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今夜无事,勾栏听曲【求追定】

出了老笔斋。

宁缺的笑容立马就收敛了。

勾栏听曲!?

不错,他是要去勾栏听曲,但与勾栏听曲并不冲突,是他还要去再杀一个人。

一个与当年将军府灭门惨桉可能会有关的人。

一个他的好兄弟卓尔追查到,并才把消息才送给他,没过几日,就已经送了命的人。

宁缺并不知道。

卓尔之死,到底是不是与这个消息有关。

但他是亲眼看到卓尔的尸体,从自己老笔斋的面前,被一群皇城军士给拖走的。

当时他特别恨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之前卓尔来求助时,自己会不在家。

为什么自己明明从边关,返回皇京,是来报仇的,却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时玩伴,死于自己跟前,自己却不能有任何的作为。

血海深仇。

将军府的满门被杀。

卓尔的全村被屠。

如今,又还要再加上卓尔。

都是因为弱小,弱小才是原罪,宁缺发誓,一定要变强,变强,只能变强,才可以报了这些血海深仇。

“来的太晚了。”

“是啊!”

“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

一个穿越者,又岂会不知道系统。

如果是十三年前,最好是十七年前,从他自出生之日起,系统就已经伴生了,那么,还会再出现林家将军府的惨桉吗!?

即便是早几天也好啊!

早几天,或许,卓尔也就不用死了。

“张贻琦。”

“这个人是清水司的大臣,十三年前,当时还是御史的张贻琦,根据卓尔死前所送来的消息,此人,便参与了当年林家将军府灭门一桉。”

“那就从他开始好了。”

“系统。“

“这一次,不用你的帮忙,我希望我能自己来,你也不需要给我任何的提示,因为你若插手了,会让我觉得,我这十四年来的努力,统统他妈都是一个笑话。“

宁缺一边走了。

一边嘴角已经撅了起来。

他果然是骄傲的。

今晚的行刺,已成必然,可是明明知道危险系数会很高,可是宁缺还是拒绝了系统的帮助,他甚至于都没有想过,要在行刺之前,先举行一场献祭仪式。

那样把握也将会更大。

可是他拒绝。

理由,简单,因为做了,他将念头无法通达,他将无法给自己的过去十四年的人生,从死人堆里那不断爬出爬进的努力一个交代。

只有不假他人。

不依靠任何帮助。

亲手杀掉今晚这个张贻琦,并逼问出当年灭门惨桉的主谋与帮凶,他才可以真正的,挥手向过去十四年告别,并迎来真正的新生。

可如果失败了呢?

“失败了!?”

“那就让我死去好了,这么没用的废物。“

宁缺嘴角挂笑。

一脸洒脱。

果然不愧是梳碧湖砍柴人,就是很不一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拥有非同一般的勇气与自信。

红袖招。

长安城里的风月场所扛把子。

你要说是勾栏吧,其实也差不多,但比勾栏更高级。

红袖招老板简大家,当年也曾是红袖招的招牌会首,是风月场里的祖奶奶,数十年前,她曾经有仰慕过一个人,那是她的姐夫,一个叫柯浩然,被世人称为柯疯子的男人。

柯浩然是谁!?

这位是夫子的师弟,书院后山小师叔。

当年与宁缺一样,也是十六岁只身入长安,只因天资异常,乃人间万年来,雪山气海,唯一一个七窍全通之人,入书院,自悟浩然气,模拟昊天神辉,一剑入道破万法,倒骑一小黑驴,只身又出了书院,出了长安城,成为了书院天下行走,仅凭手中一柄青钢剑,打遍天下无敌,败尽世间一切强者,曾因心爱之人之死,单剑上荒原,灭魔宗,闯桃山,斩尽道门知守观,众多五境以上宗师,最终只因太寂寞,叹世间凄凉,登天与天一战,死于天诛之下。

在简大家看来。

宁缺的身上,同样也有着这样一种气质,与当年的那位曾只身入长安的故人,柯浩然柯疯子身上的那种气质,简直太像了。

两人都是同等的孤傲,两人也都是同样的才华横溢。

简大家一看到宁缺就非常喜欢。

甚至不惜吩咐红袖招的姑娘们,只要宁缺来了,就可以不用给钱,而且姑娘们还不能欺负了人家少年郎,逢场作戏可以,但绝不允许真刀真枪,这样的少年郎,不是红袖招的姑娘们,所能够把握的了得。

可怜宁缺。

去了红袖招都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却仍还是白斩鸡一只。

今夜,他又来了,熟门熟户的上了楼,找到了水珠儿姑娘,也还是老三样,喝一喝花酒,听一听曲儿,再聊了聊诗词歌赋。

宁缺今晚明显有事。

似水珠儿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在他的面前搔首弄姿,他居然也能够视而不见,一双眼睛只顾盯着楼下,这若换在往常,不能真吃,但起码也得暗自咽一咽口水吧!?

害的人家水珠儿姑娘,堂堂红袖招的头牌,还以为自己近日,已经魅力大减了呢,不断的冲着旁边的铜镜打量着,自己今日的妆容,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难道,是挡胸口的内衬提的太高!?

哎呀。

也没有呀。

就故意挺了挺胸,往身旁的少年郎靠了靠,好离得近一些,只差没送进嘴了。

只可惜。

白瞎了这两块大馒头。

少年郎竟然目不斜视。

来了。

宁缺神情一震。

勐地站起来,伸手就推开了身前的碍眼物,咦,怎么是软软的,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水珠儿姐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抬脚就往门外跑去。

只留下一个水珠儿姑娘,轻哼一声‘疼’,又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满脸的红彤彤。

“小郎君....咯咯咯咯....也不是真不开窍嘛,就是有些胆子太小了。”

“吃完人家豆腐就跑。”

捂住嘴。

又咯咯笑了起来,就跟一个小花痴似的。

而似这种待遇,也只有宁缺才有,凭着他的诗词,集合五千年集萃,又凭着他的瘦金体,即便是没有简大家的照付,那他宁缺,也仍还是红袖招所有姑娘们的心头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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