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九婴之威,一人敌万军
楚子航拔出了村雨,一把闪烁着凌厉锋芒的妖刀,黄金童中倒映着血色,今日,与死亡起舞。
纵使白袍死侍们再无畏,爪牙再锋利,也挡不住楚子航燃烧的怒火。
火焰升腾,寒冰烁烁。
雨水蒸腾起了雾气,又化为细小的冰颗粒,为楚子航开辟了一片独特的领域。
楚子航背负着剑匣,一马当先的直接杀出了石制刺猬壳,汇入了白袍死侍的潮流,尽情发泄。
紧随其后,赵恒提枪杀来,每一枪刺出都有岩石随之生长,在他的两边开出一条道路来。
零则是站在刺猬壳上,警惕着两人的空隙,防止有白袍死侍从两人死角处钻出来。
三人合力开出了一条混杂着黑色血液的大道,笔直的向着死侍们背后的宫殿铺开。
“神说:入我国者,为我子民。”
雨中升腾起一道刺目的亮光,随即响起一道宏大的声音。
这声音响起,就连本应该没有意识的白袍死侍们也停下了攻击,神色虔诚的看着那道白光。
犹如朝圣的信徒,奋不顾身的就要投身到神的光芒之中。
身为开路先锋的楚子航手握着村雨,眼睛眯起,先是扫过前方停止攻击的白袍死侍,再望向水雾之间若隐若现的人影。
他没看见具体的人影,但他知道,背后装神弄鬼的家伙最终还是出来了。
在这充满历史气息的广场之上,重续古老的战争。
随着声音的落下,白袍死侍们转身再次紧盯着楚子航。
一层微弱的血色光芒萦绕在他们的白袍之上,就连他们的黄金童也染上了这诡异的血色,一股暴虐虔诚在眼中融化不开。
很难想象,生物的眼中,暴虐的情绪可以跟虔诚组合到一起,但现在呈现在楚子航面前的就是这样。
这让他联想到了狂信徒,只有那些教会的狂信徒才会有这种眼神,面对异端。
他们就是侵入神国的异端,是不属于这片神国的子民,而这些白袍死侍就是神国的守卫,誓要将他们阻拦在神国之外。
楚子航没有说什么废话,他也没有必要说,一切尽在刀尖。
村雨划开了雨幕,黑红色的血液随之起舞。
一切仿佛如常,但事实并不是如此。
楚子航难得的感受到刀尖传来的阻碍感,就算是锋利如村雨,此时也是要多费点力气才能划开死侍们的皮肤。
白袍死侍们身上散发的血色光芒,那并不单单是他们狂信徒的象征,似乎还具有着增强实力的效果。
鳞片更加坚韧,利爪更加锋利,体能更加优秀,相比于一开始的白袍死侍,整体算是增加了0.1~0.2。
至于有无削弱,光看意识,本就不多的意识没有什么减弱的方面,还能指望傻子更傻吗?
前进的势头一下子被遏制住,楚子航不得不小心的应对这些强化后的死侍们。
“王之侍?”
言灵王之侍,处于释放者的领域内,被他选择的同伴会得到短期的体能强化,这种强化的效果上限能达到人体的极限。
瓦特阿尔海姆研究所曾经对被‘王之侍’强化的个体进行过检测,他们的内分泌系统在短时间内被大幅地提升。
尤其是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心跳和血流速度都有明显的提升,大脑中内啡肽和多巴胺也会加速分泌,这令他们对疼痛的感知明显下降,最极端的情况下强化后的个体甚至会暂时失去所有的痛感。
进攻性和破坏性也会有着明显的增强,但通常不至于达到不辨敌我、疯魔或者残酷杀戮的地步。
在各种提振战斗力的言灵中,是较为温和的。
该言灵也可以作用于非人类目标,例如纯血龙类甚至野兽,但纯血龙类因为本身的大脑和体能已经被开发到极致,所以效果有限。
该言灵有一定的控制效果,对中立和善意目标使用,会令目标本能地服从释放者,但对有些强烈敌意的目标无效。
是战场上非常有效的能力,该言灵的持有者中,不乏能够提振整个军团的士气和战斗力的。
后遗症,被强化的个体事实上被透支了体能,在强化结束后会有数日的衰弱状态,短时间内多次被强化则有猝死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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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跟现场的情况有点不像,白袍死侍们不可能在王之侍言灵下提升这么多战斗力,上次在大厦里,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增幅,是因为被增幅对象全是人类。
深刻体悟过王之侍增幅后人类的强度,楚子航觉得,现在对面使用的言灵应该是王之侍的进阶,拥有着更加恐怖的增幅。
“赵恒,零,离我远点。”
看着浩如烟海的白袍死侍,楚子航眼底的精光大绽,想必这一波全部葬送在这里,背后的主使者应该也会头疼很久吧。
村雨归鞘,楚子航把手搭在背后剑匣中剑的铁链上,瞬间就拔了出来。
那是一柄环首古剑,此时却残破不堪,只剩半尺锈迹斑驳的剑身。
没有让人迟疑太久,剑首上的青铜锁链飞速的缠绕上楚子航的手臂,肉眼可见的用力。
这是断龙台,华夏周家传承久远的底蕴,是这个家族最大的底牌。
至于为什么周家肯把这种武器借给外人,那是因为这把武器也不是周家的,它,是具有自己的生命的!
“九婴前辈!”
这把斑驳的古剑响应着他的声音,发出了自己的怒吼,那是自远古而来的巨龙的怒吼。
刹时间,天地为之一静,就连那些没有心智的白袍死侍们也停留在了原地。
前方的是王,没有人敢对王挥刀。
龙族是一个阶级森严的族类,他们的身份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很少有能逆天改命的存在。
毫无疑问,其他非龙族的拥有龙族血统存在,那就是这森严阶级的最底层,死侍毫无疑问就在这一阶层。
他们缓缓后退,为王的降临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神说:那颠覆国的王,是无有王冠之重的王。为我而战吧,迷途的羔羊。”
银白色的光芒通天彻地,紧接着,白袍死侍们身上萦绕的血色光芒越加浓郁,直至黄金童被一层血色蒙盖。
“吼!”×N
无数道怒吼响起,白袍死侍们彻底化身为了疯狂的野兽,遗忘了荣耀,也遗忘了血脉中的威严。
血肉,新鲜的血肉,那是枉死之人对生者的恶意。
“神?一群可笑的可怜虫!”
黑暗的天穹上睁开了一只赤金色的眼睛,很显然这句话是它说出来的。
楚子航抬头看向身后的天空,赤金色眼睛之后,数不清的眼睛在背后的天空中睁开,有的是少年,有的是老人,有的眼睛婉约灵动像少女,有的眼睛修长妩媚透出魅惑的气息。
无数只眼睛组成了巨大繁复的花鬘般图桉,布满整个天空,空隙之间又有无数更小的眼睛睁开。
如果是密集恐惧者患者看到,估计此时早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楚子航只觉得自己推开了一扇隐秘的大门。
那些眼睛亘古以来就在凝视着地球,只是人们从不曾察觉,始终在被观察,如同透明箱中饲养的蚂蚁。
天空里回荡着巨大的声响,像是千万人在同声说话,他的脑海中回荡着轰雷般的巨声,声音大得好像能震裂他的心脏。
他的心突突地狂跳,泵出的鲜血感觉能挤爆他的天灵盖,视网膜严重的充血使我所见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血红色,血红色越来越重。
楚子航听不懂它们的语言,也不知道它们是否在商议谁的命运,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地浮在水中等待。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拔出断龙台,没想到这把历史悠久的炼金武器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须臾之间眼睛们又都闭上了,世界重归寂静,只剩下最初的那个巨大的眼睛。
“血统?卑劣的玩具。”
宏大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响彻,透露出主人对所谓的血统的不屑。
“去吧!带着我的剑!带着我的战场!”
楚子航感受不到剑首铁链的束缚,反而感觉断龙台如臂使指,说不出的贴合。
他重重一踏,落到地上的雨水瞬间被冻结成冰晶,就像一片完美的雪。
以这片雪为起点,巨大的冰块层层叠叠翻涌起来,气温骤降,狂风暴雪,瞬间就扭改了暴雨的天气。
靠的最近的那些死侍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变成了冰凋呆立在原地。
黑色的血是冷血,没有一丝热度。
站在不远处的赵恒和零,对此时的楚子航惊为天人,下意识的又往后撤了一下。
这是个明智的决定,不然在刚才的位置绝对要被卷入楚子航的攻击范围之中。
楚子航已经颠覆了混血种们对言灵的研究,所谓威力越大领域越小,在现在的楚子航面前就是邪论。
他们看见楚子航手中的斑驳断剑豪光大闪,原本古旧锈老的剑此时焕然一新,明亮的就好像是炭火,可惜只有半截剑身。
楚子航手握着断龙台,他忽然觉得他握着的并不是一柄断剑,而是一柄刚刚出炉尚未来得及淬火的利刃。
这柄剑虽然失去了半截剑身,但它作为‘剑’的概念还是完整的,那是这柄剑的‘心意’。
同理可得,人也是这样的吧,只要心不死,没牙的兔子也能变成剑。
他用力的挥出一剑,数十米长的剑风把弥漫的风雪切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从口子里可以看到风雪之中的一角,白袍死侍们被拦腰斩断,黑色的血也被凝固成冰块挂在失去的半身上。
但这还不够,浩如烟海的白袍死水此时也只是失去了一滴海水,楚子航必须要把这片大海给蒸干。
楚子航背后的冰面裂开,旋转的水柱如同怒龙那样升起,一条!两条!三条!
它们瞬间凝结成冰又瞬间解冻,在他的背后夭矫起舞。
四条!五条!六条!眼睛的声音在楚子航耳边回荡,它在告诉他这些龙形水柱的秘密,那是古龙意识的碎片。
在太古的年代那条龙曾经独步在北狄的凶水之中,发出婴儿般的尖利嘶声,它哭一声,凶水就冰封,再哭一声,凶水就化为熊熊燃烧的火河。
在更久远的年代,它弱小的还不如龙族五代种,却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往上爬,直至创造了堪比龙王太古权限的言灵——大真言术·九婴。
世界之间的桥梁被打通了,神话中的东西在楚子航的眼前变成了现实,他看到了远古的神话。
七条!八条!九条!楚子航终于完成了这个八爪鱼般的东西,狂龙们围绕着他盘旋呼啸,他高高跃起,举剑过顶,断龙台在九龙的簇拥之下斩落。
九条水龙同时燃烧起来,它们发出尖利的呜咽声。
冰与火在空中缠绕,世界在冰封中燃烧,又在燃烧中冰封,这就是堪比龙王们太古权现的超级言灵!
九条龙影随着断龙台落下,漆黑的广场瞬间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站在这片世界的中心,楚子航扫视着四周,只见那些浩如烟海的白袍死侍们,此时全都不见了踪影。
不死的怪物,原来只是相对的不死。
在大真言术·九婴的能力下,他们就像是锅里面的水,没有任何反抗和挣扎就人间蒸发了。
“咕冬。”那是口水咽下去的声音,在此时白茫茫的世界中是多么的突兀,楚子航望了过去。
是那个给白袍死侍们施加增幅的混血种,白袍红十字,一切都说明了他的身份,他是所罗门圣殿会的人。
他在这恐怖的言灵下幸运的逃过了一劫,此时正战战兢兢的站在另一边,眼神之中无比的惊恐。
楚子航缓步踏了过去,却如同敲着名为天地的大鼓,每一声落地声都让这位骑士心脏狂跳。
直到楚子航来到他的面前,这位之前还意气风发的指挥着浩如烟海的死侍大军,此时已经魂飞魄散。
他死了,活生生的被吓死了。
楚子航扛着断龙台,如若无人之境的闯入了他身后的圣殿,去执行着那与某人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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