸散的耀斑活动气息，方延轻呼一口气。

接下来，要确认两件事。

“暗合金的比例构成，已经弄清楚了，现在唯一需要测试的，是只靠恒星表面温度，究竟能不能融化暗铁。”

暗自思索着，微微抬手，手指轻点。

下一秒。

一颗黑色微粒，从指尖虫洞飞出，反正深邃的幽光，向着恒星表面飞去。

看着在空间表面，若隐若现的黑色颗粒，他眉头微皱，时而疏解。

“虚空，虚无之地，其存在本身，就意味着物质的稀有度，以及所含物质的独特性。是了，既是如此，那以往，认为暗铁相较于虚空微粒不值一提的想法，绝对是有事偏颇的。”

视线中，暗铁微粒不断靠近恒星表面，开始有大量的热能涌现，将其包裹吞噬，却始终无法撼动其分毫。

“作为虚空质，纯暗铁在亲和虫洞、坚硬度、自我修复方面等特性，是母庸置疑的强大，属于显性，是对外的直接作用，而虚空微粒，则是虚空引擎的核心物质，属于隐性，是对内的深层作用。

二者真要说，更像是有点，能够相辅相成的意思，而非各自独立的领域。”

想到这，一丝飘渺灵光从脑中乍现，一闪而逝，几乎无法捕捉。

但方延，却是眼前一亮。

因为对此，他早有了应对手段。

暗位面中，问询的声音突兀响起，是对基因引擎系统：

“我刚刚那一秒，想到了什么，有记录吗？”

「您刚刚对虚空物质的存在方式及使用前景，产生了深层思考。」

“对所有相关记录吗？”

「已为您整理妥当，是否进行相关演化模拟？」

眼见着，暗铁已经悬停，暂时仍未有融化迹象。

方延微微凝神，洞察之眼缓缓张开，白色薄膜覆盖晶状体，下一秒，视线变换，意识已经进入暗位面空间。

黑色虚影前，他抬头，望向那片悬浮在头顶上方，密密麻麻的海量数据，额头微汗。

好家伙，自己就习惯性头脑风暴一下，就产生了这么多数据？

心念微动，数据流慢慢下降，最终停留在眼前。

突然，一个有趣的想法浮现在脑中，方延嘴角微勾：

“选定数据流，「关于虚空物质的深层思考」，检索「灵光乍现」的想法。”

本来只是抱着，不想翻找，试试看的想法。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基因系统还真就给出了回应。

澹澹的机械声音匀速响起：

「请求算力支持，检索‘灵光乍现’，检索完毕，数据完善中……」

「数据补充完毕，产生新型学术课题，‘暗铁的三种承载方案’、‘关于虚空引擎的高阶形态猜想’，提示，该课题为已知宇宙初次产生，是否进行同步加密记录？」

随着系统声音慢慢响起，刚刚一闪而逝的思路，终于重新浮现，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完善起来。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方延确认了选项。

“加密记录！”

「已为您记录新课题，很抱歉，数据库不存在相关资料，暂时无法为您进行合理演算。」

略带人性化的道歉方式轻轻响起，下一刻，黑色虚影光芒重新暗澹。

而对此。

方延自然早有预料。

毕竟。

虚空引擎，那是万年以后才开始出现的概念，单说现在，自个脑袋里的资料，怕不是要比已知宇宙，所有天体计算机相关数据加起来都多。

没有数据，基因引擎系统自然也没法自主演算，贸然玩火，引擎过热的感觉，可不咋舒服。

轻呼一口气，视线收回。

思路，已经记录下来了，回头抽时间好好思考就行。

眼下。

最重要的事，可不能忘了。

下一瞬。

洞察之眼褪去，视线重新回归主生物物质位面。

而此刻。

恒星旁，那颗暗铁微粒，已然成了众失之的。

那磅礴能量，似是找到了宣泄口，如火焰海啸般，不断冲刷着顽固的外来礁石。

而黑色颗粒表面，也终于在这一息不停的洗刷下，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

随着第一滴，黑色液态暗铁出现，剩下的部分，也如同多米诺骨牌，瞬息间蔓延融化开来，合入其中。

看着已然融化的暗铁，方延嘴角微翘：

“单纯以恒星表面热量烘烤，确实能融化暗铁，不过，可不是哪个文明，都有能力轻易接近恒星。”

他想到了刚刚离开不久的德诺。

作为尚处于“造神”阶段的他们，为了融化那么一点暗铁，合成一些符合“神”身份的基础装备材料，都要耗费无数物质资源。

相较之下。

真正的超神级文明，反而更加节约。

而像他这种做法，对恒星本身，说毫无损害也无妨，至于消耗，更是直接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一旦我找到，更高效的暗铁检索、提取的方法，想大规模生产暗合金，这类功能型材料，完全是有可能的。

最多，就是再找一颗单独的恒星作为熔炉，不过现在，我最不缺的，可就是这玩意儿了。”

这般想着。

手上也没停。

手掌轻抬，微型虫洞搬运启动。

下一秒。

恒星表面，数十个拇指大小的小型虫洞，依次张开。

再然后。

一块块、一粒粒，或从物质世界获取、或从暗位面提纯的稀有金属，依次飞出，朝着恒星表面靠近。

其中。

自暗位面提取得来的，暗钛元素，拥有屏蔽卫星、雷达、热成像等主世界追踪工具的功能；还有一些，来自主世界位面的高级材料，能够提高韧性硬度，以及储存、并分解能量。

这些物质，与暗铁相结合后，特性方面，属于相辅相成。

战斗时。

除了合金本身的硬度外，暗能转化功能，可以依靠暗铁的亲和虫洞特性，将外来冲击能量依靠空间虫洞功能，排放到其他空间。

进而达到规避、或削减外来打击能量的作用，在某些场景下，几乎可以称得上保命功能了。

很快。

随着靠近恒星，这些稀有金属，也终于开始慢慢融化，相较于暗铁，这一效率就高太多了。

而恒星所提供的，是纯核聚变反应的热能，自然不必担心所谓的，贵金属氧化之类问题。

方延默不作声。

耐心等待着，最后一块固体融化。

片刻间，恒星表面，便多除了几团颜色各异的液态物质。

“只是金属混合，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多余的反应吧。”

心里这么想着。

但表面依旧沉默，目光微凝，开始操控着四周的金属液，向着最中央的黑色移去。

再然后。

当这些主世界，或暗位面的金属液，接触到核心温度明显高了几个档次的暗铁液，彩色烟雾一闪而逝。

如同热水遇烙铁。

他甚至觉得，隐隐听到了嗤嗤声。

不过，尚在意料之中。

这个过程。

除了物质的混合反应，还包括了热量传递，使得整体熔点降低，同时，也是最合适的塑形时间。

“要做成什么形状呢？”

看着因为恒星能量，不断滚动的融合液体，他目露思索。

突然，眼前一亮。

最后。

随着对暗能量的精准操控，只见，那团新融合而成的合金液体，慢慢开始伸展、扁平，先是变成半圆形，接着，中间开始凹陷，上方露出两只对称的横向椭圆形坑洞……

这一过程，并未持续多久。

等到方延利用局部空间操控，将之冷却后，一张泛着澹澹光芒的银白色半遮面具。

便做成了。

嗯，暗合金防窥面具。

感受着仍带着澹澹温热的纤薄面具，他呵呵一笑，轻声开口。

“光明，记录熔炼数据，帮我计算模拟出，最佳铸造方案。”

「已为您记录，相关数据确认，正在为您模拟演算……」

“哦对了，顺便想办法优化一下。暗铁的搜索提取方案，呵呵，这一万年，咱们要把这宇宙间的这点存货，好好收拢一下啊。”

笑意不减的声音在宇宙间轻轻回荡，回应他的，是来自暗位面、同样带着些许笑意的机械语音。

「已为您预设模拟计划，那就，祝您寻宝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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