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偷心开始

进入认知世界后，来栖晓将滑板的马力又往上调高了一档，掉头往米花图书馆的方向全速驶去。

远远望过去就能看见米花图书馆的所在地赤光冲天，危险的气息顺着风拂过来栖晓的面具，却没有让他产生丝毫惧色，反而更激起他的几分胆气来。

怪盗魅影越过沉默无言的人群，最终停在了图书馆的门前。此时出现在来栖晓面前的图书馆，受津川秀治欲望爆发的影响，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不如说，这座建筑已经不能叫图书馆了，这分明就是一座阴气森森的养殖场。

只是露天的养殖场里被圈养的并非是家禽牲畜，而是一个个带着假面具的阴影。他们身形枯瘦、徒有一张人皮，正毫无尊严地趴在地上，像猪一样啃食着盛放着的罂粟花，满足自己原始而丑陋的欲望。

来栖晓皱了皱眉，撇开这群被圈养住的瘾君子，迈步朝着牧场后面的建筑物走去。

走进这栋宽敞的建筑，首先映入来栖晓眼帘的就是一条效率极高的自动化流水线，而这条流水线所处理的“商品”，自然就是外面被圈养着的那群瘾君子了。

只见枯瘦的瘾君子们自发排着队，从外面的小门走上传送带。他们被传送带输送到尽头的秘密小房间，经过几秒时间后又被另一条传送带输送出去。经过这一来回，本就快要瘦成竹竿的瘾君子更消瘦了几分。来栖晓甚至还发现，有几个瘾君子进了小房间后就再也没能出来。

来栖晓张开第三只眼，穿过铁皮制成的围墙，将秘密房间里的景象收进眼底。房间当中是一座座高高垒起的钞票山，上面沾满了血与污泥，隔着墙壁都能让来栖晓感到一阵恶臭。

“看来这里不但是养殖场，还是屠宰场。”来栖晓继续往前走，他并不同情这些瘾君子们，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是咎由自取而已，怨不得别人。

走过自动化的屠宰场，来栖晓进入了一间面积广大的房间。这里的气质与建筑物的其他部分迥然不同，装修极尽奢华，到处可见华美的雕饰与闪闪发亮的宝石，夺目的光辉连太阳都要为之羞惭。

而阴影津川秀治就坐在房间的正中央，用尽各种昂贵的奢侈品来打扮自己，但在来栖晓眼里，他活像只装孔雀的野鸡，给自己的尾巴插上各种华丽的羽毛，却仍然遮掩不住自己沾满泥灰的本色。

“欢迎光临，你就是怪盗魅影吧？”阴影津川秀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被钞票温暖的脸上显出猴子屁股般的红色。

“所以，米花图书馆在你眼里，就是一所从瘾君子身上榨取钞票的牧场？”来栖晓也不急着动手，就这么跟阴影津川秀治聊起天来，“对于那些奉上钱财的客户，你就把他们当成家畜对待？”

“他们那种东西本来就只能跟牲畜并列，怎么能称得上是人？”阴影津川秀治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瘾君子的厌恶，“除了海洛因以外什么都不想，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迷醉在药物当中，哪里能算是活着？”

“把他们变成那个样子，不也有这个饲主一份功劳吗？”

“各取所需而已。我可从没有逼他们给我献上钞票！”阴影津川秀治傲慢地昂起头颅，“他们想要感官的刺激，而我需要奢侈的生活，大家都是自愿的。”

“像那样的牲畜连喂养都不需要，饿死一個多出两个，这世上总是不缺这种蠢货！像我，虽然靠着毒品积累了大量金钱，可我从来不自己使用这东西。”

“因为我是人，不是像他们一样的牲畜！怎么，怪盗魅影先生，你是因为同情这些猪猡样的东西，才来这里跟我作对的吗？”

“不，我当然不会同情他们。但是同样的，我也不觉得你这种东西算是人！让这些‘牲畜’越来越多的，不正是你这种为了金钱践踏底线的野兽吗！”

“过来，亚森！”

来栖晓不再多说，果断地撕下了脸上的面具，将早已待命的亚森召唤出来。

“哼，你居然将我斥之为野兽！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阴影津川秀治将桌上放置地一束罂粟花抛向来栖晓，随后拍了拍手。

伴随这拍手声，大厅之外传来剧烈的颤动。下一刻，如潮水般的瘾君子挤开了大门，毫无理智地嚎叫着冲了过来。

“看看吧，只要用这么一小点东西，就能把这群蠢东西死死地攥在手里！猪猡们，把怪盗魅影给我碾成肉泥！”

面对着数目庞大的瘾君子，来栖晓并不惊慌。他运起手中的匕首，轻易地将这些瘾君子击退打倒，而亚森也跟着他的动作挥舞翼刃，每一次斩击都将一定数量的瘾君子清除出去。

这些瘾君子都是津川秀治内心的认知产物，并不与现实世界的人类对应，所以来栖晓也放开手脚，跟着亚森一起用匕首与手枪在浪潮之中翩翩起舞。一时之间，枪声、喊声与诅咒的焰火混在一起，盖过了大厅华美的光辉。

“该死！”见到自己的瘾君子大军被来栖晓不费吹灰之力地扫清，阴影津川秀治又急又气，“你们这些蠢货，一点用场都派不上！就是拿这么些猪来撞他，也比你们有用！”

“这些瘾君子都被你榨取的就剩下一张人皮了，哪里能奈何得了我！”来栖晓张扬地大笑起来，“而且你打心底里看不起他们，现在却朝他们求助，可真是滑稽极了！”

“亚森！”

亚森跟着来栖晓一起抬起枪口，两枚子弹在同一时间打出，精准地击中了阴影津川秀治的胸口，用血染红了他华丽的装扮。

“该死的！我要伱的命！”中了两枪的阴影津川秀治癫狂地扭曲着自己的肢体，人类的外壳产生了瓷器般的裂痕，随后破碎剥落下来。

最终脱去了人皮展现在来栖晓面前的，是一滩散发着恶臭气体的丑陋污泥。这便是阴影津川秀治的真身，名为软泥怪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