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龙蛇混杂之地

“其实，你口中的大人们并没有骗你…”

新垣渚小心地坐在酒井遥身后，克制地保持着距离，他向来以绅士自居，可不能让学姐觉得自己很猥琐。

酒井遥的摩托开得很稳，因为还在居民区，并没有开得有多快，两人正通过终端进行颅内聊天。

“嗯？你说什么？”

“我是说，城外的地区在某种意义上确实算得上炼狱，你的印象也并不是全错的。”

新垣渚坐在后排，观察着路边的店铺街道，感觉和记忆中的一些大城市比起来也差不多，实在不像是“地狱”该有的景象。

这附近的治安说不定比下城区的足立町还好。

“可是这里看起来，普通人能活的很好。”

“那是因为我们现在所在的金虎帮的地盘，金虎帮的大当家是个仁义之人，比较重视民生，所以你才能在这看到这样的风景。”

“？哈？”

你一个黑帮老大还讲起民生来了？新垣渚有些瞠目结舌。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之前说的也没错，在这些黑帮管辖的一亩三分地里，黑帮老大就是土皇帝。”

酒井遥语气平静地说着，在陈述一个事实：

“下面的人过得好不好，全得看当土皇帝的脸色，金虎帮管理得还算不错，但是下一个区域就不是这样了，”

“我们待会儿要经过另一个帮派的领地，而那个帮派是出了名的残暴，生活在他们地盘里的人…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那是什么帮派？”

“乌鸦帮。”

“啊？？！”

“怎么，你也听说过？”

“……”

新垣渚觉得非常意外：

“我可不仅是认识，之前还当过他们的外围成员，现在都还欠着他们帮派一笔钱呢。”

“你还欠帮派的钱了？你该不会已经上了他们黑名单了吧？”

“应该没有…吧，我是用以前的脑机借的钱，但那个脑机坏掉了，我现在用的这个是新的，还没有继承个人账号欠下的黑账数据，他们应该识别不出我。”

“......那还好，我可不想因为这个耽误做任务的时间。”

再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新垣渚发现周围的气氛和环境发生了变化。

肉眼可见的，人流量变少了很多，走在路上的人行色匆匆，没见到有几家开着的店铺，周围的建筑上满是涂鸦喷漆和被破坏过的痕迹。

“我们快要接近乌鸦帮的地盘了，金虎帮和乌鸦帮的地盘没有明确地划分开来，这片缓冲区域差不多算是分割线。”

“那些乌鸦帮的渣滓们，对外来人一般都非常‘热情’，绑票过路人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了，但是只要我们出示了这个，他们一般不敢招惹我们。”

新垣渚从酒井遥身后探出头来，看到她通过手环在摩托前方投影出一个盾牌中央印有手枪与武士刀叠起交错的标志——那是东保局的徽章。

没过一会儿，新垣渚发现周围多了几辆同行的摩托车，这些摩托造型怪异，一看就是那种暴走族的坐骑。

好几辆暴走摩托车朝着他们俩靠近，这些人没有戴头盔，花里胡哨的头发被吹成放荡不羁的模样。

他们用满是恶意的眼神地盯着新垣渚，桀桀怪笑着。

就在新垣渚以为他们要靠过来给自己一脚的时候，这群暴力摩托玩家又都突然分散离开了。

“别慌，他们只是确认一下我们的身份，外城区的黑帮一般情况下是不敢招惹我们东保局的。”

酒井遥继续埋头开着车，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反应。

新垣渚继续观察着周围，他们已经深入乌鸦帮的地盘，这里倒是和新垣渚对外城区最初的印象有点相似了。

附近显得比较荒凉，就像那些人丁稀少的小镇，空气中飘荡着萧索的气息，极少看到街上出现行人。

“我们的名头原来这么管用吗？”

“当然，因为凡是招惹过我们的黑帮都被灭掉了。”

“酷，话说这些黑帮难道就靠抢劫过路人为生嘛？这又能维持得了多久？”

“当然不是…你不能只看这条街表面，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更多黑暗的事情在发生着…你要真的想要了解的话，以后再用自己的眼睛亲眼去看一看吧，我说出来你也不一定会相信。”

“诶！等一下，这么说我欠的钱是不是不用还也行了？”

“……”

稳稳行驶的摩托突然歪了歪，酒井遥本来显得成熟深沉的语调顿时高昂了起来：

“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格局大点，OK！？”

即便是从终端合成音中新垣渚也听出了浓浓的鄙视：

“哼！东保局原则上并不怎么管员工是否会扯东保局的虎皮做大旗，事实上，外城区很多黑帮背后都有对策员的支持…”

“哈？”

“你没听错，对策员其实是和城外这些黑帮们打交道最多的‘城里人’，每一个对策员能够掌握的资源都是这些黑帮们趋之若鹜的，

和对策员搞好关系，黑帮可以获得更有价值的情报、可以买到更先进的武器装备、有时候还可以借刀杀人把对手灭了…

所以某种意义上，黑帮和对策员之间的合作还挺多的。”

“喔，难怪他们不敢招惹我们啊。”

“是这个道理，一般都是我们去招惹他们，对策员要做任务刷业绩的时候，一般的黑帮可挡不住。”

“所以你欠的那几个钱，他们肯定不可能还敢来找你要，但说不定会靠着这个纽带和你拉一拉关系。”

“当然，这些话你现在听听就好，我刚说的一切其实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黑帮和对策员的合作不少，但对抗更多！

现在聊这些，对于我们两个见习对策员来说还是太早了点。”

两人聊着聊着，摩托已经开出去很远。

这时新垣渚注意到前方出现了一座桥梁，但是在桥两端都有持械的“卫兵”守在那里。

“我们快到了，穿过这条桥就离开了乌鸦帮的领地，那条桥对面是【将军组】的地盘，也是我们的目的地。”

新垣渚认真观察着长桥两边的“卫兵们”，果不其然，都是些穿得人模狗样的混混，一帮身上扛枪的暴力分子。

“他们这是控制住了关卡要塞进行把守？真就割地而治了吗。”

“差不多，这才是大多数边缘地带的真实状况，不交过路费，他们可不会轻易放人离开…”

“嘟嘟嘟——”

隔着老远，酒井遥就开始嚣张地鸣笛，新垣渚看到有几个混混卫兵本来都开始嘻嘻哈哈架枪了，却被老油条猛拍了一下脑门，乖乖地去起闸放人了。

而长桥另一边的将军组看起来很有特色，人人都腰间佩刀，看起来就很专业。

但是在见到酒井遥投影出来的徽章印记后，也是利索地放人了。

正如酒井遥所说的那样，这些黑帮都很懂事，不敢阻挠背景通天的两人。

新垣两人没经什么波折就来到了目的地。

这么看来，这种f级的送货任务看起来还挺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