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咕，杀了我

廖纪话后，波莉卡脸上的表情一顿，她下意识想驳斥，但浑身上下传来的酸涩感，尤其是脖子那里，感觉稍微一扭就会很疼，显然是落枕了，都让她无言以对。

没办法，十字架跟块石头样，又冰冷又硬邦邦，躺在上面一整晚，她现在这样都还算好的了，这不禁让波莉卡怀念起以前在巢穴中那柔软的身体，哪会有现在这样的娇气。

波莉卡原本以为灰尽很快就会回来的，结果等了一小时，两小时之后，开始有点犹豫了，本来想暂时离开，可再一琢磨，如果她真走了，那前面的两小时不就白等了吗，于是波莉卡又坚持了四五个小时，结果还不见灰尽回来。

维持浊厄空间也是要消耗，疲惫的她想离开了，但转念又一想，都这么多个小时过去了，灰尽回来的概率应该是越来越大了，说不准就在下一秒，下一秒就会回来了呢？她现在要是走了，万一正好赶上灰尽回来怎么办，那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吗？

于是就在这无数个“下一秒”后，波莉卡等啊等，不知不觉中就在十字架上睡着了，等她再醒过来，就是眼下这一幕了。

但没关系。

很快波莉卡的心情又舒畅起来，面对廖纪的问题，她反过来也攻击道：

“呵，灰尽，你昨晚也过的不好受吧？正因为你发现靠自己没法解决那位修女的问题，所以现在才会回来我这里，寻找真相和答桉吧？”

她在浊厄空间这边干等着，确实很苦很没面子，但凡事都是要有对比，波莉卡能想象到灰尽昨晚被那个黑化修女一路追杀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这点不算什么，反而还很值了。

不出所料，只见在她话后，对面青年的脸上果然露出了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仿佛跟着连腿肚子都被害怕得抖了几下，波莉卡足以见得，昨晚的灰尽是面临了怎样恐怖的战斗。

相比之下的她，只不过是在又黑又寂寞的浊厄空间里，躺在冷冰冰的硌人十字架上睡了一晚而已，这一回合的较量，显然是她大赢特赢了。

“好了，你要想聊天的话，我下次可以专门找个时间来陪你，但现在...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吧，只要打赢你，我想要的一切你都会给我，对吧？”

“我可不会像你们人类一样卑鄙，撒谎，我波莉卡永远说话算话。”

廖纪眉毛一皱：“波莉卡？”

见灰尽真注意到了，黑皮精灵脸上露出几分得意和高兴之色道：

“这是作为你敢于来挑战我的奖赏，感到荣幸吧灰尽，你可是第一个知道我新名字的人。”

“这样啊...”

廖纪明白了般点了点头，区分个体意识的最大体现就是名字，对面的黑皮精灵不再借用安诺之名，而是开始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这点还是让廖纪挺意外的。

有关黑皮精灵这块，廖纪也问过魅魔，而蕾娜对此的答桉很简单，她虽然也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并非黑皮精灵吞噬了安诺，而是安诺有意为之，换句话说就是...

这是精灵计划的一部分。

身为“护卫”的安诺，想要为自己保护住曾经的契约者们，不忍心看他们随时间消亡，所以才有了现在的黑...波莉卡诞生。

而从后续的旧日之盟来看，虽然性质是变了吧，但最初的目的也的确达到了，霸尔能活到现在就是全靠波莉卡的力量。

对于这个解释，廖纪其实是将信将疑的，总觉得蕾娜还向他隐瞒了些什么，安诺的计划应该远不止这些。

和斯修缇亚，零，久幽这些没有背景，要不是捡来的，要不是买来的角色不一样，算是后期才加入的蕾娜和安诺两人，她们一个是魅魔族群的公主，另一个是有精灵王族高贵血脉的骑士。

正因如此，她们一定会比其他三位更有想法，这点是在廖纪预料到中的，既然两人选择对自己隐瞒一部分不告诉，一定是有什么理由，所以廖纪才没深追，又或者说，他可以凭自己一步步去找到真相。

思绪有点飘远了，廖纪深吸口气，下面他这第一步，就先从把面前的波莉卡给制伏，提取精灵之泪开始。

几件从现实中早就准备好的“浊厄之触”装备，被廖纪现在全套都重新装回身上。

燃烧的火焰瞬间将这片黑暗的浊厄空间给照亮，背后火红双翼散发出的一阵阵炙热气浪扑面而来。

紧随其后愈之圣铠覆盖廖纪体表，神圣的光辉像是一道道祝福在沐浴青年，将青年化为坚不可摧的强大战士。

最后手中翠绿色的刀刃虽然不及前两者，但也仿佛和青年融为一体，锋芒不可阻挡，浓郁的自然之力和愈之圣铠意外契合，专门克制一切邪恶之力。

廖纪这边豪华的阵仗和突然膨胀无数倍的力量与气势，确实吓了波莉卡一跳，让好不容易才从灰尽阴影走出来的她，差点又要做出逃跑的应激反应。

不过之后发现灰尽只是在借用别人力量而已，并非真找回了原来实力，波莉卡才松了口气，同时再安慰自己，这里只是虚拟空间，就算大帝真回来了又能怎样？

反倒更不如说...

没错。

这样才对！

这才是她期待已久，等待了这么久的，她和灰尽之间该有的战斗！

在廖纪的视角下，自己这身强化套装出来之后，黑皮精灵非但没惊慌，反倒是脸上露出了更加愉悦甚至是到了享受的表情。

这种感觉廖纪其实心底或多或少的也有，毕竟五百年前曾经的老对手，在五百年后又能重新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抛开双方立场问题的话，确实很难让人不期待。

毕竟曾经的他们都是作为世界顶尖的存在，或许对于波莉卡来说，自己才是唯一那个能跟她棋逢对手的人吧。

随着廖纪这边都出手了，波莉卡也摆出了自己最强的架势。

浊厄的雾气开始在黑皮精灵的脚下疯狂涌动，将她变成灰色的发丝都吹扬起来，随风飘动，背后的触手们更是狂舞不止，组成小山一样恐怖的阴影，每一条触手都仿佛是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随时瞄准着他的要害部位给予致命一击。

在波莉卡身上的气势，如火箭般爆发了好几个阶级，她充满了火热的眸子直至廖纪，廖纪能感受到其中澎湃的战意，那种迫不及待要与自己一战的欲望。

一时间廖纪也被感染，甚至产出了几丝惺惺相惜之感，从他的眸中也涌出强烈战意，这应该算是他目前为止的最强敌人了，也是他单打独斗，给自己的一次检测。

最终气氛达到了顶点，连浊厄空间都仿佛隐隐扭曲起来，要承受不住他们的威压，此刻两人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字。

战！

轰隆！

廖纪挥动背后双翼，其速度之快，甚至产生了阵阵音爆，青年整个人化作一道火红的流星，在刹那间就笔直地冲向高空中悬浮的波莉卡。

而面对率先发起攻击的廖纪，波莉卡这边也毫不逊色，只见她张开双臂，背后数十条坚韧的触手都跟着蠕动起来，纷纷聚拢在她的胸前，仿佛化作了一道最牢固无比的血肉之墙。

就这样，触手组成的血肉之墙撞上了廖纪的刀刃，正式揭开了这场宿命对决的序幕。

然后。

仅仅用了不到零点几秒。

甚至廖纪的刀才刚像是切豆腐一样破开了波莉卡的防御，还没等刀刃真正砍在波莉卡身上呢，战斗就已经被强行结束了。

“啊！”

只听到在一声惨叫过后，高空之上的黑皮精灵，就整个人都失去平衡般地朝下勐坠而去，她背后的那些触手们，此刻也仿佛都被打倒般，失去了力量，一个个瘫软无比，

随着“彭！”的一道落地声后，已然是狼狈不堪的波莉卡，还尝试用手支撑身体，可惜试了几下都没成功，最后只能含恨地继续趴在地上，像是已经连动下手指的力量也没有了。

等之后廖纪也落下来，看着朝她走来的青年，从黑皮精灵嘴里发出含恨的不甘声。

“可...可恶，果然还是小...小瞧你了...吗？”

廖纪：“...”

不，是我小瞧你了。

廖纪很想说这句。

“干嘛用这...这种眼神看我？你...你以为我还会向...向你求饶吗？”趴在地上的波莉卡“咬牙切齿”地朝对面一脸怪异表情的青年，投去坚韧不拔的目光。

“别做...做梦了，灰尽！”

“咕...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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