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世一路吹

路明非推开门对身后的叶胜表达感谢后便出来了。

“咦？你怎么还没走？”路明非发现陈雯雯正拎着包在外面等他，看见路明非出来后一路小跑过来。

“怎么这么快？”

“嗯，最后一题挂掉了。”路明非走到座位上拿起自己的书包。

“我也是最后一题出了岔子。”陈雯雯低着头跟在路明非身旁。

“没事，反正看起来大家好像都没有过。”路明非背着书包往出口走去，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对付这个女孩，明明对自己没有意思，为什么非要纠缠着，而且自己也应该表达出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吧。

“站住！”一声娇喝从路明非身后传来。

路明非与陈雯雯双双转头望去。

那是一个女孩，从下到上是一双慢跑鞋，一条贴身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外罩了一件蓝色竖条纹的短衬衣，一头火红的头发被隐藏在一顶棒球帽下。

“你是？”路明非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自己似乎与眼前这位美女毫无交集。

“诺诺！”

女孩哼了一声，插着腰走到路明非跟前，呲牙咧嘴的说道：“为什么拒绝我？”

“诺诺？”路明非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在他冥思苦想后终于知道了眼前这个女孩是谁。

“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大脸猫！”路明非恍然大悟。

“你才大脸猫呢！”诺诺扬起粉拳就要打过来，到半空又停手了。

她转头看向一直低着头没说话的陈雯雯，露出满意的笑容，“哟。怪说不得没空搭理我呢，原来是跟老情人幽会呢，终于到手了？”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陈雯雯声音细小得如蚊子，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

路明非也点了点头，他现在根本不可能喜欢陈雯雯这种文艺范的少女，要是类似于芙蕾雅那种女武神他也许会多看两眼。

“切，真没劲。”诺诺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路明非，她是谁呀？”陈雯雯看着诺诺远去的背影，小声问道。

“一个网友，刚认识的。”路明非说。

“她可真漂亮呀。”

路明非点了点头，然后径直的走向回家的路。他感觉跟陈雯雯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再待下去脚趾都快尴尬得把鞋给扣出三室一厅了。

......

深夜，叶胜坐在会议桌边，又一次翻检那些履历。

他抬头问旁边的酒德亚纪，“那个小丫头呢？一整天没看见她，面试也不来，她也是面试官呢。”

“不知道哪里玩儿去了，她跟着来根本就是来玩的吧？”酒德亚纪耸耸肩，“没办法，其实还是个小女孩啊。”

“面试结果怎么样？”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老人拎着手提箱急匆匆地进来，“我买了红眼航班的票，刚刚降落就直接过来了。”

这位老人风尘仆仆，鼻梁上架着深度眼镜，一头花白的头发蓬蓬松松，不是烫过而是不知多久没梳理过，一身邋遢的西装，一条肥大的裤子。不过看样子确实是刚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他甚至还喘着粗气。

“古德里安教授。”叶胜起身给老人递去一杯水，“我们一共面试了17个学生……”

“别浪费时间！我只是来问路明非！我只关心路明非！”古德里安教授将纸杯中装的水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告诉我，路明非他答得怎么样？”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一眼，叶胜翻到了路明非的记录页。他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只用一分半钟就离开了。”叶胜说。

“做事斩钉截铁！不拖泥带水！很好！”古德里安教授欢欣鼓舞。

“这......第一题他说他相信有外星人，而且他说自己就是一个外星人。”叶胜苦笑。

“多么棒的答案啊！天才总是异类，他说自己是外星人正好就说明了他跟其他人不一样。”古德里安教授拍手叫好。

“啊？”叶胜呆住了，他属实没想到这一层，“第二题，他说相信超能力就没说其他的了。”

“完美！”古德里安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叫完美答案？学院拟定的答案？？？”叶胜与酒德亚纪面面相觑。

古德里安瞥了两人一眼，“你们懂什么？这叫绝对的信任感，我已经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答案能够代替了！第三题呢，他是怎么答的？”

“第三题......”酒德亚纪将路明非说的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古德里安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伸手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随后擦拭取出胸口袋子里的手帕擦拭着眼睛。

叶胜与酒德亚纪惊呆了，因为他们看到古德里安眼睛里居然挤出了两滴泪水。

“路明非小小年纪对人生的理解居然如此之深，连我也不得不潸然泪下。”古德里安教授平复了下心情，随后又坐下了。

“教授，您包庇得有些过了吧，答案真的是这样写的？”叶胜有些无奈。

“是吗？呵呵，但是我觉得他真答得不错。”古德里安教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我理解学院会给予血统优势的学生很多方便，不过这样包庇……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叶胜摇头，“要是这样，我们还面试什么？”

“你们不懂，几十年了，才出现这么一个‘S’级的候选人，如果我们给出的面试结果是不及格……校长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S’级？！”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惊讶的样子。

“对，经过再三确认，他在所有候选人中的评级是‘S’，唯一的‘S’！这场面试，事实上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古德里安教授点头，压低了声音，“这是学院最高级别的机密，所以在出发之前没有告诉你们。”

一片寂静。

“啊！”酒德亚纪突然大叫一声。

古德里安教授捂着胸口，“你忽然鬼叫什么？”

“我们不知道他是S级，而且我们感觉他答得有些超出我们认知，所以先让路明非回家等消息了。”酒德亚纪与叶胜苦笑。

“欧不，我的上帝！瞧你做了什么！你放走了一个S级！”古德里安捂住胸口的手又紧了一分，“要挽回！一定要挽回！快给他家里打电话！”

古德里安摸索着全身找手机。

叶胜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还是我来打吧……您这样会吓到学生家长的，觉得您是个骗子。”

......

深夜三点，万籁俱寂，电话铃声横穿路明非家的走道。

婶婶从睡梦中惊得坐起，扭头看见床头柜上那部电话响得无比欢快，几乎是在蹦蹦跳跳。

“你家死人啦？半夜三更打电话！”婶婶抓起电话，怒气冲冲地喊。

很快，她的怒容消退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叔叔从被窝里坐起来，看见老婆头发散乱，目光呆滞，仿佛被雷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