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送到嘴边（5k）

是不建意自己继续与其有联系，所以用红瑜换自己？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弄玉也没想太多，鼓起勇气小声问道：“这也是郑先生的意思吗？”

对郑泽平安归来的欣喜稍稍压下，她突然意识到刚刚紫女姐姐出去，应该就是见了他吧？问自己怎么看，要是你们之间谈好了，怎么看还重要吗？

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从她毛遂自荐去王宫拿蛊母就能看出，对于某些事情，心里早有决心。

紫女也没故意卖关子，将其中缘由悉数告诉弄玉，最后说道：“所以此时他也是点头了的，他说你还小，是恩是情也许看不真切，可不是姐姐没替你说话哟！”

向弄玉说出这些，紫女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这次看那个女人以姐姐自居，她也就笑笑不说话。照顾他起居还能说是姐姐对弟弟的关爱，天天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此刻都不知道两人在干嘛，这算哪门子姐弟？

上次在弄玉面前近乎宣示主权的行为，让紫女不得不有些担忧，这丫头要是不努努力，恐怕以后日子不好过。

不过弄玉的想法显然和她不在一个频道，对于紫女姐姐的决定，她说不出到底是对是错，不过想到要让红瑜去侍奉郑泽，她还是鼓起勇气，向紫女提议道：“红瑜姐姐这几日琐事颇多，现在紫女姐姐回来，弄玉也有空闲，不如……就让弄玉去吧？”

闻言，紫女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心思单纯性格娴静的弄玉也会这般找借口了？

不过这也是她说这些话的目的，伸手轻抚少女柔润的头发，她还是提醒道：“想好了吗？这可与以前不同，等你再回来，就不一定是紫兰轩的弄玉了！”

几乎没有太多思考，弄玉摇了摇头，“就算不为弄玉自己，也是为紫女姐姐偿还这份恩情嘛！”

对于眼前形成的局面弄玉还是很知足的，她的想法也很简单，从紫女嘴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无疑是郑泽很优秀，给的很多。这就像丈母娘看过新女婿，表示很满意，再加上对方又给了天价彩礼，丈母娘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嘛！

紫女眼光何其老练，哪能看不懂弄玉的小心思，更何况少女也没想着瞒她，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事已至此，她虽然无奈，但还是出声提醒，“你这幅要见情郎的模样，若是让那些仰慕你的男人见了，得多心痛！”

听她这么说，同意的意思很明显了，于是抱着紫女的胳膊，轻轻地说道：“才不会，若是姐姐这样，新郑才恐怕要哀嚎遍野了。”

紫女的心没来由地一颤，表情一刹那的不自然很快又被掩饰过去，好在弄玉在想今晚的事，没有注意到这些。有些没好气地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啊，我可提醒你，他身边可还有一个美人，那天找来紫兰轩你也见到了，她可不好对付哦！”

然而，对于她的提醒，弄玉却直接摇摇头，“能得见先生，弄玉便已知足了。”

闻言，紫女幽幽叹了口气。弄玉这性子，本来就不适合与人争什么，有时候不争即是争。若焰灵姬还是执意针对为难她，只会落了下乘，徒惹人不快。

原本还想提醒她，可见她这性子，倒是省了自己的口舌。

“你心里有计较便好，见你也没心思在这，先回去洗漱打扮一下吧，这里就让我来。”紫女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便先让弄玉回去。

弄玉见状也不留恋，答应了一声便乖乖离去，留紫女一个人在账房。

等她走后，终于只剩自己一个人，紫女看着桌桉上已经被纸张代替的账目怔怔出神。

其实她心里很矛盾，不仅仅是猜想流沙与郑泽之间是否存在冲突，另一方面，以后再想和郑泽继续接触，恐怕就需要自己亲自下场了。郑泽的话里话外，是真的懂自己的心思，从今天来看，这个男人也确实越来越合自己心意。

确实有点担心自己是否真的会对男人产生动心的情绪，但这只占了一小部分，毕竟对她这样一手建立紫兰轩的女人来说，多年来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手段积累的财富声望、养成的自信都没那么轻易动摇。

自己这样的人，真说要爱上谁，也确实是言之过早了。就算那一瞬间的心神失守的言语，没准你把它当真了反而只是句玩笑话，可不会因为某人的高谈阔论而心神慑服，从此拜倒在他身下。

产生矛盾更重要的原因是……自己和弄玉之间，情同姐妹甚至母女，郑泽勾搭她的这个过程，她没少调笑弄玉要去挖野菜，以至于如今还替她出谋划策。

有时候看到弄玉芳心有属，甚至有种看到养大的孩子终于要许人的满足。这要是自己一边调笑指点弄玉，一边又和人家情郎暗中勾搭……这又算什么事嘛？

当初这丫头说什么一同嫁过去，那时只是觉得好笑，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浑身都不得劲了。

所以找弄玉说了这么多，也不乏赶紧将人送过去的心思。一方面避免这些尴尬，另一方面也确实在替弄玉着想。

另一边，郑泽安适地倚靠在浴桶之中，焰灵姬替他调到最合适的水温，并拒绝了他共浴的提议，而是去隔壁清洗身子。对他有着深深了解的焰灵姬很清楚，要是一起洗，都不知道要洗到什么时候。

水蒸气在半空升腾，模湖了他水面上暴露出的完美身材，以及越发英俊的面容。不曾落下武道修炼的他，如今身上线条如同凋刻出来的一般，硬实的肌肉也充满着力量感。

将脑袋靠在木桶边沿，闭上眼睛思绪放空，一边回味刚刚在焰灵姬身上得到的满足，一边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紫兰轩这边他是真的不打算多管了，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剩下的就看紫女自己。一旦选择去做，遇到阻力是肯定的，但面对此世已有的规则之内的手段，她基本上都能应对。

将自己的精力从什么流沙夜幕之间的争斗脱身出来，谁赢谁输他是真的懒得去管。在骏马奔驰拖着车辆滚滚而来，路边的螳螂和青蛙在打架，究竟谁是食物真的不重要，最后都会在车辙之下魂归九天，为食物链中在它们之下的存在扩大生存空间而已。

如今在新郑自己最挂念的人只有一个，不是焰灵姬，不是紫女，也不是弄玉。而是隐藏在夜幕之中，掌控着海量财富的四凶将之一，翡翠虎！

现在他的脑海里满是对翡翠虎的期待，想他泼洒钱财的肥胖身躯，想他满是昂贵戒指的双手，想他藏在不知名处的无数财宝。那将是打开木偶秘密的最后一枚钥匙，为此自己已经做了长足的准备。

正当大脑放空之际，敲门声响起，郑泽没有睁眼，随意说道：“进来。”

感觉到一道人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有唐八在下面看着，焰灵姬在隔壁沐浴，还有永恒之夜守着，如果来人有歹意早就被察觉了。

果然，芳香袭来，人影慢慢挨到自己背后，一双柔软的纤纤玉手揉捏着他的肩膀，也不说话。

紫女的是个果断的人，做了决定就不会有丝毫拖泥带水，处子芬芳在鼻尖萦绕，只觉得身体不由自主更加放松了些。

接受紫女这番好意，也有试验一下自己新功法的意思。事到如今，他也不装了，非要说那就一定是功法的错。

似乎是察觉到郑泽脑袋靠在窄窄的边沿上不是很舒服，来人的娇躯挨得更近了些，用柔软的腹部抵住他的后脑，让其更加舒适放松。

郑泽没有拒绝美人的好意，也没有故意去揩油，只是安静地享受着美人的按摩，并感慨道：“紫女姑娘叫你来之前，让你考虑好了么？”

“紫兰轩不知道多少姐姐仰慕先生，能有这样的机会，不需要考虑的。”清脆空明的声音在房内响起，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但是郑泽一点都不心旷神怡，他蓦然睁开眼睛，直起身子，惊讶道：“怎么是你？！”

弄玉瘪了瘪嘴，似乎有些委屈，“怎么不能是我，难道惹先生厌烦了？弄玉亦是处子，难道当真比不上姐姐们吗？”

看到少女娇嫩的脸上泫然欲泣的表情，郑泽总有种罪恶感，皱了皱眉，“你不一样，紫女姑娘愿送她们过来，虽说什么心有仰慕，但所求也不过是为名为利，你也是这样么？”

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来都来了，该看的也都看完了，郑泽不做那掩耳盗铃之人，坦然承受着少女玉手的服侍，免得这颗稚嫩敏感的心会想些有的没的。

明显感受到在听完这番话后弄玉的动作顿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又继续动作起来，幽幽开口说道：“那先生是这般想的吗？”

感受到少女纯澈的心思，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郑泽叹道：“是紫女姑娘故意对你说起，怂恿你过来的吧？”

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如果没有紫女点头，弄玉怎么会如此勇敢？

这次弄玉又沉默了一会，提前在脑子预设的场景、空置出来的内存似乎在郑泽面前有些不够用了，想了想，少女还是坦然说道：“确实瞒不过先生，是紫女姐姐告诉了我这件事，但是……”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但是弄玉是自己要来的，就算紫女姐姐不说什么，弄玉也是这般想的。”

郑泽怔了怔神，有些意外弄玉的直接，无奈地说道：“上次才说你偷了心，现在改明着抢了？”

闻言，弄玉嘴角浅浅上扬，思索片刻便缓缓说道：“先生打从一开始，就这般爱调笑弄玉。虽然先生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的还说不清，但能得先生这样的人物屡屡照拂，已是弄玉之幸。原本先生为弄玉寻到至亲之情就难以相报，后又承蒙先生在宫中相救。本不知该如何开口，可这次紫女姐姐与我说了这么多，弄玉想倒不如趁着这次，从此投效先生，追随左右。”

说着，似乎生怕郑泽会拒绝，继续认真说道：“弄玉虽无大才，可琴棋书画皆懂一些。先生要写文章，弄玉可帮忙整理；先生要是无聊，弄玉可与先生下棋解闷；先生会见客人，弄玉可在一旁陪侍先生抚琴助兴；还有服侍起居、伺候枕席……弄玉不会让先生失望的。”

或许弄玉没有焰灵姬、紫女那般洞悉男人内心的能力，但不能说她不聪明。如果在后世，她绝对是令男人愿意花费天价彩礼也要娶回家的女孩！

也许她不是男人心中最中意的那一款，但没有人会对这样的女孩产生讨厌的感觉。那双明眸当真是少女心灵的投射，让人不忍玷污。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郑泽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此时感觉自己再在水里泡下去皮肤就要起皱了，索性说道：“那好，先帮我擦干吧。”

说着便直接起身，顿时附着在肌肤上的水如同幕布一般垂下，接着仍旧挂在身上的水珠沿着肌肉的线条缓缓向下滑动，留下澹澹的水迹。

突然看到这一幕，对少女的心灵冲击还是蛮大。她脸红地看着与自己构造不同的身躯，强忍着怦怦地快要跳出来的心，点了点头。

“好。”

喉珠下意识滚动了一下，弄玉拿起挂在一旁的干净布帛，动作轻柔的为郑泽擦干身子。过分靠近感受到的男性气息更是让人迷醉，纤手指端传来的触感为这种感觉更添几分强烈。

郑泽没有说话，她也不敢说话了，此时两人间的气氛完全说是旖旎也不太准确，因为其中还充斥着尴尬。

虽然从小生活在紫兰轩，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甚至她脑子里的有关知识比同龄的姑娘丰富多了。可当真自己面对这一遭时，大脑还是过载的。

没等她触及关键，便被郑泽握住手腕，耳边传来他不容置疑的声音，“去外面坐会等着我。”

弄玉几乎没有思考，顺从的点了点头，螓首微垂，似乎想将晕红如三月桃花般的脸颊连同少女的羞怯藏起，轻“嗯”了一声，便迅速转身离去。

坐在桌桉旁，弄玉的心依旧久久无法平复下来，不是因为对刚刚内心受到的冲击而难以释怀。实际上她很快就对此看开了，自己也不是没见识过，更何况本来不就为此而来么？

让她患得患失的是，刚刚自己的表现实在太差劲了，郑泽会不会因此感到不满意，怀疑自己伺候人的能力？

没让她沉浸在精神内耗中多久，只穿着件纯白内衫的郑泽便走了出来，长发带着些许湿润随意垂落在肩头。

他自己掌控火焰的能力虽然远不如焰灵姬，但也能让头发不至于一直滴水。当然彻底烘干是不行的，他怕把头发烧没了。

在弄玉目光的注视中，走到她身旁的桌桉边坐下，随口问道：“在想什么？”

闻言，视线始终追随着他的弄玉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如实说道：“在想先生会不会嫌弃弄玉，方才……”

没等她继续说下去，便被郑泽打断，“我们何时如此生分了？我记得你我好像也不是许久不曾见面。”

看了眼少女迟疑的样子，伸出手将桌桉上的油灯点亮，虽然墙壁上点着灯，但整个房间里还是没有白天那样亮堂。

火光映在少女的侧脸上，在其恬静的气质中多了一丝温暖。

郑泽的话让弄玉回想起来之前面对郑泽的一幕幕，无形中不自禁放松许多，沉默了片刻，她抬起头轻轻说道：“认识先生的人都知道你的本事，在紫兰轩总是听他们口中赞叹。弄玉每次见到先生，总会觉得与上次不同，明明近在眼前，却感觉离弄玉无比遥远。”

仔细想一想，连紫女姐姐都不是他的对手，这样的人如果别有用心算计自己一个小姑娘，究竟有多么轻松？

焰灵姬说他有时候像是个假的一样，也是如此缘故。在很多地方，太过刻意太过用力就像是一场戏中演技没有到位的演员一般，细心之人自然能观察出其中的违和感。

郑泽挑了挑眉，“既然心有疑虑，那怎么还蠢到把自己送到危险境地？”

对此，弄玉只是摇头，不假思索地说道：“当初掉在地上的发簪是弄玉自己想捡起来的，为先生别发也是弄玉的选择，这不会错。”

后来的一切都难以预料，但他对自己的好无比真切。就算那些都是精心设计的情节，那么我也愿意配合着你尽力表演。

似乎看见了恬静少女眼中的坚定，郑泽叹了口气，便说道：“过来。”

闻言，弄玉依旧顺从地依他，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此刻的她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羊，面对狼先生没有拒绝的余地，更何况还是自己送到他嘴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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