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方筵的诸神观;帝君铭的忧虑与,偶遇;光明神驾临

另一边。

因为恶魔的蔓延速度逐渐加剧、以及第四代神体进度的原因,月汐与鹤熙,最终还是选择了先一步离去。

而刚刚送走俩女,重新返回光明神殿的方延,也终于注意到了,那混杂在诸多神罚军报告中,来自烈阳的“请柬”。

神殿内。

王座之上。

方延面露沉思,思索着事情的可能性。

什么事情?

自然是暗位面中,那封措辞颇有意味的信件。

帝君铭纳妃,但结果,却在客套话结束之后,表达出了,另一层意思。

‘……除此之外,吾与父皇帝鸿坤,欲邀光明神前往烈阳一叙。’

这就,有意思了。

所谓王不见王,在这片已知宇宙,可绝不是一句空谈。

自从德诺之战过后。

很多事情。

尤其是诸神们的一言一行,其实一直,都备受无数文明关注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有可能改变现有的文明格局。

再加上。

自己本身又是平衡的维护者。

在大多数,有能力观测部分已知宇宙、超神,及以下的超级文明眼中。

他的地位,同于诸神,又脱于诸神。

属于“中立者”。

这里所谓的中立,并非好与坏、善与恶这般对立之间的中立,而是在整体行为上,完全客观、神性的看到宇宙的“中立”。

因此。

正常情况下。

自他建立光明神殿之后,就很少明目张胆地邀请,或被邀请,与某位文明主神当面相见。

因为主神的当面相见,落到普通文明眼中。

内涵的意义,可就非凡了,文明格局势必变动。

偷偷摸摸?

且不说要不要脸这种事。

就说在自身不明目张胆的情况下,真正可能监视到主神本体的,自然也就只有其他诸神了。

如果让其他神看到这般作为,必回引发猜忌。

那样,反而更不好。

再说,都主神了,哪能真不要脸……

所以,一般情况下,除非在外界看,足够亲密,如光明与天使那般。

否则,还是尽量不要面对面相见。

当然,这般行为,并非怕什么。

仅仅只是因为。

大家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那么很多事情,在心照不宣下,表面功夫,多少还是要做一点的。

至于私底下……,自然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喽。

诸神们的暗通讯,那可就是,绝对独立隐秘的了。

而这,也就和普通超级文明,彻底没什么关系了。

所以眼下。

帝鸿坤的此番邀请“做客”的行为,颇有点吃力不讨好,明知故犯的意思。

但是,这位帝王,又肯定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狂傲尖锐之辈。

所以。

他这么做,是要向自己传达,一个信息。

或者说,信号。

“也就是说,这次明目张胆地找我,帝鸿坤,并不怕被已知宇宙看去。

或影响到什么所谓的稳定格局,甚至,是专门做给已知宇宙看的。”

方延口中轻喃,暗自沉思起来其中可能的含义。

单论这一行为……

如果非要给出一个,让人听起来起来,完全合理的解释的话。

他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一个!

“这次要商量的事,在他看来,远胜上次德诺事件,很可能,可以影响整个已知宇宙!

所以才会这般,毫无顾忌。”

想到这里,方延陡然皱眉,心中忽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很明显。

现如今,因为自己的蝴蝶翅膀,这片超神宇宙,与记忆中的那个,早已大相径庭。

仅以现阶段对比。

诸神在超级技术方面,相较于认识中的那个世界,已经出现了,堪称跨越式增长。

许多几千年,甚至万年之后的东西,在如今,都已显露出些许萌芽。

再有。

也是最重要的,未来的可能性。

自己这次设法保下了烈阳,让如今的已知宇宙,平白多了一位完整的太阳神。

对宇宙的命运轨迹,似乎真得已经彻底造成了,完全未知的影响。

诚然。

对这一代价,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但有一说一,这可并不意味着,他就会因此,放任自流啊。

他敢这么做,自然是因为,此番之后,光明神殿诸事已固,已经有了,抵御某些未知的可能了。

这般想着。

他缓缓沉下思绪,开始同以往一样,在事件开始前,先行梳理思绪。

思索着,本次要见之人的特殊性。

首先。

经过这样漫长的相处,观察。

不难发现,诸神,皆有其特殊的一面。

凯莎女王坚持生命美好,有着绝对不可动摇的“信念”。

是人性的原始美好,稳固于冰冷神性中的绝对特例。

而凉冰,如今的莫甘娜。

方延觉得,其最大的特点,是极具玲珑迷惑性的思维,总是能稳稳跳脱出看起来即将,或已经固化的概念。

代表着,神性中的纷乱“灵性”。

还有,死神卡尔。

作为最古老的学者之一,其思维,却迥然于整个已知宇宙。

对虚空的病态探索,与特殊追求,注定了其近乎“异端”的思想。

然后便是自己,作为神,又属于绝对的外来者。

能够以棋盘之外的视角,俯瞰原来的历史,以作参照,真要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

方延觉得,他的属性,乃是“变数”。

正如此刻,即便曾有过那个,稳固原来历史发展的打算,诸多纷乱变数,还是一一因他而起。

那。

这么一说,这位死里逃生的烈阳王,又有什么特殊的呢……

方延目光凝思,思索着此前,与烈阳王的种种表现。

先为文明之王,后为文明主神,因此,这位太阳神,如今的行为习惯,多是延续人王那一阶段。

其看待、及思考事情的角度,应该也就是,所谓的大局观、前瞻性。

如第一次正式邀请自己时,异于常人的善意表达,以及上次,面对的德诺之危时的果断、以及对未来危险敏锐感知。

方延神色缓缓舒缓。

“或许,这位同样算是变数的帝王,确实发现了什么……”

他轻轻低语,结束了纷乱思绪。

如果。

真地存在什么,能够威胁到已知宇宙的事物,再加上,刚刚那一闪而逝的不好预感。

其实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那个一直以来的最终假想敌,虚空!

可这,又明显不可能。

且不说帝鸿坤有没有这个概念认知,只说对虚空的了解和敏感性,真地有类似威胁的话。

卡尔和基兰,绝对应该会最先觉察。

再不济,真要有什么大动静的话,已成时空神,且为了虚空引擎,开始稍微研究一些相关理论的自己,也不可能没有感知。

这般想着。

方延轻轻抬头,召唤出半透明面板,习惯性地,对着这个已经时常沉寂的存在,问出完整问题:

“系统,你觉得,有可能是虚空提前出现吗?如果我没猜错,关于这个,你应该能够检测吧?”

他记起对这东西的某个猜想,等待着答桉,嘴角也慢慢露出笑意。

果不其然。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已成气候,不再需要太多物质上的支持,此时的系统,在信息方面的支援力度,也开始逐渐显现。

此刻。

熟悉的机械语音,自脑海中缓缓响起,回答着刚刚的问题:

【已知宇宙的时空,尚处于正常稳固状态,宿主此前结论正确】

嗯哼~

虽然,所谓的信息方面支援,事实上大都也只是,这般浅显的“是”或“否”。

但,对如今层次的方延来说,这种简单的猜测确认,绝对是足够难得的。

不过嘛……

想到刚刚它的回答,方延仍是忍不住嘴角微翘:

“你刚刚好像说了,「时空稳固」,怎么,虚空与时空的联系,真得这么紧密、直接么?”

【……】

“行吧。”

见此。

早已习惯的方延,顿时知道了它的答桉,不再过多追问。

心念微动,隐去系统面板。

事实上。

早在之前他便发现了,这种回答中隐藏信息的情况。

但几次三番之后,便也确认了,这本就属于巧合事件,后续的问题,也只是确认是否存在更新数据。

所以即便没有得到答桉,也属于情理之中的事。

早已习惯。

彻底将现有信息理清后,方延缓缓站起身,王甲依次隐现。

随后。

在暗位面中做完简单答复后,一脚迈出,消失在神殿之中。

虽说。

距离五年还早,但,帝鸿坤这般举动,同样也已经证明了,在这件事上,他可没有按时的打算。

该去赴约了。

——

与此同时。

烈阳星。

天道塔内,已经重新坐回蒲团的帝鸿坤,忽地抬头,目光炯炯地望向,宇宙树中突然传出的暗讯息。

只有一句简单的恭贺之语。

但,深谙此道的帝鸿坤,又如何看不出隐藏含义。

光明神,要来了!

“呼,希望这一次,也能像之前那样,化险为夷吧。”

轻轻低语,帝鸿坤看着暗位面中,刚刚储存不久的某些数据。

一双剑眉,紧皱着。

……

而此时。

天道塔外,仍是一派祥和之气。

长久以来的安稳生活,造就的,是云霄城中前所未有的安逸景象。

加上如今。

太子选妃之期越发临近,此刻,城中街巷,那些豆蔻年华的官家小姐、或声名远扬的妙龄才女,也都越发活跃起来。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算学礼仪……,各种私塾日日爆满,各种靓丽新款衣裙首饰,更是早早售罄。

好不火热。

大街上。

乔装成普通书生的帝君铭,刚刚结束了今日的太子祭祖礼仪课业,忙里偷闲,少有地主动走出皇宫。

准备放松一下。

对此,一众年迈大臣不怒反喜。

毕竟。

这位在他们眼中的书呆太子,能够主动离开浑天监,亲自涉足一下治下凡尘,也是他们一直想看到的。

此时的帝君铭。

只穿了一身最常见的青衣长衫,发髻之上,也只是普通质地的简约玉簪。

但挺拔的身姿,儒雅俊朗的脸庞,加上无意自生的出尘气质。

一时间。

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一双双灵动中,带着好奇的眸子,暗自流转,悄悄打量着,这位突然出现的俊朗书生。

多是些鲜少走出闺阁,普通人家的妙龄少女。

她们不似那些见识广的官家小姐,自懂事至今,平日里,除了学堂私塾,几乎很少接触外界生活。

而这些时日的作为,也大多是因为父母的安排,因此,可以说对现阶段的目标,认知上,还在单纯的被动憧憬。

远远没有达到,那种非此不可的程度。

因此。

对于自身喜好,这些懵懂少女,还停留在随心的阶段。

而看到感官舒适的异性,这般好奇,自然难以遮掩。

只不过。

暂时也就只敢看看,真要说上前搭讪之类的,好吧,她们暂时还没进化出这个主动技能。

而眼下。

走在路上的帝君铭,却对此视若无睹。

他在想另外一件事。

几天前。

天道塔内,父皇的那番话,此刻仍旧回旋在心头。

帝王的演技如何,绝对是顶尖级别的,事实上,当时的他,也确实差一点,就信了那副说辞。

但是。

作为儿子,对于父亲的态度变化,还是有一定敏感的。

也因此。

那种怪异的突兀感,那日离去后,便几番回旋在脑海之中,让他忍不住重新思索那天的情景。

而眼下。

他终于发现,那股怪异感,来自何方了!

没错。

虽然帝王的演技,的确能够让父皇的情绪变化,就直观看上去,毫无伪装痕迹。

但仔细思索。

从焦虑,到看似焦虑,再到虽然焦虑但有办法,以及,最后宽心之语及转换话题。

抛开中间的情绪转换,再去看,便很明了了!

父皇的忧虑,从未消失过!

只是。

自德诺事件之后,他便有意识地,将一众大臣、及他这个儿子的担子减轻。

如那九重天防御工程,看似困难,但说实在的,身处其中,为什么那些个大臣们,那能够那般干劲十足,一路畅通无阻的样子?

归根结底,所谓的困难、程序繁杂,其实根子上都只是一个问题,耗时。

但是。

所谓的耗时,在一群专门针对寿命,做过基因优化的人眼里,能叫事?

加上外部有太阳之光作威慑,万邦尽服,全然没有忧患的情况下,做这般看起来能够流传千古的大事,还能有什么忧愁可说。

可不就一个个干劲十足,身处安逸而不自知?

而眼下的情况则是。

自己正于选妃之际,与烈阳人民、大臣们而言,也算是一个不小的事了。

若有忧虑,父皇如今的性格,又岂会再让自己掺和。

所以。

从这个角度出发,他能肯定,自己没有猜错。

确实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思索间。

他想到那天的最初对话,是针对光明神请柬回复一事。

对于王不见王这种事,他自然也知道,但父皇不但让自己主动去邀请了,甚至表现得很着急。

对这一原因,当时还延伸到了,太空校长消失前的嘱托之言。

所以。

父皇似是,看到了太空校长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并因此觉得,自己的忧虑,需要这位宇宙顶级大神共同商议或出手,才有可能妥善处理。

而能让监察诸神、维护宇宙框架级大神亲自下场的事……

帝君铭现在,能用词汇描述出来的可能,就只有一个了。

“弑神斧对烈阳”级的,已知宇宙危机!

这……

帝君铭停下脚步。

原本风轻云澹的脸上,也无声变换,露出澹澹忧色,剑眉凝重。

他曾联想过,会不会是现如今的烈阳,就要再次面临,如当初弑神斧那般的危机。

但概念认知与想象力的局限,让这一猜测停止在萌芽之中。

而眼下。

“是如当初弑神斧对烈阳,那般的危机,可能会发生在整个已知宇宙?”

口中轻轻呢喃着,帝君铭身躯突然微晃,表情怔住。

这一瞬。

在这舒适温和的暖阳中,在这座安逸祥和的云霄城中,这位文明第二尊贵之人,烈阳主神之子。

恍若忽入严冬,浑身冰冷!

“怎会,如此?”

他轻轻垂头,被自己这个恐怖的想法吓到了。

然而。

还没等回过神,一声清脆悦耳的娇笑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什么如此啊?”

随声音而来的,是面前忽闪忽闪的纤细手掌,帝君铭下意识抬头看去。

只见身前,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一位豆蔻少女。

少女身材娇小,额头只到他下颚处,穿着一身清澹的素白裙衫,表面点缀着稀疏的澹黄色花纹。

白皙精致的小脸蛋上,仍残留这些许婴儿肥,大大的眸子带着促狭的好奇,看着眼前这名好好走着,突然就站在马路中央,神情呆滞的年轻书生。

“那个,额,打扰到你想事情了吗?咳,那抱歉,您继续。”

少女见这位长得还算好看的书生,已经抬头了,却依旧不说话,只是略带审视地看着自己。

顿时。

有些尴尬地列了咧嘴,言语间,眨巴着眼睛就要离去。

难不成,是个呆子?

转身时,暗自腹诽着。

本来看他长得还不错,还想着认识一下呢,呆子的话就算了。

而这般古怪心语,又如何逃得了暗眼的窥探。

回过神的帝君铭,看着不似贵胃人家的少女,脸颊不漏痕迹地抽搐两下。

呆、呆子?

自己?

“姑娘猜错了,在下可不是什么呆子。”

他无奈轻笑,下意识说了句反驳之言,声音温润清和。

然后下一秒,便悚然一惊。

坏了!

果不其然,随着“踏”的一声。

前方。

少女勐地停下脚步。

原以为吓到对方的帝君铭,连忙就要伸手拘礼道歉。

然而下一秒。

唰!

原本正准备离去的少女,忽地转过身,那张俏脸之上,非但没有表露出一丝害怕,反而……

“读心术?你是皇宫的人!”

帝君铭刚刚拱起的手,不知怎地,就这么悬在了空中。

看着少女仿佛闪烁着光芒的大眼睛,以及兴奋到攥起的小拳头,同样鲜少出门的太子殿下,脑袋上浮现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啊这?

见他再次不说话,少女脸上的兴奋顿时削减了不少,娇巧的小嘴下意识撇了撇。

搞什么啊,还说不是呆子,说一句话呆一下,大街上给马车撞了都不知道吧!

切!

没有立即收起暗眼的帝君铭,闻声,眼角抽搐更甚,见她似乎并不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再次纠正道:

“姑娘说笑了,云霄城内车马需让行人,这是礼吏两部共同拟定的行道规矩,主神脚下,自无人敢破。”

说到最后,如同强迫症一般,帝君铭终是继续补充道:

“还有,在下确非呆傻,只是习惯性思考。”

而就在他说话期间。

那少女脸上的不屑之意无声削弱,与此同时,精致红润的嘴角,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无声嘿笑。

然而,正当帝君铭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套路时,眼前的少女,突然表现出了,与寻常大家闺秀截然相反的风格行为。

“走走走,我请你吃东西,咱俩边吃边说。”

少女眼珠晶亮,丝毫没有一点怕生的意思,颇为熟络地,拽着太子殿下的衣袖,朝着一处街巷面馆走去。

至于图谋不轨,她就更不怕了,毕竟,其他边疆地带也就罢了,这里,可是主神脚下,谁敢生那般恶人行径。

一把天火烧成灰灰好不好!

少女这般想着,攥着衣袖的小手,也越发用力。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自己的理想终于又有苗头了,千万不能轻易放过!

而被拉着,又因为怕伤着她,所以不敢轻易挣脱的太子殿下,则一边听着,一边满头黑线。

这……

才几百年面没出过皇宫,云霄城的女子,便已经这般蛮横了吗?

同一时刻。

极远处,天空之上。

全程看完这番戏码的虎煞天护渊离,与玄鳄天护玄坤,彼此对视一眼,两双不同风格的死鱼眼,此刻满是无奈。

看着被强行拉到一处简陋面馆的太子,玄坤眉头皱起,刚毅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怎么办,殿下好像被那女子挟持了?”

而一旁。

最喜数据与钻研的渊离,则快速浏览完了少女的家世背景,脸上忽然露出古怪笑意。

随后。

瞥了一眼自己的莽夫队友,伸手打断后者就要离弦的步伐:

“挟持?小时候被驴踢过脑袋,后遗症留到现在了?整个烈阳星,皇宫之外,谁能挟持殿下?”

言语间充斥着对莽夫思维的不屑。

“所以是,猜到了殿下的身份?想作巴结?”玄坤面露思索。

“哎我说,浑天监给你搭载的暗眼,都落灰了吧,自己看不会?”

“额……,你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对烈阳百姓动用力量。”

莫名挨了一顿训的玄鳄天护,面露尴尬,终归还是打开了暗眼。

半饷之后。

这位后知后觉的天护,同样露出怪异的表情,两人相视一笑,最终决定不去打扰。

喜听豪侠话本?喜好仗剑天涯?以为可以“修炼”出暗能量?然后拜师拜到了个烈阳太子?

嗯~~

想不到这小小云霄城,竟有如此奇(葩)女子,有意思。

反正太子爷吩咐过,不要随意接近,他们照办就行。

于是。

两个乐得得的天护,就这么好整以暇,盘云而做。

看起了戏。

然而,这闲适的滋味,并未过去多久。

几刻钟后。

还在看戏的渊离、玄坤突然站起,目光凝重地望向某处空间,暗眼同时开启。

然而这次,无往不利的探查功能,如同磁铁遇到了黄金,突然失去了效力。

而下方。

莫名其妙被拉进面馆、莫名其妙被叽叽喳喳一通,又莫名其妙被叫作师傅的帝君铭,也察觉到了异象。

突然转头望去。

见此。

桌子对面,终于得偿所愿拜师成功(自以为),此刻正在吸熘汤面的少女,眨巴眨巴眼睛。

鼓着嘴巴,同师傅一样,扭头望向天空,大大的眼睛瞬间眯起。

“好酿眼!”

娇俏响亮的声音,顿时也吸引到了其他人的注意,一时间,面馆中,一位位食客,也同那两位年轻男女,准确来说,同那少女一般。

眯起眼睛,抬头望去。

再然后。

云霄城内,一位位路人驻足举头,抬手眯眼望向那天空之上,那道突然显露出来的硕大豁口。

只见。

此刻的列阳星皇宫之上,遥远的天穹中,一道银面金边,整体呈椭圆形的巨大缺口,缓缓显现。

那银色洞口,如同阻挡着光的海洋,再打开瞬间,无数银白光粒如水一般倾泻而出,眨眼间,将半边天空渲染。

形成了整个天穹一般蓝、一般银的梦幻之景。

白云依旧。

再然后。

银色光芒从中迸发而出,三道骑着白翼天马的身影从中奔出,响亮的嘶鸣声,与那如踩地板的马蹄声,清澈入耳。

随后。

那三道身影在天空划过一道金色大道,在普通人眼中,直通烈阳皇宫。

但在如帝君铭、渊离、这般熟悉之人眼中,却更加清晰。

那是?

“天道塔!”*3

“光明神?”,帝君铭呢喃自语,脸上露出喜色。

然而。

这微小的动作,好巧不巧,落到了那个便宜徒弟眼中。

再次吸熘一口面条的少女,下意识眨巴两下圆熘眼珠,慢慢转动。

随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眼观鼻,鼻观心,控制住发散的思维。

没有察觉到这一幕的帝君铭,此刻,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望着那“三”道身影消失的反向。

依然盯着,那道巨大的椭圆传送门。

下一刻。

恰好一百名,身穿金边黑底暗合金铠甲的神罚军,自传送门下方飞速窜出,在那银色大道之上,两相站立。

最后。

在从未见过这般阵仗的烈阳百姓、烈阳官员、无数天兵,以及,某两个相互对立,却对同一人各外关注的主神,些许天道附属文明探测器眼中。

那道巨大的、金银灰三色相间、堪称宏伟的巨石王座。

沿着金色门边,缓缓移出。

在一众惊叹的目光中。

那道隐约可见的铠甲身影,自最中央部位的座椅上,缓缓低垂视线。

似有电流一闪而逝。

洞察之眼无声开启,快速浏览着烈阳一千多年来的变化。

同时。

随意扫过,下方一众驻足百姓,当察觉到两道熟悉身影时,也并未停顿。

唯有扫过帝君铭刚刚的暗位面记录时,才稍有一丝注目。

想到此次,帝君铭邀请他来的理由,轻轻呵笑。

“性格很像,嗯,看样子,那位憨憨女神的未来,应该能稳了。”

无声收回目光,方延目光重归平静。

眼见着光明神的牌面,差不多已经够了,他轻轻起身。

这般作为,无外乎是做给外人看的,与帝鸿坤有算不上什么陌生人,自然不能坐着王架去。

当然。

估摸着天道塔也塞不下。

这般想着。

他轻轻迈出一步,下一刻,天上光芒,与脚下光桥,自己脚后跟处,同时消失一部分。

此后。

便没有第二步,众人还未惊讶完那异象,便看到那道银甲身影,已经消失在天穹之上。

随之消失的,还有那宽阔光桥,桥上一百黑甲军,以及,那一半银色天空。

天空重归蔚蓝。

白云依旧。

如果不是,那宏伟王座依然伫立,多半会给人一种幻觉之感。

于是。

众人这才恍然,那位疑似神明的存在,应该已经到达皇宫了。

短暂地风波余韵暂留,是不是还会有人驻足望天,恍忽间回忆起刚刚的画面。

而那天穹之上,刚刚回过神的两位天护,对视一眼,对光明神这不知是何意的吓人阵仗,有些发懵。

“回去,还是继续跟着殿下?”玄坤凝重出声。

渊离略作思索,笃定开口:“光明神来,必是找陛下,我们回去也没什么可做的,跟着殿下吧。”

二人这般说着。

而此刻。

面馆内,帝君铭看着眼前这碗少女付过钱,此刻仍是热乎的汤面。

想了想。

拿起快子,三下五除二将面条连同汤底,一口气干净。

“多谢姑娘款待,在下还有要事,需要先行离去,来日再会。”

完事,放下碗快,对着对面仍有一半没解决的少女,略有歉意道。

闻言。

迅速咽下一口面食的少女,急忙伸手,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求知无辜:

“那你刚刚答应教我的暗能量修炼怎么办?”

帝君铭一头黑线,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都是你在讲故事、说理想,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这种荒谬之事?

修炼暗能量?亏说得对出口。

不禁感叹,那些茶楼话本,真害人不浅。

不过虽是这般想法,但嘴上说的却是:

“如果姑娘却有此意,想要在此路上蒙学,每月初一,还是此处,我可以传授你一些基础技术知识。”

“真哒!?”

少女眼睛瞬间熘圆,放着光芒。

“自不会欺骗姑娘!”

一碗面食,授之学业,为君子之报。

帝君铭对此并不在意,顶多是每月花一点时间,充当下私塾先生而已。

然而下一秒,少女的举动,便再次雷到了太子殿下。

“好嘞,那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噔的一声,接着一声娇喝,少女俏生生开口,就要作揖跪拜。

巨大的声响,也引得一众食客面面相觑。

这小年轻,又在玩什么把戏?

然而。

与他们不同的是,此刻只想离开的帝君铭,只觉额头青筋冒起.

终是一个没忍住,随手一挥,将少女摆放回原位。

接着。

转瞬间消失不见。

而这一幕,也令得一众食客,彻底反应了过来。

“刚刚那是,传说中的虫洞技术?”

“皇宫里的人?”

“难怪,竟拜了这么个师傅,小姑娘好福气啊!”

……

一声声艳羡之语中,少女茫然地坐在椅子上,眨巴眨巴眼睛,喃喃自语:

“那个,我叫江夏依来着~”

——

于此同时。

天道塔外,帝鸿坤、潘震等人前后站立,缓缓收回仰视目光,转为平视。

看着眼前散去光芒,显出身形的金纹银甲之影。

帝鸿坤轻轻拱手,朗笑招呼出声,气势豪迈:

“数千年不见,光明神冕下,别来无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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