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梦醒（上）

和之前在圣国时利用“玛丽亚”身体降临的黑化修女不一样，眼前的斯修缇亚，可是实打实的真身到来，唯一能阻拦修女的龙娘，却也因为仪式消耗的缘故根本不是斯修缇亚的对手。

至此，似乎廖纪身边的所有力量，都已经被斯修缇亚团灭掉...哦不，还剩下一个。

尹琳召唤出了血红大剑，不过以往给人以狰狞感的猩红大剑，放在此刻的环境下，就显得有点像是个玩具了，对斯修缇亚产生不了丝毫威胁。

之前集大家那么多人的力量一起，都没能伤到斯修缇亚分毫，就更别提现在还只剩下她一人了。

尹琳攥着大剑的手确实有点发抖，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呼唤斯修缇亚，试图能唤醒他们的神女，但对此，回应尹琳的只有斯修缇亚一下挥动过来的镰刀。

少女拼命去抵挡，但她的血红大剑在镰刀之下，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力量，被斯修缇亚像是切豆腐一样直接打碎破裂，失去了浊厄武器的尹琳之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修女的黑镰在自己的视野内不断放...

彭！

尹琳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一声闷响，下一刻后，那巨大的黑镰竟然停下来了，准确说是被迫停下。

而更令少女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还是...

“廖...廖纪！？”

连久幽的龙鳞都能切割撕裂的黑镰，此刻竟然被廖纪用一只臂膀扛下，更难以置信的是，廖纪的胳膊毫发无损，甚至连个伤口都没被留下。

“辛苦了尹琳，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在懵懵中少女的视线下，廖纪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其后退，之后廖纪转过头，看着同样一脸震惊之色的斯修缇亚，他胳膊再一用力，在修女那边顿时就感到一股难以抵抗的巨力传来，竟然直接将她连人带镰都直接振飞了出去！

“这个力量...”

“灰尽大人难道您...不...不不！”都不等身子站稳，修女就把目光死死盯着廖纪，就连黑化的内心都生出了一丝退缩。

因为斯修缇亚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可能。

而廖纪这边，像是也被对面修女的话勾起了兴趣。

廖纪想了想后，下一刻，从他周身开始旋转起一股庞大气浪，廖纪身上的服饰发生变化，一件黑褐色的斗篷开始覆盖全身，将廖纪整个人都融于阴影之中。

斗篷本身乍一看并不显眼，甚至还有些破烂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燃烧后所剩下的残物，但这对于不远处的斯修缇亚来说，却是让修女心神剧震，连手中的镰刀都握不住了。

因为就是这件显得很“破败”的斗篷，却在散发出一种连绵悠久的沧桑感，当人第二眼再望过去时，看到的就仿佛不再是斗篷，而是在斗篷背后，它所经历过的那一次次的燃烧，是一个又一个试图去燃烧自己而点亮长夜的先驱者。

他们虽然终究燃尽，化为尘埃，但总会有下一个人继续出现，继承着这份尘埃，带着这份意志继续燃烧，归为灰尽是他们的宿命，却也是他们的荣耀。

“不...这不可能！”

“灰尽大人您怎么会...难道您恢复...不...假的！一定是假的！”

斯修缇亚不断后退，在修女的脸上出现恐惧表情。

一言不发，将全身都隐蔽在斗篷的阴影之中，这样的形象斯修缇亚太熟悉了，正是因为熟悉，那些往日的回忆浮现出来，才让修女恐惧到难以附加。

她想独占灰尽大人的前提，得是灰尽大人没有恢复旧日的力量才行，否则她的一切都只是笑话，反而还会成为她被灰尽大人所厌恶和抛弃的恶果。

一想到这些，修女彻底失去了理智，什么也不管地就朝着廖纪冲刺过来，挥舞着镰刀，试图想要“戳穿”廖纪。

而对此...

廖纪摇了摇头。

“丑陋...真是太丑陋了。”

“真正的斯修缇亚，可不会做出这么丑陋的事情来。”

看着对面，在自己都展露出“灰尽”样子后，反而还更加丑态频出的修女，廖纪也像是没有了再测试什么的兴致了。

这样丑陋的梦...

还是早点结束的好。

廖纪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对面修女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在...崩溃？

“这...这是什么！？”

“不不要！灰尽大人...我不要....”

最终的斯修缇亚还没等来到廖纪的面前，全身就已经化为了泡影和尘埃，随着夜风一吹就彻底消散，不复存在。

做完这一切后的廖纪，虽然很留恋现在自己这个真正“灰尽”的形象，但毕竟知道这都是虚假的幻想而已，很快就也退出去，恢复了原状。

所以...

“刚刚那是？还有神女又是？这到底...我还是在现实中吗？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旁观了全部过程的尹琳，在揉着眼睛，少女现在的大脑宛若宕机，彻底变成了一团浆湖，根本搞不懂就是在之前几分钟里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对此廖纪则一摊手道：“恭喜你尹琳，你答对了，你确实在做梦...呃，不对，应该说，你是我按照现实中的你幻想出来的，所以你本质上和其他人，和斯修缇亚其实是一样的。”

“啥...啥！？”

“廖纪你清醒一点啊！你明明都已经把幻梦终端给摘下来了！这里是现实，不是幻梦！”

看着对面少女一脸焦急关心自己脑子的样子，廖纪倒是笑了。

“我确实摘下了终端，不过现在看样子，应该只是在梦里摘下来了，真正现实中的我现在还戴着呢吧？说实话，这在最开始确实也把我都骗了。”

“不过...正因为我现在清醒过来了，意识到这还是梦了，所以才重新掌握了部分梦境的权力，刚刚所发生的，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连你自己不也说了，就感觉跟做梦一样。”

廖纪看似是在和尹琳聊天，但实际上，其实只是在跟自己对话，就好像人们在思考时，常会在脑海中自问自答一样，只不过现在是梦里，就以“尹琳”的形象体现出了那个提问者，来辅助自己思考解析现状。

“那老古董！既然你说这都是梦了，咱们得赶紧出去啊！”

面对随后少女的催促，廖纪沉思地点了点头道：“确实，不过现在问题就在这里，我该怎么让自己醒过来呢？”

“要...要不要我掐你一下？不是说疼痛就能醒来吗？”

“肯定没这么简单，不然当时被斯修缇亚契约反噬的时候，我早就能离开了...算了，咱们这么干想也没用，现在看起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吧。”

廖纪说着，然后在尹琳困惑的视线下，他对着不远处，也是最开始第一位被斯修缇亚给“干掉了”的女仆的尸体，投去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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