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喂，摇滚小子，你该起来了（3）

“墨菲？”

“哟，好样的强尼，我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得出我？”

站在强尼面前的女性莞尔一笑，抬手双指并拢放在额边，她站直身体朝强尼敬了个礼。

“等等，墨菲，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强尼看着面前变得可爱了的墨菲，疑惑震惊。

这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墨菲！

墨菲的长相，让强尼来说的话，是偏向小御姐风格的，而不是现在面前的可爱娃娃模样。要不是那说话的语气和那一双熟悉的眼睛，强尼还真的认不出来。

“你怎么换了一张脸？”强尼看着将双手背在身后的墨菲，疑惑的问道。

“而且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对我来说只是一天？你到底在说什么？还有，奥特去哪了？这里又是哪里？”

“别着急强尼，让我慢慢给你解释。”

墨菲露齿一笑，抬起手挥舞了一下，她竟然在强尼的面前飞了起来。

“事情还得从咱们登上了荒坂塔的那个夜晚说起。”

强尼一怔，看着飞起来，身体化作了流光的墨菲，他彻底的分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虚幻的流光画作了一副场景，在强尼的面前出现，虚幻的场景里，爆炸和火光中，强尼认出那是什么地方了。

荒坂塔...然后，那个被重锤单手倒抓着提起来的家伙，是我？！

“强尼，那天，我们成功的炸毁了荒坂塔，但是你和摩根却消失在了那天之后。任务完成之后，我们这些人都受到了荒坂的监视，如果不是网监部门和军科的介入，我想我和罗格是活不了几天的。

虽然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黑客之一，但是在网络上的我再厉害，可是现实里的我也需要吃饭喝水。”

一个小脑袋突然从画中钻了出来，位置选的还恰好是重锤的胸口。

墨菲展现笑容，“而这种事，就连巴特莫斯那个家伙也逃不过。”

“对于荒坂这样大体量的公司来说，只要你还有身体，还是个碳基生物，那么就可以被“物力消灭”。”

手一抬，强尼看到的画面又变了场景。

此刻，强尼身处在夜色中的一栋安静的公司大楼里，漆黑的场景下，强尼伸手不见五指，可他却听到了整齐划一的敲打键盘的声音。

“卡卡卡——”

强尼转过身，就见身后，窗外的微弱霓虹灯光，打进来的彩光照耀到了一个地方。

一排坐在工位上的职员，正面带僵硬的笑容，面向着漆黑的屏幕，快速的敲击着面前的键盘。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强尼抬眼望去，就见身材姣好的女秘书正手持着空荡荡没有任何液体的玻璃壶，眉眼带笑的给那些坐在工位上的职员们的水杯倒上水。

“咕咕咕——”

当她点头示意之后，水杯里被“加上水”的职员会露出诡异的微笑，在点头之后，他们会僵硬的伸手抬起杯子，然后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强尼看着眼前的场景，感到了嵴柱发凉。

“墨菲？墨菲？！”

强尼大声的叫了起来。

“哟哟哟，摇滚小子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一只小手搭在了强尼的肩膀上，他快速转过头，就见墨菲，是墨菲本来的那张脸。

小巧的瓜子脸，眉眼如画，虽然语气上扬是在调侃强尼，但是眼神却有些冰冷。

“墨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强尼问墨菲。

“给你的解释啊，强尼，现在你所看到的这一幕，是你沉睡的这半个世纪里，这个世界上发生的最大的事件！”

强尼又要询问，就见一群身穿荒坂特工服的特务突然冲进了大楼。

紧接着，让强尼牙齿都在打架的场面出现了。

面对那些闯入大楼的荒坂特工，那些坐在职位上的职员都统一面向了他们，然后，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各种枪械，紧接着对着闯入了大楼的特工开枪射击。

“哒哒哒——”

枪火之下，强尼感到眼睛难受。

“刷刷刷——”

细碎的声音响起，强尼偏头看去，就见先前走到自己附近的女秘书，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四肢并用的爬到了墙体之上，双腿吊在了吊灯之上，脖子扭曲，双臂弹出了各种利刃武器，紧接着，就直接猫扑向了那些特工。

“强尼，这些都是巴特莫斯的杰作，那个疯子财务自由之后，开了一家公司，明面上，这些职员过着公司狗的生活，但是实际上，这些职员都变成了巴特莫斯的眼线和武器。”

“这是巴特莫斯的第一道防线。”

“但是这些人拦不住荒坂的特工。”强尼深呼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对，还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吗？”墨菲点了点头，声音变得冰冷虚幻，“巴特莫斯他“死”了。”

黑夜中，强尼看到有一只猫出现。

在那只猫出现之后，大楼里的荒坂特工数量在以极快的速度减员，墨菲望着那只猫，在强尼的耳边道：“死亡之愿，巴特莫斯制造出来的武器，很可爱对吧？但是它杀死你，只需要一个呼吸。”

强尼没回话。

墨菲刚刚已经说了，她喜欢剧透的坏毛病始终没能改掉，巴特莫斯失败了，他最终还是被荒坂的特工发现了。

而当一个双眼放着红光的大块头在特工的簇拥下出现在强尼的眼中时，强尼咬住了后槽牙。

“重锤...”

“妈的又是他！”说着，强尼就要冲上去。

墨菲无语的抬了抬手，让正要冲上前攻击重锤的强尼感到了身体失重。

视力模湖消失，等再次能看到东西的时候，强尼就看到了一具冰箱，以及围在四周站着的荒坂特工。

冰箱上，打印机突然播放出了古老的曲子。

强尼听了出来，那是欢乐颂。

打印机也吐出了三张纸，一个明显是管理员的特工拿过纸张看了起来，片刻后，他脸色铁青的，粗暴的推开了面前的特工。

“让开！”

用力的打开冰箱，下一刻，包括强尼在内，亚当重锤和荒坂的特工们都懵了。

在冰箱里，有着一具尸体。

是...巴特莫斯！！！

“他把自己冻在冰箱里，他自杀了？”强尼抬起头，看向空中的墨菲，大声问道。

“是的，不过，他可是巴特莫斯，是我的老对手，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掉？”墨菲一笑，她的身体一转，绕着强尼转了一大圈。

场景再次变换。

这次，出现的是坐在电脑前，表情古怪的墨菲。

强尼看看头上的墨菲，又看看前面坐在电脑前的墨菲。

“在新闻播报巴特莫斯肉体死亡的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一封邮件。”

墨菲的声音在强尼的耳边响起。

“是巴特莫斯，他给我发了一封邀请函，告诉了我赛博空间的存在。”

“然后，我就找到了荒坂敬，逼他对我使用了灵魂杀手，再然后，我就出现在了这个世界里，成为了一个...AI？”

“灵魂...”强尼喃喃自语。

原来，自己真的已经死了。

见到荒坂三郎，被提取意识制作成芯片...

那些都不是假的。

“所以墨菲，我现在和你一样，我也是一段AI数据？”强尼突然悟了。

“差不多吧，不过我们的情况可不同。”墨菲伸出食指摇了摇，“我是自己进来的，你是被抓进来的，我是自由的，你是被囚禁的。”

“你被关在了笼子里，只有被使用的时候才会苏醒，所以在过来之前，我也没有想到我会遇到的人是你。”墨菲说道。

“所以强尼，导致你现在的情况，有也只能有一个情况，那就是...装载你意识的芯片已经被使用了，你现在正在被抽离出这个世界。”

“我？”

“对，意思就是，你马上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里了。”

“那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又是怎么回事？奥特，还有克里，那些都是那么的真实！”

“猪脑袋，那些事当然真实，那些可都是从你记忆中抽取出来的片段。是你经历过的，怎么可能不真实？但是为什么它们会具象化...那你可别问我啊，我又不是什么事都知道的。”墨菲滴咕说道。

强尼笑了，指着墨菲：“墨菲，你不是自诩为世界上最伟大的黑客吗？”

“喂喂喂，是之一，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黑客之一。”墨菲有些心虚的说道。

比起巴特莫斯...她确实是还差很多。

一个人对付荒坂的所有黑客，是导致这个世界网络破碎成无数块的罪魁祸首。

在互联网这个领域里，巴特莫斯就是神灵。

“强尼，总之，外面的世界已经大变样了，你以前用的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所以出去之后，去找罗格吧，我建议你们依偎在一起做个伴，然后好好的生活算了。”

强尼看着墨菲，没说话。

“可别这样看我，我是很认真的，你的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唔...反正出去后，去看看你曾经放大烟花的地方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了。”墨菲对着强尼说道。

“我说墨菲，变成了Ai之后，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因为我没有融合其它数据啊。”墨菲理所应当的回答道。

“我听不懂。”强尼说道。

“嗨，听不懂也没有关系，总之，你只需要知道我还没有抛弃掉人类的感情就好了，我，墨菲，依旧还是你认识的那个墨菲。”

墨菲伸手拍了拍强尼的肩膀，想了想，她很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苦口婆心的对强尼道：

“听我一句劝，放弃战斗吧，强尼，资本的世界远比你要想象的更加黑暗，更加深层。我们书写了第四次企业战争的重要篇章，可是实际上，我们什么也没毁灭，什么也没破坏。”

“被炸毁了的荒坂塔变得更高了，荒坂和军科的市值也变得更多了，这个世界依旧是属于他们的。”

“而且，你真的以为第四次企业战争的幕后黑手是荒坂和军科吗？不是，强尼，不是他们。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欧银，它掀动战争，让军科和荒坂两败俱伤，然后成功的夺取了奥泰克和希洛这两家海事公司，彻底的垄断了全世界的航运订单。”

“用庞大的现金，席卷并推动了整个世界，在时代的浪潮里，你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

墨菲说着说着就停不住了。

她的嘴其实挺碎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前一脚让强尼自己出去看看核弹炸过的荒坂塔，结果现在自己就剧透给强尼了。

“而且你还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除了掀动人心和创作能力很强之外，你什么也不是，哦，你还是个人渣，玩女人穿了裤子后马上就翻脸的那种。”

“...”

“墨菲啊，我可真他妈的是爱死你了。”强尼咬着牙，看着墨菲说道。

“嘻嘻，全世界都爱我。”墨菲歪头说道。

“妈的，我才不管什么欧银不欧银，荒坂不荒坂的，我是在为我自己而活，我确实有扇动普通民众，用他们的命去做筹码，但是那又如何？”

“想要自由，那么就得有付出。”

“出去后，我依旧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我会去找到罗格，如果她不愿意帮我，那么我就痛骂她一顿，然后我会自己一个人对荒坂公司出手。”

“我他妈的从没有想过要帮助谁，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唤醒谁，我他妈的是为我自己而战。”

“所以，少对我说教，墨菲。”

“你知道的，我是个自大自私不听人话的混蛋。”

强尼得意的看着墨菲，咧嘴大大一笑。

墨菲愣了有两秒，然后，她飞的高高的，飞在空中抱胸冷哼了一声。

“好吧，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的。”

妈的...

强尼这个王八蛋。

就像罗格说的一样，他确实是个混蛋，自私自利，自大狂妄的混蛋，但...他是个很有魅力的大混蛋。

“行了，告诉我，我要怎么出去吧。”

“我已经忍不住要出去看看了，看看我半个世纪前点燃的那团火，现在究竟燃烧成什么样了。”

强尼揉着乱发，朝着墨菲喊道。

“不再和我聊聊了？”

“不聊了，我想上你，可你又不让我上，那我和你聊什么？不过你要是现在愿意脱光了站——”

“滚吧你！”

强尼的话还没能说完，墨菲就用力的飞了下来，然后重重的朝着强尼推了一把。

数据的世界之中，一串数据锁链断裂，

强尼眼前的世界再一次的变成了虚幻的蓝红世界。

陷入进了“海洋之中”，强尼用力的游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游了有多久。

直到，强尼感觉自己好像快成功了。

直到，似乎有个声音招呼了他一声。

那声音说——“喂！”

然后，强尼就睁开了眼睛。

迎面，强尼看到了一双笑吟吟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蹲在自己的面前，伸手搭着自己的肩膀，大声道：

“摇滚小子，你该起来了。”

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