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女武神的请求

在那史东薇尔城中，女武神已经打理好军阵过，开始带着属于圣树势力的士兵逐渐离开。

他们会走过利耶尼亚湖区，再穿过王城罗德尔所在的亚坛高原，最后走过化圣雪原，回到圣树所在的区域。

这会是一场漫长的行军，但有一位半神和数位圣树骑士与尊腐骑士护送，这支队伍必然会在交界地上穿行无阻。

毕竟此时能与这支队伍交战的，恐怕也只有盖利德的红狮子军团了，但在王城战败后，碎星将军就回到了自己的驻地修养，还没从之前的战斗中恢复过来。

此刻，洛克正在清理着自己手爪上沾染的泥浆，米凯拉则清理着那些从地球带回物资，里头大多是些书籍和种子，能极大地丰富圣树人民的物质与精神生活。

“你不觉得这种书对他们有点太早了吗？”洛克看着米凯拉拿出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这种哲学书在交界地已经算是大逆不道的存在，属于修士看一眼都会大呼异端的存在。

“不，他们看不懂，圣树中识字的也只有那些骑士。”米凯拉把书籍堆在一起，除了哲学还有一些生物学，医学的书籍，挑选的口味大概是取决于米凯拉个人的喜好。

洛克笑笑，也是，这个世界的识字率可没那么高，也没有什么需要大量人识字的工作，这些书里的道理就是再叛逆，也无人能解读。

“想要在这里掀起变革，得先把那位推翻才行。”米凯拉抬头看看远处的黄金树，在离开交界地的这段日子里，他的思想发生了一点小小的转变。

一人一龙对视一眼，都笑笑不再说话，此时，盔甲碰撞的声音传来，带着飞翼头盔的女武神走到古龙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洛克。

虽然对方的大半张脸都隐藏在头盔下，但洛克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就像刀子一样，扫过自己身上的弱点，就像是一位屠夫扫过牛的骨节筋膜，下一秒就要将其大卸八块。

“兄长，我想与这头古龙谈谈，单独谈谈。”女武神经过这些天的冷静，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冲动，米凯拉看了看自己妹妹还有洛克，最后选择化作一缕淡紫色的烟雾，从旁边的窗户飘了出去。

“你想说什么，米凯拉的锋刃，玛莲妮亚？”古龙看着面前的女武神，他与对方的交流很少，面对这个偏执到过分的家伙，洛克也觉得很是棘手。

玛莲妮亚在洛克面前坐下，在这有些闭塞的房间内，光从上方的小窗户上照下，照亮了玛莲妮亚的头发，玛莲妮亚抿了抿嘴唇，在洛克面前脱下了头盔。

那是一张很漂亮的脸，与米凯拉相比也不遑多让，但眼睛部分的皮肤却好像腐烂了一般，充斥着水泡与坏疽，玛莲妮亚睁开眼睛，她的眼是一种腐败了的灰褐色，就像两颗烂掉的葡萄。

这便是腐败病，玛莲妮亚从娘胎中带来的疾病，她现在已经无法看清东西，只是靠着神人特有的敏锐来辨别事物。

“兄长很喜欢你，古龙，我很少见到他与其他人聊那么多东西。”女武神将自己的长刀放在膝盖上，用那张腐败的面容看向洛克。

“兄长告诉我，在那交界地的星空外，他找到了治愈腐败的方法。”玛莲妮亚缓缓说道，手指在刀刃上划过，洛克点点头，回答道：

“是啊，他学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生物学什么的。”

女武神抬起头来，用那腐败的双目看着古龙，哪怕没有瞳孔，但洛克还是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玛莲妮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缓缓摇摇头：

“那种医术于我无用，这是律法带来的疾病。”

“兄长他啊，是最恐怖的神人，他的心里装着的，是比那颗黄金树更加伟大的事情。”

在洛克的注视中，女武神终于说出了米凯拉的想法：“停滞带来腐化，兄长所求的，便是以圣树取代黄金树，在这大规模的变化中压制腐败的律法。”

“为此，我与拉塔恩结盟，共同攻打王城，又在交界地四处征战，甚至在他离开后，亦要前往盖利德，要与碎星一战。”

“在其他半神还痴迷于艾尔登之王的位置时，兄长便已经看到了更多。”

洛克撇撇嘴，女武神这个兄控，一说起米凯拉来就说个没完，不过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了为何米凯拉被她称作最恐怖的神人。

对黄金树乃至无上意志举起反旗，这种事情确实够恐怖的。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古龙没好气地打断女武神对自己兄长的吹捧，对她问道。

女武神提着刀站起，血从脸上的坏疽中流出：“兄长从小聪敏，很少有人能与他交流，你却是一個例外。”

“兄长的理想很大，我的武力只能解决一部分，洛克桑克斯，你要保护好他，陪伴他实现自己的野心，。”

在古龙的注视中，女武神半跪在古龙面前，低下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软弱语气说道：“拜托你了，保护好兄长，为此，我的刀刃可以为你所用。”

古龙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女武神的脑子确实不好使，但对米凯拉的爱是毋庸置疑的，洛克伸出头颅，轻轻蹭了蹭玛莲妮亚的脑袋：“我答应你了，快起来吧，别和芦苇之地那帮人学坏了，动不动就下跪。”

女武神带上飞翼头盔，将长刀收好，又恢复了原本高冷的模样：“记住你的承诺，古龙。”

在洛克的注视中，女武神朝着门口走去，直到她的身影几乎消失在黑暗中，女武神清冷的声音才远远传来：“如果有想杀的人，可以告诉我。”

“真是的，搞这种事情。”洛克摇摇头，不知道何时，米凯拉又一次出现在他旁边，对方轻声问道：“玛莲妮亚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要让伱受伤，”洛克回答道，看着肩膀上飘忽的米凯拉，洛克感叹道：“她真的很在乎你。”

“我知道，我也是一样。”米凯拉点点头，洛克却想起了很早之前的事情。

“你知道吗，当年我曾经以为你和她的感情，只是因为你那不同寻常的魅惑能力，现在看来，我好像有些误解。”

米凯拉笑笑，抱紧了古龙：“那是对敌人用的，我可不会对亲人使用那种能力，你也一样，洛克桑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