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过去

龙国，封缄之都。

呼！

床边的小修女长吐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微微汗珠，圣光之力逐渐消散。

“辛苦你了，缇亚。”盘腿坐在床上的久幽紧跟着睁开了眼，本是威严的龙眸此刻却只有一片温柔，龙娘向对面为自己治疗的斯修缇亚投去感谢目光。

小修女则摇了摇头，之后脱下了靴子，也爬上了床，和龙娘肩并肩坐在了一起。

“久幽姐你知道吗，其实现在的我...感觉特别幸福。”

“嗯，能陪在灰尽大人身边，我也...”

龙娘刚开口认同，但小修女却挥手打断道：“不不不，不光是因为灰尽大人，还是因为久幽姐，我感觉我们又回到了像当初那样，可以像家人一样在一起。”

“自从大家各自建立国家后，我感觉大家...一下子就变得彼此疏远了很多，陌生了很多，以前的环境虽然艰苦，每天或许都要有无数场战役，可我们始终在一起，但五百年后，我们却连彼此见一面都是那么困难...”

“所以现在我能和久幽姐姐你面对着面，靠坐在同一张床上，就特别的幸福！”

久幽看着身旁小修女亮晶晶的眼神，摸了摸斯修缇亚的海蓝色长发，无奈道：“五百年里我一直都在龙国，缇亚你想来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的，就跟蕾娜一样。”

“哼，当时的久幽姐，可是大名鼎鼎的暴君女帝，我一个小小的修女怎么敢去见久幽姐，毕竟我又不像蕾娜姐姐和久幽姐的关系辣！么！好！”

一听龙娘提起了某个魅魔，斯修缇亚顿时撅起小嘴，故意将最后几个音节拉长。

“不，其实我跟蕾娜也没那么好...”一见斯修缇亚这样子，久幽有点慌了，下意识就开口道。

“真的！？”

“真...真的。”

“我不信！除非久幽姐你再让我好好检查下身体，万一蕾娜对你做了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也好给灰尽大人打小报告！”

久幽：“...”

“缇亚...”

“嗯？”

“我怎么感觉你比蕾娜...更像个魅魔？“

或许是因为之前打牌时，有廖纪在场，所以让斯修缇亚错估了自己的战斗力。

而现在没了廖纪，小修女单独给久幽检查过后，结果就是龙娘看着自己还没怎么样呢，但旁边已经直不起腰来了的斯修缇亚，久幽觉得自己得收回之前那句，说缇亚更像魅魔的那句话。

至少...蕾娜的战斗力应该没这么低，大概？

“久幽姐，你...你说...灰尽大人现在正干什么呢...找到零，零了吗...”累得气喘吁吁的斯修缇亚不禁怀念起灰尽大人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快了吧？”

被小修女搞的也开始想念起廖纪的久幽，幽幽叹了口气。

“之前灰尽大人说，零...零在做梦，久幽姐，你说她会...梦到我们吗？”

“会吧？”

“我也...也觉得是，其实别看零是我们几个中话最少的，但真要算的话...她应该是最了解我们每个人的，甚至...比我们自己还要了解。”

对于斯修缇亚的感慨，而龙娘对此并不否认：“智械种的一生，无时无刻不在观察世界，而我们五个又是零接触最多的人，自然也被零观察的最多。”

顺着这个话题，斯修缇亚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从床上支起身子来，说话也不喘了。

“等等！坏了坏了久幽姐，你说既然零这么了解我们，那她该不会故意在梦里，把我们身上的污点给放大，在灰尽大人面前抹黑我们吧！”

龙娘瞥了一眼，因为担心自己圣洁形象被毁而焦急起来的小修女，久幽不禁出声安慰道：

“放心吧缇亚，我觉得你在灰尽大人心中的形象，已经没了。”

斯修缇亚：“...”

“久幽姐谢谢你的安慰。”

“应该的。”

“呵，久幽姐你别得意，就算现在的你没污点，但...你在没遇到灰尽大人之前呢？反正我是不希望让灰尽大人知道在这之前的事情。”

在...没遇到灰尽大人之前？

久幽听完这一愣，但很快想到以幻梦和零的能力，似乎不难复现出过去的场景，那她...

看着身边的龙娘一下也紧张和局促起来，斯修缇亚露出“看吧看吧”的表情。

之后的修女叹了口气，眸子中闪过了几抹回忆之色，她望着天花板，像是在跟久幽，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在没遇到灰尽大人之前的我，被父母教导，要去成为一个懂得帮助别人的好人，因为只有大家彼此信任和帮助，才能共度难关，但事实却是，我被许多的“好人”欺骗，利用，背叛，说起来久幽姐可能不信，但最后的我真的万念俱灰，诞生出了，我当时是不是听错了，爸爸妈妈说的不是这个世界上好人很多，而是这个世界上全是坏人。”

“所以我就想，既然全是坏人的世界，那我为什么还要当一个好人呢，又或者，我作为一个好人，所以我要消灭他们，毕竟一个已经没有好人的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幸运，在这个荒诞想法还只是萌芽时，就幸运地倒在了灰尽大人的聚集地门口，而在遇到了灰尽大人后，我才终于明白了我的爸爸妈妈。”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坏人多，甚至全是坏人。”

“但他们之所以还坚持要让我成为好人，不是为了被那“99”的坏人骗，而是倘若真遇到了那能改变我人生，那“1”的好人时，我...不会错过。”

“至于再往后...”

“等跟在灰尽大人的身边，我发现爸爸妈妈说的话就更对了，世界上果然还是好人多，因为就算有坏人，也会被灰尽大人变成好人的！”

在斯修缇亚陷入回忆的倾诉期间，旁边的龙娘认真听着。

直到修女说到最后，总算是长舒口气，斯修缇亚从遥远的过去记忆中回来，久幽才带着遗憾的开口道：

“缇亚，你的这些话...应该亲自在灰尽大人的面前，再说一次，灰尽大人一定会很感动。”

“不了不了，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跟灰尽大人开口。”

“那太可惜了。”

只见龙娘一脸惋惜表情，一边从床边掏出来了个小笔记本，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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