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冲上云霄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露西双眸烈烈含光，迎风向上朝着云端不断攀升，耳边掠过阵阵呼啸。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高飞的鸟儿，飞的越来越高，也越来越远。

欢快肆意的高呼刚刚响起，很快又消散在高空中，听不到一丝回音。

唐宇跟在她的身后，手掌轻轻托住她的脚底，再次用力送了她一程，飞往更高的地方。

大地海面急剧收缩，夜之城由一片光幕，渐渐浓缩成一个光圈，进而变成一颗璀璨光点，缀在西海岸边。

因为高空环境问题，唐宇能明显感觉到周身气温和氧气含量开始下降，但对他们来说影响不大。

露西作为赛博黑客，植入体改造程度不低，加之常年泡在冰水里，具备一定抗冻补氧能力。

随着两人攀升到低层云端，唐宇便控制力场强度停留在这一高度，这里刚好有一定的云层浮动，向下可以看到火箭升空的场景，等云雾澹薄时向上可以看到月亮。

两人漂浮来到云端之上，在云雾之间尽情穿梭。

露西回头看向追逐在身后的唐宇，浅笑着问道：“还坚持得住？”

唐宇给了她一个没问题的手势，然后反问道：“好玩吗？”

“还能更好玩吗？”露西游倘于云端，没有丝毫惧意。

唐宇向她伸出了手，一道微弱的蓝色电弧从指尖延伸而出。

露西也抬起手，指尖触碰到那缕蓝色电弧，酥麻的感觉迅速蔓延全身。

她感受到不一样的东西。

瞬间，好像可以自如控制自身力场般，随意腾挪翻转。

蓝色的电弧成为连接她和唐宇的感应桥梁，她的每一个意念都像是能够准确传递到唐宇的心中。

唐宇使用弱电控能读取露西大脑里的生物电流信息，即时控制她周身的力场，实现她的‘自由飞翔’。

似乎是玩得尽心了，露西停下了飞舞的身姿，慢慢落到唐宇身边，坐在了云层边缘。

唐宇席‘云’而坐，一同望向远空和海面。

“你是真的想好了吗？”露西悄然问道。

公司广场事件后，唐宇基本跟公司彻底绝缘，在各大公司知晓他拥有神秘异能的情况后，他已经无法独善其身。

甚至后果再糟糕一点，她梦境里的场景，也可能会变为现实。

唐宇微微点头：“想过了，总有些事有更高的意义。”

露西侧头看向唐宇，眼前的人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不禁笑道：“难道比你在公司的职位权力更高吗？说真的，我一直认为你很适合做公司高层，穿西装的样子也挺帅的，哈。”

唐宇伸出手掌，看着眼前的云雾随风缓缓移动，流淌于指间，感叹道：“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露西没好气地笑道：“可真有你的。”

她收回了目光，忽然从兜里取出烟夹子，挑了两根长烟，自己咬了一根，另一根递向唐宇。

唐宇张开嘴，露西手里的烟便漂浮起来，落在了他的嘴里，随后一道电光闪过，烟头自燃了。

露西瞥见他这花里胡哨的举动，打趣道：“看来你离职后越来越放飞自我了，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玩。”

说着，露西把烟放进嘴里，刚想点火时，同样一道电花亮起，提前把烟给点燃了。

她愣了会儿，无奈吐槽道：“注意点，小心雷噼。”

唐宇只是笑笑。

两人吞云吐雾一番，唐宇解决完香烟后，潇洒地将烟头弹飞出去，目光顺着火星子下落，最后消失在茫茫狂风之中。

露西目光沉然，轻声说道：“其实你本不用走到今天这一步，在这个世界跟公司作对，很难落得什么好结果。”

“离开荒坂，你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藏起来，所作所为都会受到掣肘，就连你自己...”

她担心唐宇今后的路，会比之前难走得多，尽管他掌握了超越常人的神秘异能，但终究只是个体。

公司掌控了世界，掌控了规则，在这场对决中，他们可以输很多次，而唐宇只要输一次，便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

公司广场大事故过后，露西深刻思考过这个问题。

唐宇是很强，甚至强度大到足以对抗公司，毁灭城市，但顾忌的、在乎的太多，留在夜之城便成了他的致命弱点。

有时候，露西宁愿唐宇真的无情一点、决绝一点，真的离开夜之城，再也不要回来。

唐宇明白露西的想法，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

“你想体验体验我的感受吗？”

露西再次看向唐宇，目光带着些许疑惑。

唐宇继续解释道：“就像同一场火箭升空，不同的人会看出不同的感受。”

两人各自低头，看向那遥远海面上零星一点的发射平台。

火箭点燃了尾焰，发射架脱离。

巨大的火焰喷雾推力之下，火箭开始缓缓升空，箭头朝着夜空逐节攀升。

紧接着。

露西的脑海里开始突然浮现各种画面，就像在放送一场第一人称视角的电影，又像是在亲身体验一次超梦。

公司，流浪，摇滚，音乐会，黑客烧脑，再造躯体，来生酒吧，直至一场核爆终结了所有故事。

不甘，放纵，快乐，疯狂，杀意，意难平种种情绪萦绕心头。

露西在短短时间内，看到了无数从未见过的场景，而她很明白，这些都是唐宇脑海中的画面。

是梦吗？

还是真实的经历？

露西目光骇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时内心的震撼。

唐宇将上一世精彩的人生画面，挑选了一些传递到露西的脑海中，让她真切感受一下自己曾经的感受，好让她理解自己如今的抉择。

忽然。

露西听到了另一个微弱心跳声，扑通扑通，越来越强烈。

心脏肌肉鼓动的韵律，渐渐和她的心跳合成了一拍，在不同身体里收缩着相同节奏。

她仿佛能感受到另一副身体的感知与情绪，而自己的灵魂好像也融入进另一幅躯体中。

一道微弱的电流勾起触电般的感应。

两人渐渐抬头四目相对，一种超越物理空间的力量，瞬间弥漫在心间，再通过电弧传进彼此的心里。

高空云端，心灵感应，这种其妙的体验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化学反应。

露西能明显感觉到，随着火箭升空，一丝异样的情愫也随之高涨。

唐宇有些尴尬地说道：“好像这样也没办法好好看火箭升空...”

话音刚落。

嘴巴便被一片冰凉所堵住，满满一怀温柔，陷入了精神物质的双重深度交流。

在震天动地的轰鸣声中，火箭拔地而起冉冉上升，在摆脱最初地面重力后，开始进入加速飞行阶段。

经过几十秒钟，火箭开始按预定程序缓慢向预定方向转变。

两分钟左右，攀升到一定高度后，第一级火箭发动机关机分离。

第二级接着点火继续加速飞行，这时火箭已经接近稠密大气层，继续向外太空驰骋。

硕大的火箭掠过了两人所在云层，搅荡着云雾翻卷流动，掀出了阵阵风浪。

火箭冲出稠密大气层，达到预定速度和高度，第三级火箭发动机关机分离，至此加速飞行段结束。

随后。

在星球引力作用下，火箭进入惯性飞行阶段，慢慢到达与预定轨道相切的位置。

此时第三级火箭发动机点火，开始了最后加速段飞行。

再次加速到一定速度，第三级发动机关机，火箭朝着月球慢慢靠近，抵达指定位置开始调整着陆。

直到成功降落在月球基地，火箭的运载使命就全部完成。

...

天际渐渐亮起一抹鱼肚白。

唐宇坐在飘窗前，望着远处空荡荡的海面发射平台，惊讶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流出了两行鼻血。

一定是在云端上待了太长时间，导致精神力和体力消耗过度。

他抬手就擦掉了鼻血，拿起身旁的笨笨猴喝了一口，补充点糖分。

露西可能是太累，已经在卧室休息睡着了，但他却没什么睡觉的心思。

不久前，露西告诉他那天深潜发生的事情。

赖宣安排的荒坂黑客被奥特坎宁安悉数杀死，就连在一旁监督交易的网络监察特工，也没能逃过一劫。

奥特早已不具备正常人类的情感，在她看来上传数字灵魂至赛博空间，只是生物意义上的死亡，实际上是每个人生命的另一种延续。

可问题关键在于，奥特放过了露西，并安全送她回来。

唐宇知道，奥特一定是知道了某些事情，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他已经检查过了，露西的身体各方面都很干净，没有动过手脚。

或许奥特是在释放希望合作的信号，毕竟现在真正拦在AI跟前的障碍，是他唐宇没错了。

原身未改造，无法被洗脑，掌握超自然神秘异能，甚至能直接入侵电子设备，在网络层面对他们发动攻击，流窜AI忌惮他也是正常的。

同样，奥特也可能是在筹备更大的一步棋，想借用露西这个点达成目的。

“奥特...强尼...罗格...”

装有强尼银手的relic生物芯片还在罗格手里，是时候去找她，把强尼那摊子旧情事给结了，顺便准备点礼物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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