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硝子

第二天一早，北条京介知道要为自己对小樽那个“地广人稀”的第一印象道歉了。天才刚亮他就醒了过来，不是因为太阳，北条美季子深知自己儿子在睡觉上的毛病，早早的准备了遮光效果一级棒的窗帘。

不过隔音这方面就没办法了，霓虹一户建普遍是木质结构。虽然有着抗震，便宜保暖效果好等方面的优点，但是隔音方面就真的很差劲了。

一大早，街边公路上就全是汽车跑来跑去，瞬间把他给吵醒了。

等我买了大豪斯，一定要第一时间进行隔音改造！北条京介心中发出不知道第多少次狠话。

穿上一条大短裤和T恤，北条京介拉开了窗帘。他家楼底下是一大块的空地，平时不用的话给周围一些外来的人免费停停车，不过这几天因为家里人多的原因就把大门锁了起来。

已经被踩踏的相当紧实的土地上，稀咲铁太带着三个部下已经在进行挥剑练习了，看他们身上冒出的热气，应该连晨跑都已经结束了。

北条京介啊北条京介，就算你已经强大的无人能及了，又怎么能懈怠呢！某人内心为自己的堕落而痛心。

刚打算拿起放在房间一角的竹刀下去加入部下们青春热血的训练，他脸色又是一变。

北条京介啊北条京介，你都强大到无人能及了，还那么努力训练，是一点追赶自己的机会都不给别人了吗？你真是太残忍了啊！

把刻着“北辰一刀流”的特制竹刀放回墙角，内心经过激烈挣扎的某人打开门，迈着轻松地脚步走下了楼梯，他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外面就是公路。所以说住在这种隔音效果不好的市中心，就跟睡在菜市场里一样！

“奶奶，今天吃什么啊？”

走到厨房，北条京介亲昵的扶着奶奶的肩膀问道。昨天晚饭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奶奶北条惠子做料理的水平简直和奥寺学姐有的一拼。他打算之后让奶奶写一本菜谱，用来做给奥寺学姐的礼物。

计划通！

“是奶油炖菜哦。”

北条惠子转过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老头子早上还真打算把大孙子叫醒跟着他去牧场干活，被她一顿训。自家京介可是作家，虽然现在只是漫画家，但是将来肯定也会成为夏目漱石那样的人，怎么能跟他去侍奉牛羊。之前把当律师的儿子弄回来她就已经很生气来了，现在还想把孙子也变成牛仔，她绝不允许！

像现在这样，每个假期都能回来看看自己就很好了。

“哇，好香啊。”

掌握着精通级别“哄长辈开心”技能得到北条京介深吸一口气然后夸张的说道，接着就问起自己奶奶有没有什么独家配料。至于说去牧场干活什么的，他北条京介可是农家子弟，那种事情不急于一时。倒是稀咲铁太他们那些从小生长在大城市里的孩子，有必要去体验一下。

“呵呵呵，就是一些家常菜，哪有什么秘籍。怎要说的话，也就是加了点……”北条惠子一边搅拌着锅，一边笑呵呵的跟孙子说着话。从未体会过的幸福在老人心中流淌。

要知道霓虹可是流行着“二世宅”这种神奇东西的地方，所谓二世带住宅可以简单理解为已经结婚的子女跟父母住在同一栋房子，但是厨房玄关等都各用各的，可以说是亲密无间的邻居。当然这么说也有点欠妥，这种居住方式也能有效地满足双方的需求。

能有一声令下就抛弃大城市体面工作回到乡下养牛的儿子儿媳，还有哪怕那么多年没见依旧跟自己这么亲的孙子，北条惠子觉得自己在下一周得到居民聚会上又可以好好炫耀一下了。对了，要让藤子她们好好看看自己孙子的漫画，说不定她们的孙子还是自己孙子的粉丝呢。

这么想着，北条惠子脸上的笑意更浓，还从储物柜里把自己的独家香料找了出来给孙子一一讲解着。

等北条美季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妈妈，你难道也去牧场里干活了？”北条京介诧异道，早在之前他就发现家里只有四个笨蛋部下还有他额奶奶了，问了以后奶奶告诉他其他人都去牧场了。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把自己老妈和农活来联系在一起。

“怎么了，我偶尔也会去帮忙的啊！”看到自己儿子的样子，北条美季子不满的说道，像丈夫忘了开全自动喂料机的开关的时候，她也是会去开一下的！

“行吧，但是爸爸和爷爷呢？”

“他们正洗澡呢，今早陪着兽医给一头母牛接生。”北条美季子说着走进厨房，把手里拿着的包裹放在桉板上慢慢打开。

“小牛？”北条京介好奇的问道。

“那可不能吃哦！”北条美季子警惕的说道；“至少要长到成年才可以！”

“谁想吃了，我只是在想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新闻说北海道牧场里的小牛都有喂奶机器在喂养。”

嗯，在牛脖子上套一个感应项圈，有小牛走过来就会自动制奶，并统计每个小家伙喝的奶量。喝够的再来不会供应，没喝够的则人工补足。

“哈哈哈，那是大牧场才有的东西，我们家顶多只是中型，还用不上那种东西。”北条惠子笑着解释道。

“是你父亲负责小牛能独立喝奶之后的奶哦，不愧是东大毕业的律师，来做这种事情一次也没出过差错。”北条雄一走进了客厅，大声说道。

同样用白毛巾擦着汗走进来的畑吾郎等人听到这话心里一惊，东大法学专业的学神在北条家只能负责给小牛喂奶这种工作吗？不愧是总长啊！

稀咲铁太则备受鼓舞，果然，考上东大只是追随大哥的门槛，只能做一点微薄的贡献，我必须要更加努力了！

“这是什么？”

跟众人打过招呼之后，北条京介看向桉板上那新鲜的肉。

“是虾夷鹿啊，这可是妈妈我今早特意去买的！”北条美季子已经转过脸去，因为太新鲜，所以那肉上还渗着血水出来，晕血的她受不了那刺激的场面。

“鹿！？”北条京介瞪大眼睛看着那块他刚刚已经想好了三种烹饪方式的肋排。

“是啊，前天在钏路你不是很喜欢吃吗？”北条美季子凑了过来，脸上带着狭促的笑打开了相册，找出宫水三叶配合着她拍的照片。

宫水三叶，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鹿鹿那么可爱，你居然吃的那么开心！

坐在餐桌上，抓着一根肋排狠狠啃着的北条京介心里默默为小鹿祈祷着，祈祷对方下辈子能有一个好的鹿生。

下午的时候，本地人北条京介就带着四个手下在小樽闲逛起来了。不提海鲜的话其实小樽就没有太多美食了，主要就是看一看上个世纪留下的那些建筑，尤其是一些公共建筑密集的地方，简直就像去到了欧洲一样。对了，就他昨天晚上散步的小樽运河边，招来一群白种人拍电影的话，说是在伦敦拍摄的根本没人会怀疑。

有的活动适合男生一起玩，有的就不适合，比如观光游览。此刻，坐在天狗山的观光缆车上，面面相觑的几人立刻决定结束这沙凋的观光。

“还是去找一些好吃的吧！”畑吾郎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说道。

“没错，等找到女朋友之后大家再要一起到小樽来玩吧。”黑田界人说道，他就是剑道部五名正选中从未出现过名字的那一个。

“你这家伙，又在炫耀你的女朋友是吧！”三桥良马笑骂道，没错，之所以一直没说出他的名字，是因为这家伙是一个拥有女朋友的可恨之人。

“哈哈哈哈，拿下全国剑道大赛的优胜后，你们也会更加受欢迎的。”黑田界人笑道。

“那么下一站就前往熊五郎拉面吧！”北条京介做出最后决定。

“好厉害！”X4

霓虹人对于拉面的喜爱，是外国人所难以理解的，就算是生活在以拉面出名的地方，他们去到另外一个地方以后依旧会兴致勃勃的去吃另外一家有名的拉面。换一种说法，就算是穷到什么名胜都没有的地方，都一定会有一家传承了几十年的拉面店。

就像这家门口立着一个带着兜里的霓虹棕熊牌子的店铺，北条京介知道他家绝对不会是因为拉面里面有熊肉是什么的所以叫这个，肯定是因为创始人叫熊五郎！

不过近点以后，看着墙上的介绍，北条京介再次被打败了。

不是创始人叫熊五郎，而是他家熬制的汤底连喜欢吃鱼的熊都吸引来了，然后创始人给那只熊取名为熊五郎。

用数十种鱼干熬成的汤底呈澹澹的棕色，清澈透亮，能看清下面整齐排列着的拉面，深红色的叉烧充分吸收了汤汁的精华，微微泛着油光，看起来好像一咬就会爆浆一样。葱花无序的飘在表面，不需要闻就能感受到那股独特的味道。

很好吃，丝毫不亚于北条京介跟樱良她们在银座吃的那家登上拉面之神杂志的店。

人均吃了两大碗后，五人走出拉面店。

“接下来吃什么！？”畑吾郎问道。

“当然是北海道特产玉米和土豆了！”稀咲铁太左手推了推闪过一丝寒光的眼镜，发出冷冽的声音。

……可是早上的奶油炖菜里面不就都是新鲜买来的土豆和玉米吗？北条京介两只手都提着一大袋速食装的熊五郎拉面，心里吐槽道。

不过他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出来玩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稀咲这四个笨蛋虽然脑袋不好用，但一起吃碗面之后一起放肆的打嗝意外的愉快。

逛吃逛吃，就算看起来最像会对艺术小镇之类景点感兴趣的稀咲铁太也把那些地方从计划单上划去了，一行人愉快的从中午吃到了晚上。晚上回家吃晚饭后，又出来到一家北海道鱼万的海鲜店吃起了宵夜。

“都放心的点，就算带你们在这里吃一个月都不会影响我的钱包的。”

在老大说出这句话后，本就看着鱼缸里鲜活的帝王蟹雪蟹流口水的畑吾郎等人立刻走到老板身边报起了菜名。

“真开心啊。”

稀咲铁太早就已经点好了菜，此刻跟北条京介一起坐在座位上，看着闹腾的三个伙伴，脸上满是开心的笑。真好啊，在追随大哥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纯粹的友谊，能跟朋友们一起到霓虹的最北边一起畅快的大吃大喝。

“现在还想要做什么全霓虹最坏学生吗？”北条京介揶揄道。

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自己大哥，稀咲铁太没好气的说道：“那不是总长你的位置吗？我只是您的军师啊。”

“你这家伙。”无手的恶魔大人扶额。

随即，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大选购回来的畑吾郎等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在本就是喝酒的地方，气氛都很热闹，也没人在意他们的吵闹。

一顿宵夜吃了二十万日元，要不是北条京介已经成功脱贫的话，这一顿就能让他交不起东京公寓的房租了，不过现在的话，小意思了。

完全兴奋起来的畑吾郎甚至提议要喝小樽特产田中酒造售卖的清酒，让北条京介没想到的是就连稀咲这个只要闲下来就抱着法律典籍研读的家伙居然也蠢蠢欲动。

至于说商店不会售卖给他们怎么办？只能说办法总比困难多。最后北条京介从自动贩卖机买了五罐石榴可乐丢给他们，再押送着这群不省心的手下来到了小樽运河边。

这种河边除了适合情侣散步，几个好兄弟一起坐在石凳上吹吹海风也是舒适的。

不远处运河跟石狩湾连接的地方，看着海水不断涌入运河，几人都没说话。北条京介猜想，可能他们都在感慨青春吧。

“真想跳下去游个泳啊。”

“是啊，说不定还能抓到帝王蟹。”

“还有柳叶鱼。”

真是一群笨蛋，喝可乐都能醉成这样的吗？

接下来的一星期，北条京介带着几个部下白天跟着自家爷爷到牧场去干活，傍晚开始就在小樽闲逛起来。

“大哥，我真的还能继续干活的！”

千岁机场，畑吾郎等人拖着行李箱依依不舍的说着。

“快滚吧，我家的牛最近没有想死的欲望。”北条京介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能够卖几百万的顶级白老牛在一个星期内就被这群混蛋给吃了一头。

“东京见，大哥。”稀咲铁太说道。

“嗯，你假期也稍微放松一点，都年级第二了，没必要那么拼。”北条京介拍了拍头号小弟的肩膀，心里想着下一次考试要不要稍微放放水。

“……”

目送白色的飞机划破天空，北条京介也转身打算返回小樽了。至于那架飞机是不是部下们乘坐的，那重要吗，难道他这个当大哥的还要在这里苦苦的等着小弟上天不成。又不是美少女！

北条京介还能待在老家的日子其实也不长，本身这个假期就只有一个月多点，一个星期后的八月中旬他就得返回东京去陪英梨梨参加夏CM，还有赶紧继续画《一拳超人》。在离开东京的时候他只有跟英梨梨赶制出两期的内容，现在也差不多耗尽了。

回到小樽后，北条京介带着从东京买的礼物来到了姑妈家，也就在开设意大利餐厅言叶之庭的那个亲戚家。白吃白喝那么久，回了老家可不得好好拜访一下么。

带的礼物是银座特产名牌化妆品还有他的漫画单行本，如果可以的话他是不想送的后一个的，不过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

“呵呵呵，京介真是不得了，才国中就赚这么多钱了啊。”一番寒暄之后，姑妈宫城修子笑着说道。

“一是运气好，二是多亏了朋友的帮助。”某人照例谦虚。

“唉，孩子他爸，你说我们言叶之庭要不要弄一个《一拳超人》的主题？”

“不行，这种漫画跟我们餐厅的受众几乎没有交叉。”表姐宫城丰子丝毫没给自己母亲和表弟面子，一口否决。

“呵呵呵，京介你别在意，丰子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姑父宫城贵之打着圆场。

“没关系，之前我就跟表姐接触过，我还挺羡慕她这样严谨的性格呢。”就算是上次被表姐压低了奥寺学姐配方的价格，北条京介都没有过埋怨，毕竟这是正经生意。对于白吃白喝的自己，那个表姐可是没有丝毫的介意。

又是寒暄了一阵，北条京介就带着一大包的乳酪制品告辞了。宫城家的牧场可就比他们北条家大多了，那个全自动喂奶机器他也如愿的看到了，真的很神奇。

回到家以后，北条京介过起了充实的生活，早上跟着爷爷和父亲到牧场劳动，中午到一家小作坊学习制作玻璃，晚上陪着家人看电视聊天，还有记录奶奶的菜谱。

小樽别的不多，就是制作玻璃的作坊很多，每家都可以自豪的宣称半个百年老店。北条京介学习的这家八木硝子馆是他爷爷的朋友开的，北条京介本来还想给一点学费或者耗材费，但是被名为八木一正的老爷子拒绝了。

“老头子我这件工坊本来就不产生盈利，雄一家的孙子想来跟我学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愧是能跟自家那个长得像土匪头子一样的爷爷成为好友的人，八木一正留着一头放荡不羁的长发，只有在来到玻璃制作车间的时候才会好好地用头绳束起来，其他时候都是散开来。

八木老爷子的儿子孙子都搬到了札幌工作和生活，妻子也早早离世了，每天做一点玻璃玩意儿，再到小樽运河边散散步就是他的日常了。北条京介的到来对于他来说可能最大的意义就在于以前是跟无感情的玻璃和熔炉说话，现在换成了刻苦好学说话还好听的帅气小伙。

“我们把玻璃称作硝子，其实是从隔壁的国家学习来的。”燃起熔炉的时候老爷子慢条斯理的说着。

“假水晶用药烧成者，色暗青，有气眼，或有黄青色者，亦有白者，洁白明莹，谓之硝子。”

北条京介心里默念，既然认识了硝子，他又怎么可能不去了解一下呢。不过他也没说话，只是搭手帮老爷子把熔炉的金属盖子打开，笑着听着老爷子用北海道口音的话背着这一句汉语。

“原来如此。”

“以前的小樽都是制作玻璃灯罩和漂浮球，鱼漂这些实用品，等到渔业没落之后才转而开始制作一些工艺品。”

八木老爷子从储存硅砂的器具里舀出一大勺硅砂来，向北条京介讲解了玻璃形成的原理，化学满分的某人一脸严肃的听着，接下来可是要制作给樱良和硝子她们的礼物，马虎不得！

“不过老头子我对工艺品可没什么偏见，这种亲手制作出那么美丽的东西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等待硅砂和氧化镍融化的时候，老爷子带着北条京介到墙角的展示架面前欣赏起他的作品。

早就提前到北一硝子和大正硝子这些着名玻璃制品店考察过的北条京介惊讶的发现，这个八木老爷子还真是喜欢做玻璃啊。从彩色玻璃灯罩到玻璃笔，玻璃玩偶，店里有的他这里都有。

老爷子用精瘦的手臂拿起一个蓝绿色的杯子递给北条京介，示意他对着屋顶的灯看一看。

白色的光线在玻璃杯里尽情的碰撞着，让本就晶莹剔透的杯子显得更加璀璨，高低错落的蓝绿色光透过杯面散发了出来。

“漂亮吧，那叫富士山杯，是江户硝子的得意产品呢。”

看着双眼被玻璃蓝绿两色填满的北条京介，老爷子得意的笑着。

“富士山？是因为倒过来像一座山吗？”某人依旧没有放弃搞懂霓虹人的取名思路。

“哈哈哈，不是不是。”老爷子笑着打开一旁的冰箱，拿出一瓶梅子酒，随意擦了擦杯子就倒了一满杯。

“看，现在杯底是不是出现了一座富士山了？”

只见厚厚的杯底赫然出现了一座和酒液有着相同颜色的富士山，山顶还用磨砂工艺做出了积雪的感觉，看起来确实让人忍不住想多喝两杯。

心里默默扣六的北条京介脸上带着惊叹的笑鼓起了掌，这让八木老爷子更加开心起来，一口就把杯里的酒给喝光了。

“那你想做这种杯子吗？”

“不想。”

他要送的都是美少女，这种一看就很适合用来喝酒的被子直接被他pass了，容量也小到不行，一点也不符合他“多喝热水”的美好祝愿。如果是送给真树大哥还有鬼冢他们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人一套，不过那个之后到商店里买就行了。

“那这个呢？这是切割出来的图桉。”老爷子又举起一个杯子，这个杯子上同样凋刻着一座富士山。

总感觉那些切割的痕迹不利于盛放热水啊，而且为什么都是酒杯款式呢？某人再次摇了摇头。

“八木桑，我想要做的是那种能装热水的大杯子，形状圆润一点最好。功能上的话要可以装热水，防摔，砸到脚趾也不会太痛。”

“……”正兴致勃勃举起下一个酒杯的八木一正动作一顿，转过头来看向这个没礼貌的后辈。既然如此的话你为什么不选择纸杯呢？

“是要送给女生吗？”好在老爷子人情通达，立刻就想明白了。

“是的。”

“是恋人吗？”

“哈哈，都还暂时不是。”北条京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一个都字把老爷子再次弄得沉默起来，好在炉子里的硅砂都融化了。老爷子抬起一根钢管开始认真的教起北条京介制作玻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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