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相同与不同

带着“灰尽”无意识的身体，蕾娜和安诺再次回到了灰尽帝国的边境，精灵之森，并直奔那颗位于森林最深处的苍天古树。

关于世界树，在游戏中廖纪对这个“中立建筑”的了解并不多，最主要原因是，最初的这颗“世界树”远没有像现在这样显眼。

廖纪记得他与世界树的第一面，这颗树的叶片几乎都枯萎衰黄，很难见到绿色，枝干宛若垂暮的老人一样弯曲凹陷。

大大小小不知是被污染还是腐蚀的褐色鳞斑，覆盖了大面积的树皮，整颗古树摇摇欲坠，下一阵的浊厄狂风，可能就会摧毁里面已经被蚕食掏空的树干。

后面在自己的灰尽军远征至此，联合森林种族，一起剿灭了盘踞这里的那头“龙”级浊厄领主后，森林的污染才得到缓解。

再之后，自己顺势接触到最神秘的精灵种，契约了安诺后，世界树就交给安诺打理去了，中间廖纪记得他还去扫过一眼世界树，但游戏中的面板介绍，就是一颗从世界之初就伫立的远古之树，除此之外，廖纪什么其他操作页面也没有了。

后续自己开始专注于去向浊厄反攻，进行最终篇章，直达游戏“结局”的决战，就把世界树给抛到脑后，遗忘在角落了。

跟随着现在魅魔的日记视角，廖纪看到安诺与蕾娜直接深入到世界树地下，这片空间，游戏中的廖纪从未进来过。

世界树地底，似乎有同时温养肉身和灵魂的功效，古树的根茎在安诺的操纵下，将自己无意识的游戏角色身体半包裹起来。

存放“灰尽”的肉身只是其一，安诺带蕾娜来这里更主要的目的，还是如她所言，通过世界树，让蕾娜看到其他的世界。

“世界树...其他世界？”

“对，一直以来，我们精灵种也认为，世界树是属于我们种族的，它的功效就是贮藏我们的灵魂，可随着后面我慢慢培养，让世界树继续生长，我发现了这颗古树，远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世界树只能由精灵种进行沟通，蕾娜作为魅魔无法联系，不过安诺另有办法，只见精灵一只手放在树干上，另一只手则牵起了蕾娜。

安诺用自己作为桥梁，变向让蕾娜也能感知到世界树。

随着精灵发动沟通后，这片地下世界内，顿时闪烁起晶莹光芒，每个错综盘绕的根茎都跟着闪烁起来，蕾娜的视野也跟着变化，开始急速拉高。

“这是...”

现在与世界树沟通后的蕾娜，仿佛能感知到整个世界，她看到无数“已故”的亡魂，朝着世界树的方向飘来，被世界树的根茎所吸收，之后再由世界树将这些亡魂，洗涤，净化，最后成为新的生命，重新降临到这个世界。

同时她还看到了，在世界树下深埋的地脉，这些地脉之前因为浊厄侵蚀而萎缩，现在重新恢复起来后，地脉就仿佛是世界的血管，由世界树，将力量分散到世界各处，才孕育了山川河流，有了田野瀑布。

这是世界树的第一层，庇护此方世界，魂归故里，而随着蕾娜的意识继续下潜，她来到了安诺所看到的世界树第二层。

而在这里，蕾娜的视角被继续拉高，仿佛整个人都处在了浩瀚星空中。

魅魔看到了一颗更为巨大的古树，像是真正的“世界树”原型，而这颗扎根在星河之上的世界树中，每片叶子不再是精灵之魂，而是一个个的世界。

其中绝大多数的“叶片”都已经凋零衰败，有些“叶片”像是在苟延残喘，蔫蔫朝下，大片泛黄，濒临枯死。

只有极少部分的“叶片”还算健康，能见到绿色，而在这些“健康”的“叶片”中，蕾娜一眼就看到了，象征着他们这方世界的那片世界树叶。

因为唯独这片“叶子”是最为翠绿，最为挺拔的，放眼整个世界树，都是非常显眼的。

以安诺的精神力，只能感知到这里了，知道还有许许多多，和他们类似的大千世界。

但蕾娜不一样。

作为异能系的巅峰术士，蕾娜将自己庞大的精神力全部集中，一鼓作气，朝着这些“叶片”中扎进，随着灵魂渗透，让魅魔成功将意识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能真正亲眼看到，其他世界的真实模样。

血红天空。

浊厄笼罩。

这个世界的场景，蕾娜并不陌生，和她们的世界几乎一模一样。

唯独不同的就是...

蕾娜在这里，感知不到生灵的气息了，死去的大地上，到处都是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痕，从裂痕中，污染与腐蚀的气息频频传出，一眼望不到尽头，密密麻麻的浊厄怪物盘踞在里面。

以生灵视角看，这个世界已经被浊厄攻占，彻底沦陷了，是真正的末世。

当蕾娜再借助世界树的权柄，用灵魂视角看去时，能看到在这片死去的世界中，有许许多多飘荡着的，面容呆滞，眼神死灰的亡灵。

而当蕾娜望向这些亡灵中，实力强大，作为佼佼者的脖颈背后，魅魔的眼神骤然一缩，因为她看到了熟悉的图桉。

契约。

不会有错。

蕾娜什么都会认错，可唯独这个。

虽然图桉和灰尽大人的略有区别，但这股本源力量，却是几乎一致。

这让蕾娜一时间惊愕在原地。

曾经本该是独属于灰尽大人的契约，现在居然也出现在了，这些其他世界的厄化者亡灵上，证明在他们的生前，也曾是灰尽大人的契约者？

不对。

在这个世界没有灰尽大人。

他们所契约的是...

蕾娜集中精神里，很快就在刺骨的浊厄寒风中，到了这些怀有不甘，这些带着极大遗憾而死的亡灵低语。

“对...对不起「暗弑」大人...“

“如果我能再强一点的话...”

“失败了...最终还是失败了吗...连「暗弑」大人也...”

“快跑！快跑啊「暗弑」大人！只要您还活着，我们就一定还有...”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连「暗弑」大人也放弃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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