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空洞

路明非将学生证掏出来在芬格尔面前扬了扬，“吃个饭为什么还要我的学生证？”

芬格尔的脑袋跟着路明非的手晃动，嘴巴的哈喇子差点就流出来了，他赶紧擦了下嘴巴，“咳咳，其实你的学生证同时也是一张花旗银行担保的信用卡，作为‘S’级贵族，你的信用额度有十万美金之高，请师兄我吃顿饭不过分吧，我额度只剩80块去了。”

“行吧，拿去用吧，不过控制点，别花太多。”在芬格尔讲明白后路明非也是大方的把学生证给他了，不就是吃顿饭么，反正也用不了多少。

其实路明非对金钱这种东西没那么敏感，够用就行，他觉得十万块这大学四年都用不完，并且自己还有奖学金，日常放肆一下完全没有问题。

“多谢大佬！”芬格尔张牙舞爪的拿着学生证开始订餐，“给1区303宿舍送两份松露面包，两份浇柠檬汁的煎鹅肝，一瓶香槟……对，要冰桶和柠檬皮，再来一只烤鹅吧，我们是有点饿了，两份配起司的鲱鱼卷。”

“吃得着这么多吗？”听到芬格尔越说越多，路明非提醒道，浪费粮食可耻。

“今天是我们同寝的第一天，当然要订大餐！况且你不是在健身嘛，补充营养很重要！”芬格尔郑重的说。

“行吧，你说得有道理。”正好路明非也有些饿了。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白衣侍者推着餐车进来，打开纯银盖碗，银盘中是芬格尔点的大餐。侍者们在宿舍里架起桌面，铺上雪白的桌布，摆设好银质刀叉，盛着香槟的冰桶放在中央，两只冻过带着冰凝露的玻璃杯放在两人面前，最后点燃一支蜡烛，退了出去。自始至终，侍者们只是微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芬格尔撕开一条鹅腿就往嘴巴里面塞，看得出来他是有八百年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吃啊，味道还是非常不错的！”芬格尔豪迈的将另一条鹅腿递给路明非。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读了八年么？”路明非接过鹅腿，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

“不戳人伤疤会死吗？”芬格尔突然觉得吃到嘴里的肉不香了。

“没有那种意思，只是单纯好奇。”路明非抿了一口香槟。

芬格尔耸了耸肩，“因为......孤独啦。”

“孤独?”路明非有点不相信，他觉得凭芬格尔的口才都快跟话痨密米尔差不多了，交一些朋友完全不是问题，怎么会感到孤独呢？

“没错，像我们这种拥有龙族血统的人不算真正的人类，并且还有一样副作用，“血之哀。”芬格尔同样给自己倒了杯香槟。

“血之哀？”路明非疑惑道，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新奇的词。

“没错，龙族的血统会给我们带来‘言灵’之力，也就是那些超自然能力。但获得能力之后你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你不是个普通人，由此会与普通人产生疏离感，也就是孤独感。”

“而只有在同类中，这种孤独感才会消除，所以龙族血裔会自然而然聚集在一起，就像是JOJO里面的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一样，这是基因决定的。这种孤独感便被称作‘血之哀’。”芬格尔缓缓道来。

“原来如此，”路明非点了点头，难怪他觉得自己跟那些高中同学完全融入不进去，就像他们是电影里的人物，自己则是电影院里的观众那样，之间隔了一层永远也无法突破的薄膜。

“你难道不觉得孤独么？”芬格尔又抓起一块松露面包狂塞入自己的嘴里，生怕路明非跟他抢去了一样。

“嗯......有时候会有一点，”路明非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人生，最终得下了这个结论。

在穿越到那个世界之前，他总是主动的融入到同学的圈子里，虽然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但也不是一个透明人，至少在学校还能被人欺负，在家里还能被婶婶骂。

而在穿越之后，除去复仇的那些年，倒也说不上多孤独。

但是在穿越回来后，他发现自己跟普通人已经找不到共同话题了，往日的人不在自己身边，他突然对这个世界产生了迷茫，路明非不知道自己回到这个世界要做什么。

从回归那刻开始，路明非的心里面突然产生了一种东西，一种你拿走得越多，他就越大的东西。

而这种东西名为空洞，是当初难住了号称九界第一智者密米尔的难题。

他现在也多少也明白了矮人兄弟辛德里的感受。辛德里当初经历千辛万苦，动用了矮人族古老的仪式，险些葬送自己的性命才救回了弟弟布洛克。

但是奥丁再一次将布洛克杀死，让他的灵魂彻底消散。辛德里自那以后就像丢了魂似的，连路明非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在自己的妻子菲死的时候，路明非的心里开始渐渐产生了一点空洞，但当时的他感觉还不明显，因为有儿子阿特柔斯在他旁边陪伴着。

而现在，阿特柔斯离自己远去，路明非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心里的失去了寄托，也丢掉了方向，如同辛德里一样，心里的空洞也越来越大。

他像是处在太平洋中心的大海，被一团迷雾所笼罩，闭着眼睛飘荡在海面，随着海流的方向随处奔波，也许会被鲨鱼吞进肚子里，也许会被海啸淹没，也许还会有什么海怪盯上他。

但是路明非并不想反抗，反抗了会有什么意义呢，这并不能弥补自己心中的空洞，此生平淡的融入海洋也许是他最好的归宿。

但一种名为血之哀的命运之线撕裂了重重迷雾将路明非牵引到了一艘名为卡塞尔学院的巨轮上，巨轮上的人将他打捞起来并且告诉他，这个世界不全是普通人，还有龙族跟混血种的存在，这个世界有超自然能力的存在！

路明非睁开了眼睛，这个世界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平凡，他不是唯一的另类，这里的神貌似都是龙族，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这也意味着自己能找到去到另一个世界的办法，卡塞尔学院里也许会存在弥补自己心中空洞的机会。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同意入学的原因，他跟着命运的指引，但同样的不会受到命运的摆布，当事实的方向不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样进行，路明非会亲自出手将命运修改，他从来不是一个臣服与命运的人！

“一会儿孤独，一会儿不孤独，兄弟你还真是奇怪啊，这就是‘S’级血统的特权吗，主动控制孤独感？”芬格尔又开始耍宝了。

“......”路明非暗自决定，以后有机会回到那个世界，他一定会把密米尔跟芬格尔关在一个房间里，看谁把谁吵死。

“对了，为了报答你请我吃饭，我给你讲讲3E考试要注意些什么吧。”芬格尔笑嘻嘻的把手搭在了路明非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