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心的数据

三四头浊犬狂奔袭来，狂暴化的它们更加丑陋凶悍，张开的血盆大口，锋利的尖牙上是腐蚀的粘液。

即便是胸口被贯穿了个大洞，可半跪在地的管制一号，还是艰难挥动另外半边的胳膊，想要去继续杀敌。

然而随着第二道狙击枪的蓝色光束，从山崖上又直射而下，将管制一号的另外半边手臂也摧毁。

彻底失去反抗力的管制一号，腰部被浊犬撕咬，一道道来自浊蛇的尖刺紧跟着也扎入进了她的胸口，管制一号被怪物淹没，被拦腰咬断，只剩下了上半身倒在地上。

见管制一号失去了战斗力，浊厄怪物便放弃，踩着管制一号的残骸，继续朝着其他机仆袭击而去。

而失去了管制一号，机仆部队就算再有新的指挥，也很快就被山崖上的狙击手射杀，用不了几分钟的时间，五十架机仆就彻底在浊厄怪物的尖牙利爪下，成为了残骸。

山崖上的黑火帮执事总算满意的点头，之后的他再次操纵杆手中骷髅头，这些浊厄怪物竟然纷纷化为了红雾开始消散，并最终回到了骷髅头内。

只不过再看骷髅头的颜色，上面的红光要比之前暗澹了许多，应该是消耗很大。

“快，赶紧进行回收作业！”

执事命令下，山崖上早就待命的三十多位黑火帮成员，立刻用绳索纷纷降落下去，他们一个个的眼中都充斥了贪婪和兴奋，看这些机仆的残骸，就好像在看遍地的金子。

其中有不少像是工程师一类的成员，用各种实现准备好的工具来切割机仆残骸，看动作明显不是第一次，早就轻车熟路了。

一个又一个武器零件被黑火帮成员们从残骸中取出，回收，看着越来越充实的战术背包，里面装满了机仆武器，执事笑得很开心，这票干成功了，回头估计能在帮派里面做上副首领了。

就是不知道，首领突然要这么多武器，到底那个“大计划”是什么，即便是他也只能隐约知道，似乎是为了跟某个公司...作战？

就在执事还坐着升官发财的美梦时，突然一声惊呼从最远端的黑火帮成员那里发出，只见正是之前那个怜悯机仆的小弟，而他此刻正一脸慌乱地朝执事拼命大喊。

“老大，收起来！快把你那个道具收起来啊！”

道具...收起来？

很快执事就知道为什么小弟会这么问了，因为只见刚跑到半截的小弟，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呢，一根锋利的倒刺，就直接从他的背后射来，贯穿了他的胸膛，染出大片血迹。

他充满不甘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口前的倒刺，那是来自浊蛇的尾刺，带着他怀中就算是逃命也不舍得丢下，满满的武器零件，最后尸体和那些机仆的残骸一样，倒在地上。

如此异变立刻引来了黑火帮的惊恐和骚乱，他们发现了，从峡谷的另一侧，竟然又出现了浊厄怪物。

“老大快！快关了你的道具啊！”

许多黑火帮成员朝执事狂喊，他们以为出现的浊厄怪物，还跟他们之前一样，是由执事手中的道具诱发召唤出。

但只有执事自己额头冷汗直冒，攥着骷髅头的手在越来越抖，他很确定，这个“旧日遗物”并没有在运行，那只能说明...这是在零号幻梦内，真实的怪潮。

而每当这时候，往往唯一能拯救他们的只有...机仆，但显然这个希望已经被他们亲手灭掉了。

“脱...脱梦！”

“我脱梦，快让我脱梦！”

“脱梦！该死！脱梦啊啊啊！”

“来不及，来...呃...”

血肉横飞，在怪潮的面前，三十个黑帮成员就像是被大象踩死的蚂蚁，他们的血肉被怪犬撕碎，四肢成了在浊蛇口器中的食粮。

零号幻梦与其他幻梦不同的是，所有发生在幻梦内的，都将以真实感觉反馈到现实，就算是脑死亡，也会在之前先承受被撕碎的痛苦折磨。

管制一号的残骸，只剩上半截身子的她，眼睛中早已是花屏一片，各项的数据皆在报错，不过好在，核心的黑匣子似乎还能照常运行。

她努力用手伸向自己面目全非的脸颊，似乎还想再摸一摸嘴唇，可那里的彷生皮肤早就都破裂殆尽了，只剩下了冰冷的机械骨骼。

“愿..大帝荣光...永存...”

断断续续的合成音响起后，管制一号半截身躯化为了一束太阳般的巨大光芒，随后炽热的能量席卷了整个峡谷，将浊厄怪物连同黑帮的尸体们，全部在爆炸中灰飞烟灭。

...

...

基地。

一间间工厂耸立在这里，流水线的工程配备着各种零件，经过数道复杂环节后，最终会从车间的终点，一个个崭新的机仆被重新构造出来。

【17639号，感谢你为零号幻梦的付出，这是你第1282次重新构造，你肩负着维持零号幻梦和平稳定的重要责任，你将继续投入到光荣的战斗中】

车间内的最上方的显示屏中，出现了一行文字，这是每个机仆诞生时都会看到。

“愿大帝荣光永存。”所有崭新出场的机仆们，对着文字单手抚胸，行立正站直。

17639号也不例外。

之后就是再由基地分配机仆们的去向，这是完全随机的，很快轮到了17639号机，在车间大屏幕上给出显示，

【17639号，你的机型为：管制机，你将被分配到恶龙战区，坐标位置：GY-28，期待你的英勇表现】

在基地分配好后，机仆就该行动了，但这一次，17639号管制机，却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17639号，你的分配已经下达，请立刻前往指定区域，重复，请立刻前往...】

“17639号提出申请，请求修改战区分配。”蒙眼机仆打断了面前的车间屏幕。

屏幕似乎对于17639号的行为很惊讶，不，准确说是，这个超出了它自动程序的认知，过了好一会儿后，屏幕上的文字才再次出现。

【警告！17639号，请描述你的申请理由，否则将视你为残次品，将进行二次重新构造】

一排排脚步声响起，很快四五位机仆就被基地调遣过来，包围了17639号。

“报告，17639号曾经的数据中，有多次数魔女战区的经验，17639号认为投入魔女战区能发挥更大的战术价值，请求基地批准。”

17639号的理由陈述过后，这次的基地沉默了比之前还要更长的时间，之后才撤离了那些包围17639号的机仆们，在屏幕上给出了四个字。

【申请通过】

17639号向基地屏幕致敬，之后转身离开，背后机翼展开，飞速前往所重新分配的魔女战区。

在飞行过程中，17639号其实也在自己进行着运算。

运算她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为什么自己会对于魔女战区有一种莫名的...执着？

不过，她并没有相关记忆，因为每一次死亡后，回炉重造的她们都会抹除掉之前的所有数据，格式化成崭新机仆。

不。

或许还有一点异常？

飞行中的17639号，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她不记得，在她们的程序中会有这个动作记录，而这个动作看起来，也跟战斗没有丝毫关系，甚至是拖累。

这是...什么？

17639号反复检索了自己的系统很多遍，却都找不到其来源，直到她的手，无意间划过了她胸口的位置，并最终停留在了，那个假的彷生心脏的位置。

她有种直觉，是的，对于机械种来说，最不沾边的“直觉”这个词。

似乎这个数据是...

来自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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