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黑日不冲，月牙天冲

大都会，星球日报。

克拉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脸茫然，当淘金船上的人都被救走以后，他落入海洋中尝试搜寻那个掉下去的人。

久寻无果后，他飞回了大都会。

作为星球日报的记者，他这一次倒是被别的记者拍了个够。

作为同事的詹妮这时悄悄端着一个盆栽过来，小声提醒他。

“老板很生气，你离开了整整一个小时五十六分钟，回来后却没给他一张照片。”

克拉克看着盆栽，超级视力下，盆栽内人类肉眼无法看清的细小线虫入目。

他提醒詹妮：“它们染上了线虫病，你得想想办法。”

詹妮看着手里的盆栽，又看看他，有些怀疑。

克拉克只好找了个借口：“你知道，我在农场长大，对这些东西熟得不能再熟。”

“哦，天呐！”詹妮吓得将盆栽放在桌上，连撕了几张卫生纸，端着盆栽离开，手臂有多长，她的脸就尽量离盆栽有多远。

詹妮走后，克拉克起身，深呼吸后，他向老板的办公室，推开门。

“boss”的称呼刚出口，克拉克便愣住了。

身上的日常服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氪星战衣，披风飘扬着。

眼前的也不是星球日报老板佩里的办公室，而是，一个诡异的太空。

没有任何星光，无分上下，像是一个绝对幽寂黑暗的空间。

克拉克惊慌了，他回转身，想要找寻到星球日报的其他人。

然而在这个地方什么也没有。

“你渴望力量吗？”一个声音响起。

“你是谁？”克拉克的超级视力第一次如此无用。

他现在如同深海恐惧症患者溺水，超级感知没有一个生效的。

“你看这个。”

随着那声音响起，克拉克发现脚下多了一个画面。

那是风暴中的海洋，海洋中心飘摇着一艘淘金船。

这是他先前在大海上亲身遭遇的灾难。

这个画面开始加速，很快前进到克拉克到来，举起淘金船，然后……

到了那个贪心的淘金矿工被海浪打下船的画面。

“你恨他，你恨他贪心，你的良善之心备受折磨，你做了一件好事，却受到了犯下一件恶事才应有的痛苦，你对自己很失望。”

古老天体巨神自黑暗中开始发出自己独特的光，或者说，散发更加深沉内敛的黑暗。

克拉克这一次看清了，这样说也不全对，因为他看不见全貌。

当人立于地球上时，会猜测世界无边无际，想要寻找天涯海角。

此刻的克拉克，面对着一个黑色的恒星。

“不，我没有恨他！我……”从震惊中挣脱出来的克拉克开始反驳。

“你无法欺瞒我，氪星人，我存在的岁月超出你的想象，我的智慧亦然。”黑色天体直指克拉克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那是智慧生命无法克服的人性弱点。

黑色天体通过控制人性弱点的手段，在被黏上起源之墙前，不知收割了多少生命。

在克拉克低头纠结和矛盾时，黑色天体问出了一个极其经典，而又极其缺德的问题。

他道：“如果你女朋友和你母亲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

星球日报。

佩里看着克拉克僵在门口，他站了起来，在克拉克的眼镜掉下来时接住。

克拉克随即清醒过来：“抱歉，我……”

“没事，太累的话，去休息一下，我可以给你假期……”佩里拿着那副眼镜，看了半天，最后把它还给了克拉克。

“哦不，不用，我只是有点……总之，老板，我不需要休息。”克拉克戴上眼镜后，走出了佩里的办公室。

克拉克离开后，佩里用右手的虎口摸着自己的胡子，看向窗外。

“我一直就觉得他很眼熟，怀疑过不止一次……”

佩里打开手机上的新闻，社交平台已经传疯了。

标题是“人间之神，诺亚方舟，超人救出十五名淘金矿工，仅一人失踪”，画面上正是那万里阴云一处蓝天留白，阳光洒落，超人擎着一艘淘金船，整个画面充满了神性的感觉。

当克拉克走进佩里办公室时，佩里亲眼看着那眼镜掉下来后的改变。

克拉克失神，生物力场造成的轻微面部肌肉改动消失，加上没了眼镜掩饰……

佩里一眼认出了他就是超人。

当时佐德的战士和克拉克交战，克拉克像个网球一样不断的从天空被群殴，被击落。

最近的一次，佩里和超人相隔不到十米。

那时凄惨无比的克拉克拒绝了佩里想要搀扶他的好意。

留给佩里一句话：“别管我，离开这里！”

然后在从天而降的热视线下，痛苦嘶嚎中，为不牵连包括詹妮在内的佩里五人，克拉克硬顶着热视线飞了出去。

“这就可以理解了，为什么露易丝会和这小子走得那么近。”

佩里笑了笑，接着拿起座机拨了出去。

“老板，有什么事？”

“我是主编，老板是布鲁斯?韦恩，你们多少记住一次，‘对超人的强烈好感结束了？’这条新闻，我们不发了。”

“什么？”

克拉克那秃头管不住嘴的中年同事，迷惑的看向佩里的办公室。

“你再多问一个字，这个月薪水扣五百美元！”佩里觉得这个蠢货再慢一点，新闻就要发出去了。

放下电话，佩里没有问到底值不值得。

克拉克是他的员工，超人曾经浴血奋战。

这两者分开，他也能昧着良心把钱赚了，拿模棱两可的新闻去给公众看，可二者是同一个人时，他不知为何有点难受。

他翻出克拉克入职时的资料，翻阅起来。

“我会保守秘密的，孩子。”

而回到自己电脑前的克拉克，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被佩里认出来了。

他依然没走出和黑色天体争辩后的情绪，甚至在里面越陷越深。

在那个关于救谁的问题问出后，克拉克沉默了，黑色天体再一次问他到底要不要力量。

如果是伟大的氪星主神赐下，克拉克会欣然接受。

可眼前这仿若无边黑暗的存在，让克拉克没法信任，他觉得对方的交易，是陷阱。

或许会获得力量，但可能会失去更重要的东西，所以他拒绝了。

“我父亲教会我，不要成为力量的奴隶，要学会做一个正确的人。

去主动的爱这个世界，而不是当一个，用力量去强迫整个世界来爱自己的……

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