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我敬你啊,前辈(不知道叫什么篇完)
言律歌一直以为,弑神者和污秽之兽属于“普通的同归于尽”,于是发现污秽之兽的骨骸后,就在它附近寻找弑神者的遗体。
偏偏找了半天没找到。
他试着更变过系统目标,但是坑爹系统给出的任务还是让他挖坑挖坑挖坑……他放弃了。
最后,言律歌最后一气之下,把污秽之兽的骨骸整个翻了出来,这才在对方的肚子里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从这一幕中,言律歌大约可以想象到最后一战的场景。
弑神者和污秽之兽打得惊天动地,最后前者被后者一口吞了。弑神者不甘心,就在后者的肚子里闹得天翻地覆,硬生生从内部把污秽之兽弄死了。
但是和一般的故事不同,弄死了敌人之后,这位超凡者自己也没能从巨兽的肚子里出来,就这么咽气了,最终两具尸体一起在埋葬在了终年不见天日的亚空间里。
他死后,身上的灵气逸散,孕育了这个亚空间整整四千年,让一些小小的生命蜕变超凡,在他和巨兽的尸首上茁长成长……
如今,弑神者的尸体早已腐朽,但是他的遗骨却在巨兽的腹中保存得相当完好,晶莹剔透,洁白如玉,比他陪葬的长刀和铠甲保存得还好。
言律歌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堆东西,打了个呵欠:“累死我了。不过收获还是不错的,收集了一堆超凡生物样本,一星级意志历练也够了。回去弄点灵力药剂,估计就可以直接晋升了。”
他现在脸色苍白,那是被“血刃”命中后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身上血迹已经洗掉了,所以粗看一切如常,细看之下,却能发现他身上有无数刀割般的伤口还在缓慢自愈。
基本上都是一两厘米的细密小伤口,但是极多,而且纵横交错,仿佛是一寸寸地从身上剜过去的,横着来一遍,竖着再来一遍,最后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
简直像被凌迟了一样。
“自愈”这个能力是他从一只异兽身上学来的,不过很弱,如今过了大半天,也仅仅是让他身上的伤口收口,想要完全痊愈可能还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
不过言律歌本人倒不太在意,或者说,他其实挺习惯这种厮杀过后一身是伤的状态。
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只是习惯。
战斗、杀戮、流血、痛苦、死亡一直就是他前世生命里的一部分,直到这一世时才慢慢收敛,就像是与人类相处久了的狮子,学会了收起爪子用肉垫和脆弱的同伴玩耍。
不过随着灵气复苏神祇降临,他身上的一些记忆和习惯又开始复苏了。
距离预先设定的空间跳跃还有一些时间,不过也不太久,言律歌也懒得折腾了,就坐在那儿,清点了下等会儿准备带走的东西。
通天塔的能源有限,估计带不了太多东西,所以言律歌就随便拿了一些比较有用的超凡生物样本,用破了洞的衣服包了一小包。
污染物巨兽的骨骸他带不走,就先拿了一截小骨头和一颗牙齿给于晨研究一下吧,还有就是把那位弑神者的遗骸带回去。
在狭小逼仄的亚空间雨林里,满身伤痕的少年赤着上身,盘着腿,撑着头,看着这位四千年前的修炼者遗骨,弯了弯嘴角,像是在笑:“我一直觉得对死人说话挺傻的,不过既然现在闲着,那就聊聊吧。
“你的国家还在,还是海蓝星上最强的五个国家之一。失去超凡力量的凡人们重新创造一個名为‘科技’的文明,能够让普通老百姓也日行千里,飞天遁地。站在最前面的一些人已经把目标投向星辰大海了,上至九天摘星揽月,下至深海潜游深渊。你们做得到的,他们都能做到,你们做不到的,他们也做到了。日子过得应该比你们那时还要好些吧。
“你的后辈也过得挺好的,虽然不再是一言九鼎的大帝了,但也算衣食无忧受人尊敬吧。西泽的文化和精神也都传承得好好的,一样都没丢。最近出了个挺有潜力的人物,还创立了一个超凡组织,看样子你们这一脉估计能延续到世界末日。
“灵气复苏了,神祇和污染物也回来了,很遗憾我们还是没能找到战胜祂们的办法。这个消息不太好。不过呢,办法都是人想的,路也是人走的。我们人类能从单细胞生物一路走到食物链顶端,碰到过多少灾劫都挺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次。
“非常感谢你,感谢你们这最后一代修炼者。如果不是你们舍了命将那些污染物赶出主空间,估计海蓝星早就沦陷了,也没我们想办法的机会了。
“我敬你啊,前辈。”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慵懒,感谢的时候也不太认真,就像在某个夏夜茶话会里与朋友随口的闲聊,篝火的影子倒映在他的瞳孔里,温暖而宁静。
“就这样吧,回家了。”
言律歌扬起头,一直阳光明媚的不规则天空上面,像有星光洒下。
转瞬之间,他和他消失在了星光里。
……
西泽帝国,阿卡德贫民窟……不,现在不叫贫民窟了,都拆没了。
现在它叫基石科技产业园,属于基石科技集团旗下的产业之一。
产业园里还有一个西泽知名的名胜古迹,通天塔。
自从任性的老板甩下所有人,自顾自地用通天塔跳跃走了以后,员工们就陷入了心急如焚的等待期。
一天……
两天……
三天……
第三天的时候,通天塔终于再度启动,在人工心智“塔灵1号”清亮的童音里,外侧沟渠里的灵力药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汲取一空。
得到消息的众人一窝蜂地涌了过来。
于是,言律歌一回来,就看到了塔里黑压压地挤了一大堆人,盯着他强势围观,就像在看一只在马路上闲逛的珍惜动物。
言律歌:???
“你们干嘛呀?”言律歌陷入迷惑,沉吟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莫不是,已经过去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