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幕 赌圣路明非

小钢珠从柏青哥机中倾泻而出的哗哗声把整个空间填满。

轮盘机在滚动,骰子在蛊里跳动,荷官们哗哗地砌着牌九,女孩子大声欢呼……

这里的每种声音都叫人血脉贲张。

与此辉映的是美女荷官们,从腰以上看去她们穿着黑色西装,绕到赌桌后就会看见她们下身穿着兔女郎装,黑色的渔网丝袜裹着大腿,还有一个白色的小兔尾巴。

女服务生们则穿玫红色的亮丝泳装,领口中露出大半个丰满的胸部,她们踩着细高跟鞋跟的鱼嘴鞋,摆动着诱人的腰肢走过,对每个注目她们的男人报以妩媚的凝视。

路明非昂首挺胸地走进极乐馆,踏在那深红色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上。

然而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云澹风轻,路明非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视线,让它不至于移到美女荷官的兔尾巴上……

“我该玩点什么。”路明非小声问,“扫了一眼,发现这些我都不会玩。”

“嗯……”路鸣泽打了个响指,“玩老虎机吧,简单粗暴。”

“好主意!”路明非再次确立了信心,又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往老虎机区走去。

这位名不见经传,有着陌生面孔的年轻人随便挑了台老虎机坐下,手里攥着枚刚刚从赌场前台那儿兑换过来的硬币……没错,就只有一枚。

有些女孩惊讶于年轻人俊俏的外表,但等到目光转移到他抛起的那枚硬币,眼神又变得有些嫌弃和鄙夷起来。

没错,在极乐馆这个销金窟里,只兑换一枚筹码就来玩游戏的人是前所未有的。

年轻人也不在意,只是坐在老虎机面前,不断抛着那枚硬币玩。

等到他最后一次将它高高抛起,又“啪”地一声扣在手背上,女孩们才略感无趣地移开目光。

年轻人只是抬起手看了眼硬币,咧嘴一笑,“正面。”

随后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将硬币投入老虎机中,又漫不经心地拉下拉杆。

老虎机上的数字飞快滚动,最终停在了“777”上。

三个七,代表着老虎机里的最高奖项。

底下的吐币口开始滚出硬币来,年轻人对其熟视无睹,捡起其中的一枚,投入,拉下拉杆。

又是三个七!

他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无聊,端过身边侍者手中托盘里的香槟喝了一口。

然后继续重复着捡起硬币,投入,拉下拉杆的机械操作。

而最令人惊奇的是,他每次那看似漫不经心的举动,都会让老虎机上飞速滚动的数字停留在三个七上。

机器的出口,硬币挤着硬币争相落下,碰撞的声音震耳欲聋。

很快的,这台老虎机里的硬币就被他给赢完了,年轻人招呼着侍者将机器下堆得像小山一般的硬币给托运到隔壁的老虎机旁。

随后又开始了他那令人瞠目结舌的胜利。

年轻人特立独行的举动和他如有神助的运气又逐渐吸引了之前那群女人的目光。

几个女人聚到他身后,有妹妹穿着jk服,有姐姐穿着开衩夸张的旗袍,还有熟女穿着性感暴露的晚礼服。

而其他赌桌上的赌客也开始变得有些不耐,他们对原本关注他们的女人之离去感到不满,又对这毛头小子接连不断的胜利感到不可思议。

来极乐馆的客人都是老赌棍了,怎么会不明白老虎机这机器的工作原理,其实不论是老虎机,还是那种弹弹珠的柏青哥机,它们的中奖概率都是被动过手脚的。

要是赢一次两次还能说是运气好,再看看这年轻人,就没有不赢的时候。

女人们站在他的时候议论纷纷,而极乐馆里那些眼红的客人们则采用了更为激进的手段。

有人小声和同伴说,“这小子……是出老千了吧……”

“确实有可能……”同伴回应道。

更有甚者已经要求赌场工作人员对这毛头小子进行一次彻底的搜查,以证明极乐馆的公平性。

而这一切路明非毫不在乎,只是觉得很无聊,他一只手端着香槟,一只手不断重复着捡起硬币,投入,拉下拉杆的动作,舞得飞快。

长相俊俏的服务生终止了路明非的连胜,他先是充满歉意地对路明非鞠了个躬,随后告知路明非有作弊嫌疑,要求其对极乐馆的调查工作予以配合。

路明非无所谓地耸耸肩,站起来,任凭几位保安搜身,又来了几名技术人员对两台老虎机进行了彻底的检查。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路明非没有作弊。

为了表示对路明非的歉意,极乐馆赠送了两倍的筹码。

人群中传来一阵嘘声,女人们用水光潋艳的眼神频频对路明非投送秋波。

路明非只是当做没看见,开玩笑呢,他可是绝世好男人,一生一世只爱师姐一个人,无论是多么好的好妹妹他都不会看她一眼。

随后在路明非的要求下,侍者把几堆半人高的硬币用小车推走,取而代之的是几摞整齐的筹码摆在了他面前。

没错,路明非把所有的硬币都换成了筹码,他要玩把大的了。

路明非明白只凭老虎机那小的可怜的赔率,他恐怕是拉一晚上拉杆都没办法见到樱井小暮。

必须用某种能让手中的筹码迅速翻倍,甚至翻几倍玩法。

眼睛在赌桌上游走,他选中了简单又高赔率的猜大小。

与路明非对垒的是一位大腹便便的日本富商,穿着热火兔女郎服饰的荷官站在两人中间。

“小兄弟,可得手下留情啊。”富商皮笑肉不笑地说,可他在内心深处仍然并未把路明非当做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他把路明非之前在老虎机上的辉煌战绩归结于运气好。

而猜大小,可不是光凭运气好就能赢的玩法。

富商对自己的绝活很是得意,他就是在赌场起家的,凭借着一手听骰子的看家本领,他在赌桌上赢得了作为日后他建立商业帝国的最初资本。

“好的,大叔,我一定手下留情。”路明非也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

富商笑了笑,并没有被路明非以牙还牙的言语所惹恼,但是作为个日本人,他骨子里天生的傲慢,使富商第一局就压上了自己赌桌上半数的筹码。

“梭哈。”路明非将面前的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身后几个妹妹又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第一把就把全部身家压上去?恐怕没人会这么玩吧。

这很明显不该是有经验的赌客会做的,更像个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只要输上一次,漫漫长夜的纸醉金迷就将与他无缘。

这小伙子该不会以为凭运气的老虎机和赌台上的项目是一样的性质吧?

兔女郎荷官开始摇动骰子,富商闭上眼睛,仔细倾听着那几枚骰子撞击的声音。

路明非不为所动,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表情。

“大!”富商睁开眼睛,自信满满地说。

“那我就猜小咯。”路明非耸耸肩。

兔女郎荷官浅浅一笑,就在她准备揭开盖子的一瞬间,忽然有人在她耳边轻笑一声,就像是魔鬼。

荷官僵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没在意什么,继续揭开盖子。

“2,3,1,2,3。”她报出数,“是小。”

路明非笑眯眯地把富商那堆筹码拢到自己身前,又对他眨眨眼,“大叔,还玩吗。”

富商目瞪口呆,怎么可能会是小!他明明听到的就是大!

自己这招听骰子,少说准确率也有百分之七十,可……

他摇摇头,只当这次是自己听错了。

“玩,怎么不玩。”富商又推出一堆筹码,只推出了剩下一半里的四分之一。

“梭哈。”路明非又推出自己身前全部的筹码。

荷官开始下一轮的摇骰子,富商全神贯注地听着,这次他一定不能出错!

“还是大。”他睁开眼睛,额头上流下几滴冷汗。

“哦,我猜纯豹子。”路明非漫不经心地说。

身后聚集的人群一顿骚动,已经不仅是最开始那几个妹妹了,越来越多的人都在关注着这场赌局。

猜大小之中的豹子就是指4个同样的带一个1就是豹子,比如四个四还有个1就是豹子,1是可以随便当成某个点数的。

纯豹子是指五个都是同样的数字,比如五个5、五个4、五个3、五个2、五个1。

纯豹子?那是什么概率?

有人暗自摇了摇头,他浸淫赌博多年,玩的猜大小也有几千局了,纯豹子就从来没见过几次。

荷官也是觉得有点意思,她做这个职业以来,还没见过像路明非这么随意的,不过她的工作就只是摇骰子,然后揭盖而已,客人怎么样和她没什么关系。

不过这次可以给她一点小小的路明非震撼。

“六,六,六,六,六!”荷官惊呼出声,“最高倍率,纯豹子!”

路明非站起来朝人群微笑致意,随后把富商全部的筹码都拢了过来……富商之前下注的那一点已经不足以支付这么高的倍率了。

也就是说,富商两局就被路明非赢得裤衩子都不剩。

他面如死灰地瘫在椅子上,自己的几百万就这么没了,路明非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吹着口哨寻找下一个目标。

“俄罗斯轮盘?”路鸣泽如此建议道。

“可以。”路明非带着身后十几个人一窝蜂地涌到轮盘赌桌前。

然后可想而知的,路明非简直统治了这个轮盘的赌台,幸运的天秤永远向他那一边倾倒。

起先还有人不信邪刻意压在他的对家,但无一例外都是输,每赢一轮他面前的筹码就翻番一次,无一例外,路明非完完全全地赢麻了。

这里的动静渐渐也把其他桌的客人吸引来,有些人被这位“幸运之神”震撼到,局局跟着他下注,局局小赚,甚至有人想当场拜师。

“好了好了,这个赢钱太慢了,我决定去玩点更刺激的,谁要一起?”年轻的客人摆摆手拒绝了一位迪拜富商之子的拜师。

“德州扑克吧。”路鸣泽说,“从哪里结束,就从哪里开始怎么样。”

“也好。”路明非锁定了一张德州扑克桌子,带着身后几十个围观群众走过去。

毫无疑问,德州扑克的赌台上,路明非也是所向披靡,以几千万的筹码横扫所有对手,来到了五个亿,直到德州扑克的区域没有人敢站在他的对面。

然后他来到了牌九区,五个亿的筹码被他在二十分钟内变成了三十个亿,每一次都是那幅仿佛什么都无所谓的面瘫表情,每一次都是毫无保留的Showhand。

今夜极乐馆里的大半客人都聚在他身后,看着他横扫一切所向披靡。

路明非百战百胜无所不能,谁和他对家简直是和死神较劲,和他站在一边的人有如幸运女神降临!

直到最后这位看起来不满二十岁年轻客人坐在麻将桌前,面前的筹码堆得比几个人加起来还高,超过了五十亿,他嘴里还在念着二不兮兮的《赌圣》台词。

什么“我三岁到澳门,四岁进葡京,五岁赌到变成精”,什么“六岁学人不正经,怎知七岁就输得亮晶晶,今年二十七,还是无事身一轻”……

可没有人敢嘲笑他,甚至没人敢靠近他,他独自坐在用筹码堆成的王座上哼歌,好像孤高的君主。

这时候路明非闻到了清幽的香气,女孩温暖的身体轻轻贴在他腿边,黑衣的女经理半跪于地,“可以邀请您去贵宾室坐坐么?我是这里的经理樱井小暮,您叫我小暮就可以了。”

“哦~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路明非心想总算来了,随后转头看着樱井小暮那柔媚的脸庞,用贱兮兮的声音唱着一首很老的歌。

樱井小暮穿着一身贴身的黑色西装套裙,发髻高耸,显得身段窈窕,明眸善睐。很难想象这样年轻的女孩已经爬到了赌场经理的位置,她的美貌远胜那些暴露身材的荷官和女服务生,却又刻意的衣着保守。

“那么,樱井小暮小姐,该称呼你为极乐馆的经理,还是……”

“龙马?”

他如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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