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主神格现世

星辰雾海，一座无名岛屿。

千里方圆的岛屿，在地狱繁如星海之辰。

幽暗海水拍打着沙滩，吸收地狱海水而成在物质位面根本看不到的奇形怪状的植被异常茂盛。

紫色冷月下是星辰雾海永恒不散的大雾，月光透雾越发朦胧。

在雾气遮蔽里，岛屿中心小峰的山顶，一道身影正在那里静静盘坐。

他猛然睁开眼睛，紫色眼眸中有流光闪烁，紧接着，一枚通体漆黑散发无形波动的菱形晶体从他体内飞出，天地规则随之律动，开始改造起这枚晶体。

当天地规则气息逐渐浓郁，他的灵魂亦开始蜕变。

十几息后，天地规则散去，神格回归体内，星伊站起身来。

“终于，上位神了。”他喃喃道。

“让我看看现在我的空间跳跃能力有多强大！”

星伊凝视前方，接着消失原地。

不到十分之一息的时间后，他出现在了三里之外！

刚刚显出身形，还带着模糊残影，下一刻，星伊再次消失。

也就是十个呼吸，星伊便已经跨越了数百里。

他本来很享受这种感觉，直到他感觉有些许不对劲。

“频繁使用这种能力，会刻印上天赋神通的标记，化为天赋神通？”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天赋神通，意味着再无法进步。

“所有位面，关于生命本身可以使用，也就是不借助任何外物的空间能力，基本都是在天赋神通中。

至圣赐予的空间规则之力带来的能力，远不止那么简单。

这天地对于空间能力限制性大到可怕。

我应该努力从这空间跳跃中，领悟到新的东西，而不是盲目的去使用。”

星伊想通了这一点，开始一边空间跳跃一边思考，参悟这能力中空间规则的变化，且努力将其解析透彻。

空间规则之力渐渐被他吃透了些许，当他想借此修炼时，才发现并没有关于空间规则的真正感悟来源。

“算了，先去混乱之海吧。”

正当星伊离开这里不到一分钟，一道极其细微的空间裂缝打开。

紧接着一枚散发恐怖威压，又带着深邃波动的半透明灰色琉璃晶体浮空而现，它滴溜溜转了两圈后，消失在逐渐浓密的雾层中。

星伊还不知道，他与应上位神现世而出的毁灭系主神格擦肩而过。

十三年后，混乱之海。

狂暴的海流与通天的漩涡飓风，以及大海中时不时隐现的那些巨大背鳍，是这一小部分混乱之海的景观。

“我用至圣赐予的空间能力，快乌特雷德数十倍，都要十几年才能来一次混乱之海，乌特雷德每次去见至圣，究竟花了多少时间赶路？”星伊感叹着。

不过赶路并非没有好处，他路过那些圣域生命时，会给对方留下强烈印象。

强者在地狱扬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盘龙宇宙，达到神级后，信仰之力必不可缺，神无法为神提供信仰之力，但是圣域可以。

地狱万载时光，自然繁衍的，还有物质位面飞升的，圣域生命多得可怕。

物质位面的圣域根本不知道至高位面强者的名字，也就只有至高位面的圣域可以提供信仰之力。

乌特雷德这一批强者经常出手，且不阻止自己的浮影传出，正是为了这个目的。

同理，星伊一路从星辰雾海赶来，也没有掩饰自己的踪迹。

拿出乌特雷德赠予自己的乌鲲鳞片，星伊将其举起。

这枚黑色大鳞缓缓浮起，接着电射向远方。

“在那边！”

星伊连忙闪现跟了过去。

混乱之海太大了，他也是根据乌特雷德的描述，加上乌鲲鳞片指引，才能在万里内感应到乌特雷德。

并未花费多少时间，星伊遥遥看到了一长达数千里的庞然大物，在混乱之海中，接天穹，连大海，头藏于云端中。

正当星伊准备接近时，天地规则降临了，笼罩那万爪万翼身体似蛇的超级神兽。

乌特雷德云中的头颅微微转动，一白一红两只眼睛如同两轮圆月，照射着可以穿透云海的耀光。

或许是体型太大，距离太远的缘故，星伊没有看到乌特雷德的中位毁灭神格离体接受天地洗礼。

倒是那模样相差不大的灵魂蜕变时，在乌特雷德身体之外显现出一道虚影，接着收回体内。

没有花多少时间，乌特雷德便晋升为上位神，化回人形，接住了那枚飞向他的乌鲲鳞片。

星伊也接连空间跳跃，很快来到他面前。

星伊道：“乌特雷德，恭喜，你上位神了！”

乌特雷德却是皱眉，星伊刚才的赶路速度，他看在眼里。

“我不记得毁灭规则里，有这种跳跃能力，还有，你达到上位神了？”

“是这样的……”星伊立刻将有人闯入星辰雾海打扰到至圣的事，向乌特雷德道知。

同时，他也向乌特雷德道歉，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在星辰雾海守卫，毕竟乌特雷德诞生也居住在混乱之海，离星辰雾海实在太远了。

“星伊，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辜负我的信任。”乌特雷德对此很生气。

他才是真正知道至圣真正伟力的人，四大至高神俯首，仅仅走动便撕裂无穷空间乱流，引起空间风暴，随意伸手都能让四大至高位面为之颤抖。

而星伊，最多也是从乌特雷德口中含糊得知至圣极其强大与神秘而已。

星伊并未反驳乌特雷德，他很尊重这一位。

没有至圣赐予的空间规则之力，他恐怕还要百年才能踏入上位神境界。

而乌特雷德万年来去面见至圣多次，仍然只比他晚十几年达到上位神，无论天赋还是实力，都强他很多。

“对了，至圣让我对你说，在没有完成那件事之前，不要去见他！”

那件事……乌特雷德终于想起万年前，第一次见到雪利时对方告知自己关于主神格的事。

“至圣不会无端提起，那么，也就是说主神格已经现世了。

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现世……”

乌特雷德暗暗沉思，接着他猛然抬头，看向星伊，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上位神级别的毁灭神力就在手心。

这一惊一乍，让星伊吓了一跳，差点误以为乌特雷德要和他动手，好在他没感觉到恶意。

“原来如此，当所有位面的第一位上位神出现，那么，主神格也就跟着出现了。”乌特雷德也有私心，他不打算告诉星伊关于主神格的实情。

毕竟毁灭一系就七个位置，如今只有他和星伊是毁灭系上位神，他不打算给竞争对手机会。

关系交好归交好，涉及主神格，还是在这残酷的地狱，以及这残酷的时代，他不可能拱手相让。

但他还是对星伊道：“至圣需要一种半透明灰色的琉璃晶体，它会散发不同的光芒。

你将它带给至圣，会获得奖励，至圣应该不会用掉那种晶体，终究会归还给你。

当你将它交给至圣时，别忘跟至圣提一句，那是我告诉你的，哪怕没有赏赐，能挽回至圣对我的印象也好。”

乌特雷德是真的害怕，哪怕到现在，他与下位神时的自己天差地别，他感觉自己在那位至圣眼中从未变过，依然是弱小的蝼蚁。

“半透明灰色的琉璃晶体？我会注意的！”星伊很是重视乌特雷德的话，对那琉璃晶体上了心。

“对了，你那特殊的空间规则能力，能否给我展示一番，我很好奇。”乌特雷德一边说着，一边颇有种撸起袖子的气势。

“当然可以。”从未在切磋中赢过乌特雷德的星伊正迫不及待想用新能力，试试上位神乌特雷德的手段。

“轰！”乌特雷德身后的直接空爆，下一刻，他一拳砸出。

天地初开方才万载，没人有时间孕育出神器，一切都看肉体强度和神力是否强大。

星伊并不直面乌特雷德的一击，他深知乌特雷德的强大。

他直接闪现，出现在乌特雷德身后，左手肘击，右手轰拳。

乌特雷德并不慌张，他以极其可怕的速度迅速转身，以至于让星伊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错觉。

乌特雷德双手握拳横摆，要撞开星伊的两手。

两股上位毁灭神力猛然碰撞，下一刻，星伊漏了点底，在疼痛的感觉传来前，发动毁灭规则。

乌特雷德不以为意，双臂呈现鳞甲状态，毁灭神力侵入时，鳞片疯狂震颤，但最终防御了下来。

终究不是生死搏杀，两人点到为止，同时收手。

乌特雷德沉思良久，最后感叹。

他道：“真羡慕你，能够获得这种能力，若我拥有，以真身发动……”

“……”那画面太美，星伊不敢想象。

一想到乌特雷德那数千里的体型，发动这空间跳跃，出现的每一种结果都让星伊无法吐槽。

第一种，一次和星伊一样跳跃了一样的距离，那数千里的乌鲲岂不是看上去根本没动，只是抽搐了两下？一直发动一直抽搐？

至于按体型倍数来空间跳跃，那未免也太恐怖了，星伊更不敢想。

星伊也是超级神兽，但并不以体型出众，他是深渊紫狴，和其紫发紫眸的人类形象一样，优雅中透露着霸气。

只是在讲究力量的地狱，堂堂超级神兽还不如圣域魔兽体型大，让星伊不太愿意以本体示人。

“我话已带到，便先离开了，我还需要时间领悟毁灭规则，还有这空间规则的奥秘。”星伊打算告辞。

空间规则和四大规则一样，没有玄奥分类，体悟更加困难。

“嗯，我也需要一点时间，那便如此。”

乌特雷德与星伊道别，看着对方仅十个呼吸，便闪烁百次，去到海平线尽头。

这令他颇为羡慕。

万年间，他也发现过类似琉璃晶体的物质。

地狱太大了，外形相似的东西层出不穷，万年里他甚至遇到过两次一模一样的。

雪利除了第三次连星伊一起接见他，前两次都是他以此为理由，在心底默念至圣，被雪利接引而去。

让他自己慢慢跑过去？开什么玩笑，他下位神时全力飞行，从混乱之海飞到星辰雾海，需要多少年？无法计数，累瘫都是轻的，完全没法修炼。

正在乌特雷德沉思之际，他身后，一道细微空间裂缝打开了。

天地初开的超级神兽，一部分注定就会获得机缘，天生预订了一枚主神格，这是命运至高神依照鸿蒙的意思提前定下的。

雪利之所以让乌特雷德为他寻来主神格，也是为了看看自己去拿的，和命定之人交上来的有何区别。

空间裂缝引起的按动，让乌特雷德很快注意到。

紧接着，一股恐怖威压令他后心一凉，他也看到，那条空间裂缝，以及空间裂缝后面滴溜溜不住旋转的主神格。

半透明灰色的主神格没有照射任何光芒，而是同乌特雷德自己那枚毁灭系上位神格一样，有一种强烈的波动，仿佛要毁灭这附近的所有区域。

毁灭规则如此强烈的物品，乌特雷德再无怀疑。

“这就是毁灭系主神格？等等！如果我成为上位神，身边就立即出现了主神格。

那么星伊呢？他为何身边没有主神格出现？还是他对我隐瞒了什么？

他身边没有出现主神格，还是他没有发现？”

乌特雷德对于自己的猜想越来越动心。

“要不要沿着星伊来时的路线去搜寻一下？不！太难确定了，地狱太宽广。”

乌特雷德暂时放下了这个想法，他在等待空间裂缝中的主神格飞出来。

空间裂缝里的空间乱流，对于他这刚刚晋升的上位神，还是有些太过危险了。

但过去了十分钟后，眼见空间裂缝都快要关闭，主神格却不飞出来，乌特雷德慌神了。

他忙在心头默念：“全知全能的至圣，我是乌特雷德，我在混乱之海发现了主神格！

请您原谅我的冒犯，乌特雷德恳求您到来混乱之海一次！”

他对于空间裂缝的恐惧，来自于万年前雪利打破的那些空间裂缝，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否则以他的性格，早就显出本体，尾巴一甩进空间裂缝，摄取主神格了。

“我知道了。”一个声音在乌特雷德心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