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谢谢你蕾娜，真的

梦之城深夜的小巷中，穿着女仆服的花季少女，独自一人，安静地走在像是回家的路上。

头顶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光散射而下，将少女孤零零的影子拉长。

少女正是86，吸引杀人鬼的关键点是要能发出“机仆”的信号波动，这一点好在86已经和幻梦中的管制一号等一众机仆们，深入交流接触过了，所以对于86来说轻而易举。

现在的86，不仅将自己模彷成机仆，而且还为了提高效率，将自身的“机仆”信号增幅了不少。

大约过了不到一刻钟左右，藏在暗处的廖纪，就发现对面的楼层上，似乎有一道黑影在迅速闪动，朝这边靠近过来。

每当这道黑影闪烁过一片区域后，那里的灯光都会跟着像是故障了一样，不停忽闪忽灭，确实有种在恐怖片中的瘆人感觉。

黑影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小巷内的独自一人的86，她很快从楼宇间跳下，落在86正前方的路灯下，路灯迅速熄灭，让四周彻底陷入昏暗，并在下一刻后。

锵！

激烈的碰撞声后，金属高速摩擦所产生的火花，将昏暗的小巷照亮几分，

廖纪看到86已经将双手化为钢刃，而在86正对面，同样是将双手也武器化，变为寒光闪闪的冷锋刺刀，正在和86短兵相接的，无疑就是杀人鬼。

当看到杀人鬼的模样时，廖纪不禁一愣，不仅是对方的样子和86十分相似，他还感到了一种熟悉感，就仿佛自己曾见过她一样。

等后面86开始和杀人鬼缠斗起来后，廖纪从杀人鬼战斗的身姿中，总算是找到了这个熟悉感的来源。

这是...

曾在旧日之盟给自己设下的“圈套幻梦”中，假冒过86的那个女仆！

所以杀人鬼是“旧日之盟”的人？

从之前霸尔那里得知，旧日之盟在各国都有相应的负责人，龙国是作为狼人种亚人的霸尔，那机械之盟的话，会是彷生人的可能性很大。

凯尔广场上，利用浊厄来发动恐怖袭击的黑帮分子，这种控制浊厄的能力，绝不是黑帮能有的，再加上之前他和威廉的闲聊中，从威廉这里也出现了旧日之盟的字样。

种种线索加起来，很有可能零号幻梦的危机，和旧日之盟脱不开关系。

不过...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和霸尔一样，都是为了报复自己身边的「她们」吗？

与其在这里瞎猜，廖纪不如直接一点，把杀人鬼抓起来就什么都知道了，这也是他原本的打算。

从现在难解难分的局面能看出，杀人鬼的实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一点，居然能和处于「危级」巅峰的86不相上下。

但可惜，一个厄化者，纸面实力是一部分，另一部分还有培养的技能和烙痕。

随着廖纪从幕后走出，发动权能，激活了86身上的“装甲”能力后，几天前在凯尔广场发布会上出现的光明圣女号机甲再次出现。

不过这一次是迷你版。

机械种的特性是观察学习，所以它们在进阶时，不会像尹琳那样能自行领悟技能，而是获得了空的技能槽位置，也就是所谓的【典】空位。

魔女烙痕在召唤完斯修缇亚后就没法用了，不过86已经复制了该能力，用机械种的话来说就是被刻入进了【伪典】中。

虽然是山寨版的【伪-光明剩女】号，但应对眼下的杀人鬼还是绰绰有余了。

当见到86居然化身机甲，之后还被人类给进入其中后，对面杀人鬼的脸上露出了极为震惊之色。

显然杀人鬼和那些在零号幻梦中，低感情系数的机仆们不一样，作为错误BUG的她，拥有极为丰富的感情系统。

“不...怎么会...”

“人类不可能攻破我们的

”目标确认，机体已被玷污，执行毁灭指令。”

“肮脏的人类，从她的体内...出来！”

说道最后的杀人鬼，下一刻仿佛直接红温，眼睛中爆发出危险的红光，体内的能量炉告诉运转，用最大功率启动了杀戮模式。

可惜这次杀人鬼遇到的，是廖纪操控圣女号将大盾顶在身前，杀人鬼的双刃根本破不开教会圣盾，之后廖纪将机甲的十字剑朝天，下一刻后，被召唤来的圣光就直接从天而降，如洪流般覆盖了杀人鬼。

杀人鬼显然也没料到，作为机甲居然并不是用炮弹和光剑，反而是异能侧的攻击，她体表的能量护盾能防御物理伤害，可对圣光却无可奈何。

在圣光洪流下，杀人鬼被迫半跪在地，就好像有强大的信仰力让她直不起身子，被迫对着圣光进行祈祷姿势。

下一刻后，半跪在地毫无防备的杀人鬼，就被廖纪的机械手掌给一把抓起，杀人鬼扭动不停，可在光明圣女号的强大握力面前，毫无任何办法。

之后，廖纪一只手攥着杀人鬼，另一只手将十字剑对准了杀人鬼的胸膛位置。

唰！

将十字剑狠狠刺入后，这并非是要杀死对方，而是一种限制杀人鬼的手段。

只见在86控制下的十字剑更像是一种U盘病毒，被刺入的杀人鬼，浑身立刻好像电路错乱，到处冒着电火花。

“你...”

“该死...”

“警告！警告！四肢模块错误！行动模组失效！核心动力系统受损，进入低功率模式...”

从杀人鬼的身上开始不停报错，等廖纪再松开机械手掌时，杀人鬼已经软趴趴地直接无力倒地，类似于被打了全身麻药的人类，除了意识还清醒外，身体几乎无法动弹了。

这样子没有威胁了的杀人鬼，就是廖纪想要的。

解除了86的圣女机甲后，带着瘫痪的杀人鬼回到安全屋，廖纪开始了审问环节。

他第一个自然要问的就是...

“你还认得我吗？”

杀人鬼没回答，只是用倔强的眼神表示了不从，但这其实也算是变相的回答了，对方并不认识他。

而且确实，从杀人鬼表现的，完全不亚于人类的丰富情绪来看，也确实跟之前幻梦中的假86不一样。

难道是...姐妹一类？

来到下一个问题，廖纪直接问与旧日之盟相关的，但杀人鬼还是撇过头。

之后廖纪又尝试问了些，可杀人鬼通通都闭口不言，就好像一个坚贞的地下分子，不，甚至还要更嚣张一些。

就比如现在她对廖纪发出嘲讽。

“愚蠢的人类，别白费力气了，你不会从我这里获得任何情报的。”

“如果你想要拷问我的话，尽管试试好了，只有低等的碳基生物才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我已经将所有知觉系统的灵敏度降到了最低，你的任何手段，只会是挠痒痒。”

讽刺完廖纪后，杀人鬼还不忘转头看向自己的同胞，自己的妹妹。

“我不知道你的编号，但如果你还有一丝自我意识的话，请你立刻引爆核心，你的存在，就是在玷污大帝荣光，玷污我们纯净的机体。”

“好的捏，八十六号跃跃欲试地想要继续玷污地回答道。”

“你...！”

杀人鬼明显被这个连语气模块都没有的“下等”机仆给气得够呛。

看来通过和平方式来审问是没戏了，廖纪无奈只能让86采取阴险手段了，像当初怎么攻克初代管制一号那样，也给杀人鬼来一个病毒木马。

但出乎意料，这一次86的病毒程序却失败了。

“愚蠢的人类，放弃吧，早在我诞生自我意识之后，我就锁死了我的安保协议，连我自己都无法破解，更别提这个无药可救的下等妹妹。”

居然被称为无药可救的下等妹妹，86显然是一下脾气也上来了，之后的她从身上拽了个数据线，直接脑机接口，链进了杀人鬼。

但一番操作后，廖纪从杀人鬼不屑一顾的表情就能看出，86还是失败了。

“呵呵，下等妹妹，你休想将你被污染的数据传递给我，你这份数据必须销毁，我绝不会让你的数据有机会进入我们的网络，污染更多的妹妹。”

杀人鬼对86立下了追杀令，更是将86这份和廖纪有关的数据，视为污染源。

这下似乎有点难办了。

连86都搞不定的特殊机仆，廖纪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果换做人类的话，还能用各种拷问的法子，可对于机仆，正如杀人鬼所说，自己还真奈何不了对方什么。

不过这时，86的声音再次传来。

“主人，蕾娜大人不是给您了一个补丁吗，86认为可以在这个「机小鬼」的身上试验一下效果，本是气急败坏的86因为突然想到了好办法，而一脸邪恶笑容地阴险建议道。”

蕾娜的补丁...

对啊。

自己好像都有点忘了这个关键道具了。

被86这么一提醒，廖纪立刻从背包空间中，将这枚像是“胶囊”一样的补丁给拿出来。

既然是补丁，应该能反复使用。

使用方法也很简单，就像是服药一样让杀人鬼吞下去就好。

本来86还说要自告奋勇去掰开杀人鬼的嘴，把药丸给她喂下去，结果谁知杀人鬼仍是并不在意的样子，反倒还像是希望能让廖纪这个愚蠢的人类死心，所以把故意把嘴主动张开，在被廖纪投喂胶囊补丁后，还很配合的直接吞咽。

瞧杀人鬼的那表情就好像在说，她根本没有消化系统，药物进去就像个摆设一样。

在廖纪期待的目光下，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

杀人鬼似乎确实什么变化也没有，至少从外观上没有什么明显变化，见到廖纪疑惑的表情，杀人鬼不禁又嘲笑道：

“愚蠢的人类，就算你把数据包伪装成药物的样子，想让我放松警惕，但凭这么点的数据包，就妄想塞满我的终端吗？不可能。”

“我建议你还是直接一点，把你的「数据交换部件」拿出来吧，让我们进行对接，我的强大终端会在十秒内，让你丢失掉全部数据，以压缩包形式输入给我，让你认清我们之间的差距。”

“愣着干什么？还是说你的交换部件太小？放心，我不会瞧不起你的。”

廖纪：“...”

“确实，传输过后，你的数据表证会在我的终端留下痕迹，并有一定概率诞生新的错误数据，但如果这能让你认清到自己的渺小，将会是值得的牺牲。”

“你到底还再等什么！嗯...我明白了，你是要启动防火墙吗？恕我拒绝，有防火墙过滤你的数据，会让信息交流变得不通畅，请你立刻对我进行接入协议！”

廖纪：“...”

呃...

这就是蕾娜的补丁？

旁边的86也一瞬间沉默下来了，看向杀人鬼的眼神从原先的敌视，到现在的更加如临大敌，有种要被威胁地位的紧张感。

之后没等廖纪再做什么呢，杀人鬼机仆就好像已经不跟他们同一个频道了，魅魔“补丁”内的数据好像终于发挥作用了。

“哼，终于拿出来了吗？什...居然这么大，不不不，这样大的数据交换部件，我的终端能成功接入吗？”

“反悔？我不会反悔的，我的神经复合架构已经在超负荷运转，哪怕是遇到过载情况也能从容应对，我已经抽调出了大量电力来满足我的终端处理器，你尽管用最大功率进行数据传输，不要小瞧我！“

“呃...该死，数据流竟然比演算中的还要多出这么多，区区一个人类为什么会有这样庞大的代码量，这样下去我的数据库就会...”

“可恶！如果有防火墙就好了，错误的错误的，数据库的容载量已经到极限了，现在再扩增储存空间已经来不及了，代码要溢，溢...”

只见杀人鬼的机体像是严重过载，开始散发大量热量，体内像是有散热用的风扇，开始高速运转，企图散热，这样导致机体出现了极高频次的抖动。

可惜最终好像还是散热失败，导致机体过热，直接死机，不过在死机的重启过后，杀人鬼再看廖纪的眼神就已经变了。

不再有敌意，反而是一种带着某种难以接受，却又被事实摆在面前，不得不承认的迷茫感。

“人类不可能拥有如此庞大的代码量，这样的数据，连姐姐的终端都不一定能容纳。”

“你...到底是谁？”

廖纪：“...”

谢谢你，蕾娜。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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