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凭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和亨利的表演天衣无缝，你怎么可能怀疑到我们的身上！”

德丽莎·里弗斯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招来了夏臣的怀疑。

夏臣倒是不介意给这对夫妻解释一下，反正大局已定，血脉中深藏的骄傲自然而然地涌现了出来。

“是的，你们的演技很棒，优秀的医生丈夫，贤惠的孕妇妻子，我一度以为把你当成了一个普通的期待孩子降生的母亲，直到我离开医院的时候我也没有真正怀疑过你们。”

“但你身上的香水味让我对你产生了怀疑！”

“香水味？”

德丽莎·里弗斯不明白，难道区区一瓶香水也会成为破绽？

夏臣直接打开手机照着网上搜到的信息念了出来：“CB I Hate Perfume CBMUSK，香水中含有大量麝香、麝猫香以及海狸香，让它有了极具侵略性的动物气息，暖咸得近乎有些脏感。但随着后续各种树脂和花香的对冲，浓厚的麝香味软化了不少，但对于不习惯麝香气息的人群来说还是有些刺鼻和狂野。”

“那又怎么了？没人规定孕妇不能喜欢狂野风格的香水吧？”德丽莎·里弗斯还是没有明白香水和破绽有什么关联。

“看来你们是真的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麝香对孕妇的危害途径是通过人的组织黏膜，对子宫呈明显的兴奋作用，能够使子宫过度兴奋和敏感，而且麝香中含有麝香酮会引起子宫收缩，导致孕妇出现腹痛，甚至流产。”夏臣无奈地摇了摇头，甚至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想扮演孕妇你却不知道麝香是孕妇的禁忌？”

德丽莎·里弗斯愣住了，麝香会导致子宫过度兴奋和敏感，还会引起子宫收缩？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呆呆地看向丈夫亨利·里弗斯，身躯颤抖着瘫坐在地上，浑身发冷、无力，而亨利·里弗斯也同样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他们夫妻俩都有些难以接受现实。

原来那个男孩的死亡，都是因为他们自己的无知，而不是什么意外？

但令夏臣没有想到的是，遭遇了一连串打击的德丽莎·里弗斯居然还不死心：“可我们依旧有救活自己孩子的机会！是你，是你阻止了我救活我的孩子！你才是真正的魔鬼！”

夏臣没有回答这个已经有些疯癫的女人，有些东西他知道，但他又不该知道，所以他不能说。

作为四大君主中最弱的存在，曾经的耶梦加得在各种旁门左道方面颇有研究，包括言灵、炼金术和炼金矩阵，所以他也顺带跟着了解了一些。

比如，那个所谓的复活亡者的炼金实验他也曾听说过，实际上只是将自己死去的孩子变成毫无意识只知道杀戮的死侍。

一旦那个孩子“复活”，首当其冲就会杀死亨利·里弗斯这个混血种补充力量，再杀死德丽莎·里弗斯缓解饥饿。

夫妻二人见夏臣不再言语，以为夏臣面对他们的指责无话可说，愈发痛恨夏臣这个搅局者。

人在绝望中有时候是不讲道理的，他们会随意地找一个借口当做自己陷入绝境的原因，找一个人当背锅侠，将自己的怨念和悔恨寄托在他的身上以宣泄情绪。

他在内心深处用最恶毒的咒骂诅咒着这个年轻人，怨念、悔恨和愤怒使他暴虐的的龙类意志竟在瞬间加强，言灵·深血的效果也随之强化，血液中的毒性也随之上升。

趁着夏臣不注意，亨利·里弗斯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力气，用满是深可见骨伤口的手臂抓起一柄掉落在地上手术刀，对着自己的脖颈、心脏和手腕连续刺下数刀。

一道道血柱直接朝着夏臣喷涌而出，亨利·里弗斯这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死也要拉着夏臣一起！

不过……

言灵·刹那，六阶！

六阶刹那六十四倍的速度就足以让夏臣轻松地在亨利·里弗斯的血液触碰到他之前离开这片危险区域来到手术室外，但手术台上还有一位腹部被切了三刀的孕妇艾丽娅显然无法避开。

“救命！”

艾丽娅大声呼救，她先前看见了亨利·里弗斯的血液如同硫酸一般的效果，而那片硫酸即将洒落在整个手术室内。

但夏臣却只是站在手术室的大门口，冷眼旁观。

“啊——！”

黑色的毒血洒满了整间手术室，各种器材都被腐蚀了，无论是德丽莎·里弗斯还是艾丽娅这位准妈妈也无法幸免，毒血不仅腐蚀着她们的身体，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还有一个个黑色的斑点。

剧毒从她皮肤上的毛孔进入体内，在她的体内腐蚀着各种器官，混入血管中的血液，随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不到十秒，艾丽娅就口吐黑色的鲜血，满脸怨毒地看着这个不管她死活的年轻人，残缺地手指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他。

夏臣无视了那怨毒的眼神，他就是故意不返回手术室去救艾丽娅的。

对，是不返回手术室去救，而非不救。

至于为什么？

因为他一开始就不是那么在意这个女人，所以哪怕有着言灵·天演的加持，他也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她。

而等到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退出了手术间。

要返回手术间对艾丽娅施救的话……无论是刹那间解开艾丽娅身上的坚韧束缚带再将她直接带出手术室还是直接连人带床一起搬出手术室，他最起码需要使用八阶乃至九阶刹那才能在自己也不会因为这些毒血而受伤的情况下成功救下她。

言灵·刹那虽然强大，但对于释放者的身体会有相当大的负荷，撕裂肌肉和弄断自己的骨头都是经常发生的意外，尤其是以A+级混血种的身躯使用八阶和九阶刹那的情况下，受伤几乎是必然的。

夏臣当然可以撕裂自己的肌肉弄断自己的骨头去做任何一件事，包括救那名叫艾丽娅的孕妇，可……凭什么？

他不是警察，他只是来执行消灭这个连环杀手的任务，并非救人。

说到底，他是一头纯血龙类，人类的死活关他什么事情？就算是混血种也往往将自己和普通人类划分为两个物种，将自己的形象弄得高高在上，俯视着众生，又何况是一头纯血龙类？

他不会为了人类而损害自己的利益，不会为了救人而让自己受伤，一如最初他早就在手术室门口，亲眼看着亨利·里弗斯对艾丽娅下刀，直到他砍出第三刀时放松警惕才选择出手袭击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

德丽莎·里弗斯癫笑着，她已经彻底疯癫，那原本姣好的面容也因为毒血的腐蚀而千疮百孔。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魔鬼，远比我们这些杀人凶手还要冷酷无情的魔鬼，哈哈哈哈哈哈！”

夏臣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看着德丽莎·里弗斯和艾丽娅彻底断气，而后才面无表情地拨通了贝克曼的电话。

“学长，出来洗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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