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优雅之剑

楚子航手腕翻转，将手中的竹刀斜劈，格挡住了路明非这一击上挑。

“啪！”

剑刃交错，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两柄竹刀呈十字架在一起，持刀的双方都在这一瞬之间互相打量对方。

路明非透过楚子航深邃如海一般的墨色眼瞳，从他的眼底感受到了浓郁的宿怨，仿佛有个倔强的死小孩，在大雨滂沱的夜里，一个人绝望无助的呐喊，充满了悔恨与不甘。

路明非无法想象他究竟遭遇过怎样的悲伤与绝望，才能让这么一个年轻人，拥有如此坚定与决绝的信念，就像他斩向自己的刀刃一般，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似乎要斩断一切悲怆、木已成舟的过往。

楚子航也透过路明非漆黑如墨的眼瞳中，感受到了一股古老的韵味，仿佛是从上古世纪开始，他就已经存在。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神秘的让人想要忍不住的深入探寻，探寻他不可触及的眼底，究竟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

楚子航从未见过这样一个沧桑的少年，沧桑的仿佛活了成百上千年，犹如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古老神明。

他们用竹刀相互借力弹开，然后再由楚子航发起示现流的猛攻。

路明非并没有与楚子航硬碰硬，他采取防守的措施，以巧妙、优雅的姿态将楚子航的攻击全都轻松化解，似乎在楚子航的迅猛进攻下依然显得游刃有余，仿佛就像是剑道场上的优雅舞者，形态与姿势优美且潇洒，剑道的观赏性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剑道场上的围观群众顿时瞪大了双眼。

什么鬼！

气氛为什么如此诡异！

路明非这剑法怎么耍的这么帅！

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镜心明智流吗？

“路神人用的是镜心明智流吗？”

“那是什么剑术？”

“为什么看起来会是如此的优雅！”

终于有人忍不住，频频开口问道。

那位内行人“懂哥”头上的冷汗就没停过。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失声解释道：

“路神人的步法与姿态无疑是镜心明智流，它的核心要素讲求的是动作上的“位”，即姿势与形态，是一门艺术性与实用性并重，但更偏向于艺术性的剑术。”

“千万别因为它的剑招华丽而小看它。作为幕府时期热门剑道流派之一，在那个动荡的时代里，光讲求艺术性的剑法是无立足之地的。因此，在实用性方面，镜心明智流也不输于其他流派。

“它在江户时期的道场，位于江户南八丁堀，名为士学馆，是江户三大道场之一，流派代表人物为幕府末期，三大剑客之一的桃井春藏直正，曾经被称为“刽子手以藏”的冈田以藏，以及土佐藩士武市半平太瑞山都是镜心明智流的高手。”

经过内行人懂哥的详细描述，围观者也对路明非使用的这种，名叫镜心明智流的华丽剑招，也有大致的了解。

他们看着场上那位与楚子航身影交错、打得有来有回的少年，心中顿时滋味难明。

没想到路神人不仅博古通今。

竟然连剑术也极为了得！

实在是文武双全的奇才！

他似乎就像是一只蛰伏在渊的巨龙，隐藏已久，只需一瞬间便可惊艳世人。

苏晓蔷的美眸中秋水泛滥。

没想到他，真的会剑道！

而且，他用剑的样子……

好帅呀……

陈雯雯朱唇微张，看着场中挥洒汗水的少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采。

他真的是那个曾经只会在自己身边鞍前马后的舔狗衰仔吗？

他看起来，真的好优雅、好潇洒……

陈雯雯此刻深切的怀疑，自己是否从未正眼瞧过他？

赵孟华脸色无比难看，他死死的盯着场中与楚子航剑影交错的少年，他想起了之前在班上的“豪言壮语”，突然有些冷汗直流。

当时要是真的跟他发生了冲突……

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忽然，剑道场上的楚子航，他的攻击频率开始骤然加快，每一次斩击似乎都要比以往更加迅猛，力道之沉，仿佛是要斩断一切阻碍他剑刃的事物。

他似乎放弃了所有退路，就像是一只挣开了枷锁的猛虎，对路明非发起了急风骤雨般的猛攻。

“如果你的剑术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场对决的胜负已经昭然若揭了。”楚子航在猛攻中冰冷的说道。

围观者眼见路明非有些疲于招架楚子航的攻击，都以为路明非快要不行了，于是有不少赵孟华这样希望路明非出糗的人，在那里纷纷拍手叫好。

内行人懂哥倒吸一口凉气，解说道：

“嘶……没想到楚师兄对剑道的造诣已经臻入化境，居然是神道无念流！”

“神道无念流？”迷茫的围观者疑惑道。

懂哥解释道：

“不错，正是神道无念流，它的精髓在于一个“力”字，是一种偏向攻击性的剑术，比较注重的是，格斗时的实用性和压倒对方的气势与力量。”

围观者恍然大悟。

原来楚子航开始正式用这种名为“神道无念流”的剑术发起猛攻了。

而且正在使用“镜心明智流”剑术的路明非开始有些逐渐吃力，似乎要招架不住了。

懂哥神色焦急的补充道：

“如果路神人还是用镜心明智流来对付楚师兄的话，不出三分钟，他就会因为抵挡不住楚师兄的狂猛进攻而落败！”

懂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相较于其他想看路明非出糗的人，他更希望这场精彩的战斗能持续下去。

真希望路神人还有什么别的招数！

“呵呵，果然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赵孟华在一旁阴笑着嘲讽。

苏晓蔷闻言，一扫在路明非身边小女人的姿态，立马恢复成了“小天女”的模样，盛气凌人的对赵孟华讥讽道：

“赵孟华，你这么能耐，你怎么不上去和楚师兄过过招？”

赵孟华面子有些挂不住，他死鸭子嘴硬：

“我要不是不会剑道，哪还轮得到他路明非上去发光发热？”

苏晓蔷鄙夷的嘲讽道：

“呵呵，煮熟了的鸭子，肉烂嘴不烂！”

“懒得跟你们女人磨叽。”

赵孟华撇过头，将苏晓蔷置之不顾。

现在他更感兴趣的，是楚子航什么时候能击败路明非，好让路明非失败出糗！

突然，剑道场中的路明非开始转变剑法和招数，他不再闪躲，而是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竹刀，与楚子航厮杀在了一起。

“变招了！路神人变招了！”

懂哥有些兴奋的喊道：

“竟然是中条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