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矿

夜魅酒吧三层，私人包厢。

黑幻梦是“幻梦监察局”严厉打击和禁止的违法幻梦，普通人想要入手，大多的渠道来源，只能从作为“中间人”的黑市商贩那里碰运气。

但在罗小纪动用背景的关系力量后，是能省去中间人的这一步，直接从“厂家”那里面对面提货。

没让廖纪他们久等，可能也就一刻钟不到吧，酒吧包厢的门就被粗暴推开，紧接着有四五个面容不善的男男女女快步走了进来，最后一个进来的，在左边胳膊上印有类似“黑色火焰”纹身的女性成员，将包厢门重新带上。

这群人腰间别着枪械，夹克衬衫掩盖下是各种非日常用义体，这样的装扮，简直就差没把“黑帮”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其中领头的一位虎背熊腰，两只胳膊已经完全都义体化了的壮汉，扫视了一眼房间后，把目光落在了罗小纪身上。

“你就是老大说的，那个要买黑幻梦的富哥儿？”

“是我，兄弟你怎么称呼？”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帮派成员，罗小纪没表现出多少害怕，似乎更多的是一种对新鲜事物的新奇感，和对当初廖纪那样，也自来熟似地想跟对方聊几句。

但显然，这个帮派大汉并没有之前廖纪那么友善。

“名字就不用了，反正我们也不会有第二次交集了...你们几个，买家身份核实完毕了，把货给这位富儿哥拿出来吧。”

壮汉对着他的同伙招了招手，包厢内两三个带着手提箱的帮派成员，立刻走到罗小纪的跟前，将手提箱在桌面上打开，露出了里面一个个像是“卡带”一样的幻梦影片。

见这些很复古的机械卡带，罗小纪脸上表情有点诧异，他还以为幻梦有多高级呢，怎么就好像很落后的影碟？

“在机械之盟，监管局的那帮人，用你抽过的一根电子烟，都能把你内裤是什么颜色的都查出来，所以对于我们来说，越古老，越原始的东西，才是越安全可靠的，明白吗？”

领头壮汉一边说着，一边点燃了根香烟，那是用纸卷裹着烟草的最传统香烟。

在深吸口后，他吐着烟雾，一屁股坐到包厢沙发上，他低头看了眼机械手表后，挥着夹烟的那只手对对罗小纪说道：

“货都在这了，卡带上面有每个黑幻梦的简介，自己挑吧，挑好了一起结账，不过我得提醒你，咱们只有十五分钟的交易时间。“

就是壮汉说话的功夫，廖纪和尹琳是已经来到了这些黑幻梦卡带们的面前，开始一个个查看了，尤其是少女，显得更为兴奋和起劲，反而本应作为买家的罗小纪，却没什么表示，仍坐在原地没动弹。

对此壮汉脸上表情一愣，有点微皱眉头，连带着包厢内的几个帮派成员，同样也都露出相似的表情，有些甚至还对壮汉投去了“该怎么办？”的眼神。

不过很快，随着罗小纪似乎也坐不住了，心里痒痒得不管别的了，也加入廖纪这边，跟着一起挑选黑幻梦卡带后，壮汉的微表情才恢复正常，重新又抽了口烟。

黑幻梦之所以被禁止，就是因为里面很多东西，看久了都会出现精神问题，除了性和暴力以外，更还有不少变态的，比如一部转生成狗，能以狗视角来体验被女主人饲养的黑幻梦。

也有恐怖诡秘的元素，就比如现在尹琳手中拿着的这个名为“杀人鬼”的黑幻梦，里面记录了一位侥幸目击了“杀人鬼”都市怪谈的路人视角。

廖纪一边装模作样地在挑选，实际却是已经唤醒了86，通过触碰每个黑幻梦卡带，来让86进行扫描查看。

但可惜的是，结果并不尽人愿，这些黑幻梦中，没有一个是能和“零号幻梦”沾边挂钩的，显然零号幻梦的保密级别，是要比这些黑幻梦还要更加高级。

遗憾归遗憾，但毕竟就是来碰运气的吗，廖纪对此也有预料，之后的他象征性地拿了两三部黑幻梦，其中就包括被尹琳苦苦哀求，撒娇乞求的那部“杀人鬼”的黑幻梦，也算是没白来吧。

“选好了吗，我看看...一共五部，每部十万灰尽币，总共一百万，付款吧。”

廖纪拿了三部，罗小纪自己拿了两部，五部的数量确实没问题，但...

“等一下兄弟，你这数学出错了吧，一百万？不是五十万吗？”

罗小纪的质问后，倒并没出现什么“原地起价”的戏码，之所以会多要五十万，是因为...

“用普通的设备没法播放这些黑幻梦，所以，诺，拿着这个，只有用我们黑火帮特质的幻梦终端才能读取。”

领头大汉说着从沙发上起身，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类似“眼罩”一样的便携式幻梦终端扔给了罗小纪。

之前廖纪刚接触幻梦终端时尹琳就介绍过，判断一个幻梦终端的型号等级，最直观的就是看它的外观，越简洁的就越高级。

而显然现在这个眼罩一样的幻梦终端，绝对型号不低。

“我跟你讲，富儿哥，你可别嫌贵，这个终端你到黑市上想买都买不到，因为它除了看黑幻梦以外，还有一个功能。”

“是什么？”

“它能带你看最真实的黑幻梦。”

“最真实的黑幻梦？”

见罗小纪听不明白的样子，包厢内的帮派成员们哈哈大笑，之后才严肃表情，用一种诱惑般地声音道：

“就是所有黑幻梦之首，真正的黑梦...零号幻梦。”

“你知道为什么那些大公司会联合起来，禁止我们进入零号幻梦吗？什么真实感，什么危险...都是狗屁！我告诉你吧，就是因为零号幻梦是一座金矿，里面有无穷无尽来自旧世界的财富，他们不希望有人和他们抢这座金矿，他们妄图要独占这座金矿，懂吗？”

“还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吗，在机械之盟，先进不代表好，反而是那些越古老，越传统的，才是越被人们趋之若鹜。”

大汉向罗小纪展示了下手头燃烧到半截的传统香烟。

“人们在零号幻梦中的死亡会被带到现实中来，可反过来，人们在零号幻梦中的修炼，那同样也能带回到现实，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不必再受困于这个五百年后，浊厄稀薄的贫瘠世界了，我们能回到在五百年前，那个充满了浊厄，那个光是吸一口气，以旧世界中空气里的浊厄浓度，甚至就能直接让我们成为厄化者，而且还是无比稳定，不会暴走的厄化者的美好时代！”

越说越激动，大汉张开了双臂。

“已经有太多人，靠着零号幻梦的旧世界，成功晋升为了厄化者，获得了强大的力量，然后他们再用这份超人般的力量，继续探索零号幻梦，探索里面来自旧世界的技术，历史，知识甚至是...传说中那位大帝的遗产！”

“其中哪怕任意一样被拿出来，都是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所以你现在懂了吗，是那些狗公司勾结政府，串通一气，他们要独吞，要霸占，要剥夺我们对于零号幻梦探索的权利！”

“他们口口声声说零号幻梦危险，却自己在研发什么智能AI，组成军队，投入到零号幻梦中，来帮他们探索旧世界，这不是无耻还是什么！”

大汉越说越激动，看得出来他对公司和政府有很大不满，当然，同样也看得出来，他对于零号幻梦有异常的向往，甚至是崇拜。

后续逐渐冷静下来，大汉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跑题了，他看了下手表，差不多也到时间了，于是将话题重新拉回来。

听完大汉一番激动言论后，罗小纪似乎也有点被扇动了，之前凯尔科技只是一直在给他们灌输零号幻梦多危险，而从帮派大汉这里，罗小纪才看到了零号幻梦的另一面，他倒不贪图什么财富，但对于能成为拥有“超能力”的厄化者一员，还是非常稳定的厄化者，试问哪个年轻人不曾幻想过呢。

一百万对于罗小纪来说就是个小钱，很爽快地就付款完了后，黑火帮的这些成员，收到款项后，也不多久留，和他们来时一样，干净利索地直接离开包厢。

没过多一会儿，廖纪两人和罗小纪也从夜魅酒吧离开，叫了辆出租车返回他们住所的酒店。

而就是见到他们的出租车离开后，一直停在夜魅酒吧不显眼角落处的一辆车子，也跟着亮了起来。

车里面罕见的是人工驾驶，带着黑墨镜，像是特工一样的司机，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很快接通之后...

“没错，威廉总管...对，罗小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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