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行边荒

九天十地宇宙，无量天玉京山，紫霄宫道场之中。

何暮端坐道台之上，双眸紧闭，但面上却带着些许笑意。

方才，何暮以一点灵光，跨越无尽距离与石昊交流，安排了其之后一段时间的修行道路，亦指点了后者近期的修行。

未来的荒天帝，如今果然还只是一个少年，有着孩童一般的心性，亦有种少年的义气。

一通“胡搅蛮缠”与“康慨激昂”下来，倒让何暮觉得颇为有趣，他的嘴角边，也不自觉流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虽然，何暮常年修心，心境修为甚高，可保全自身人性，不被道性与神性所侵蚀。

但到了他如今这个层次，终究是有些“高处不胜寒”的，除了同级别的强者，世上已经少有什么能触动他的心弦了。

甚至，作为半只脚踏入准仙帝领域的无上人物，便是仙王，现在能在何暮心中掀起的波澜，也是越来越小了，总有一天，恐怕王者也不能触动何暮的心。

可石昊，却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例外。

作为未来的天帝，走到大道尽头，甚至超越大道而存在的禁忌人物，在何暮的眼中，石昊是很不同的，他有血有肉，比之一般的仙王都要更加的真实，也更能让何暮的心中有所触动。

因此，何暮也会选择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来对待自己这位弟子。

在与之交流的时候，何暮的人性是被放大的，而神性面孔则被无限压制了，这让何暮更像一个真正的“人”，两人的相处，也如同凡俗之中的一对师徒，亲密而自然。

……

关于石昊未来的修行道路，何暮是不欲太多干预的。

虽然后者不知自己为何可以逆回乱古，更不清楚，自己分明改变了所谓的“历史”，为何却不会引来岁月长河的反噬和历史的修正。

但他还是有一种预感——

关于石昊自己的修行之路，关于“以身为种”和“秘境法”，还是需要他靠自己一步一步踏出，自己最好不要去扰动这段历史。

荒天帝的道，必须由石昊自己一步步走出。

因此，如仙古小世界之行，南海紫竹林之旅，北海石林的终极试炼地，以及未来的边荒帝关，他终究都要走过一遭，才算真正的圆满。

不过，何暮却觉得，哪怕自己不可以影响石昊踏出自己的道，也可以引导他，更快的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加速这一进程，并不会影响历史的进程，改变既定的结果。

如何暮在那法相之中，就留下了大量的道与法，甚至包括六道轮回天功、真龙法、真凰法这等无上传承，也包含了他改良过的仙王级九秘，更适应乱古的体系，逆天程度绝不亚于十凶法！

而这些，随着石昊进入仙古小世界，并且修为逐渐进步，都会一一解开禁制，帮助石昊提升底蕴。

当然，何暮留下的法相，自然不会只有传承之用。

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何暮都不会清闲，如边荒、仙域、葬域，他都是要走上一遭的，与异域的诸多因果，日后也要清算，再加上自身的修行，他不可能时刻跟在石昊的身边。

而那识海法相，除了其中有何暮与仙古近乎全部的传承，本身还是一个效果极其强大的悟道加速器，比悟道古茶树的效果都不差，不仅可以助力参悟大道，亦可加速法力流转，神异至极。

除此之外，那识海法相之中，还蕴含着何暮留下的三道攻击，等若一件禁器了，只是三道攻击的威力各自不同罢了。

其中，最后也是最强的一道攻击，几乎等同于何暮亲临，打出的一击，仙王巨头都可重伤之，无上巨头之下，绝对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在，只有同位帝光的至强者，才能无视那一层次的攻伐。

这也算是何暮为自家弟子留下的一些后手吧，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希望石昊在日后被什么阿猫阿狗欺负——

既然定下了师徒名分，哪怕石昊未来是天帝，是祭道之上的超脱者，他也永远都是自家孩子，只要一天不曾叛离师门，欺师灭祖，就容不得他人指手画脚！

当然，这一切，何暮自己都是不曾告诉石昊的，毕竟，他既然不希望石昊打着自己的名号一路横行，自然也就不希望石昊因为着自己给予的底气而到处“浪”。

只有日后时机已到，他的遗留和后手才会各自展现而出。

……

此刻，将对于石昊的关注收回之后，何暮转头，看向了边荒之处，帝关所在的方向。

或者，更为精确的来说，何暮此刻看着的，是边荒帝关之外，那座更为古老与熟悉的所在——

原始帝城！

先前渡劫的时候，何暮就已经有感知了，那座城中，应当与原时空一样，只剩下边荒七王之中的最后一位，依旧在那里苦苦镇守着。

其余的六位仙王，早已陨落在仙古覆灭的那一战中，哪怕是仅剩的仙王血肉，都化作了原始帝城抵御异域大军入寇的能源，日夜燃烧，为九天十地散发出最后的一丝光与热。

就连这仅存的最后一位，也早已油尽灯枯，几乎走到了生命的最尽头，随时可能陨落，与仙古纪元的战友们再相见。

这对于那最后的王者来说，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但对何暮来说，却是一个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悲剧！

昔日的边荒七王，同样是曾经聆听过无量天主教诲，被何暮元神化身所看重的晚辈啊！

而且如今，昔日荣耀的七大心仙王族群，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污蔑为“罪血”，在边荒，有功之臣居然受着最不合理的对待，对于何暮来说，他心中这样这样一句话——

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此，何暮的眼神都变得冷冽了一些，其中隐约有杀机涌动，只是很好的被控制住了，并没有流溢而出。

毕竟，仙王杀机毁天灭地，可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但不管如何，既然他以无量天主，九天领袖的身份降临于此世，那这样的不公，这样的冤屈，就必须被彻底洗刷！

一念至此，何暮起身，接着在虚空之中一步踏出，就向着九天十地的边荒之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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