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亲王,他算个屁
羽林军对临四十七巷进行了封锁戒严,但四周围观的长安百姓还是越聚越多,浑然不顾微寒的雨水把他们的身体淋湿,看着这些已经倒地不起的羽林军,纷纷猜测着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究竟是谁?竟然敢在唐国都城杀唐国的羽林军?
宁缺撑着黑伞站在雨中,看着被铁棍带去老笔斋的卓尔,心里是既高兴又有点焦虑。
自己可是刚来长安,可不想蹲牢子啊!
······
老笔斋内。
这间店面很小,这间铺面前店后宅,后面小宅院里还有一口井,而卓尔就这么被九歌的铁棍随意丢在了老笔斋的后院草地上。
看着近乎快要死亡的卓尔,九歌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了。
卓尔身上的伤口,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四个字来形容。
伤口纵横交错,大小不一,几乎遍布全身各处,有的深入骨骼,有的则深入皮肉。
最致命的伤,在于卓尔的胸膛处,一道剑痕,几乎贯穿了他的半边胸膛,鲜血不停地涌出。
这很明显不是普通人所能造成的伤口,这种致命伤,加上这种天地元力。
是剑师。
至少是不惑以上,可能是刚入洞玄的剑师。
从伤口看,武器有南晋的锻造风格,看样子,应该是长安某个贵人从南晋请来的剑师。
呵,为了利益,连脸都不要了么?
真是令人恶心啊!
九歌摇摇头,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两枚丹药,扔给了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卓尔。
“吃吧,吃了你就会好起来的。”
卓尔没有回答九歌的话。
他此时已经痛到麻木,浑身上下没有哪里不疼的,哪怕九歌说了什么他也听不见,只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
九歌看了卓尔一眼,叹息道:“算我倒霉,遇见你这么个不省事的家伙。”
······
这时,在外的宁缺主仆二人也是赶了回来。
能不急吗?
这店可是他宁缺花了钱租下来的,要不是下雨天,临四十七巷本来也没什么人,但这打斗声可是吸引了不少人来。
要知道,长安百姓的八卦之心可是很旺盛的,要是被他们看到这么劲爆的事情,估计今晚他们又会睡不着觉了。
当看到宁缺的那一刻,九歌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货,总算是回来了。
见到这人,宁缺也是微微惊讶了一番。
这时,旁边的桑桑也是扯了一下宁缺的衣角,小声对宁缺说道:“少爷,这好像是我们那天在城门口看到的钓鱼人。”
不是好像,这就是好吧。
宁缺心里也是一阵无语,好似在说,桑桑你这是说了一句废话。
刚刚看到那根铁棍的时候宁缺就觉得熟悉了,现在再见到这位,当然认得出来了。
那铁棍要是加根绳子,就是鱼竿了。
宁缺也没想到,当初进城门的随意一撇,没想到居然是个大佬。
现在看来,大佬对自己印象还不错。
要不待会儿拉一下脸,说不定能抱个大腿,从此踏上修行之路?
······
如果九歌知道宁缺现在的内心想法,只能说一句。
“少年,你想太多了。”
九歌救卓尔,纯粹是因为比较可怜他罢了,至于宁缺......
你一个长的又不帅、脸上有雀斑、还爱耍无赖、嘴巴又毒,要不是看在你是老乡,又被夫子看上的份上,老子才懒得看你一眼。
······
宁缺的思绪飘回现实。
他看着躺在草坪上奄奄一息的卓尔,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他走上前,摸了摸卓尔的人中,发现卓尔还活着,也是松了口气。
看来是“高人”有什么神药。
既然这样,给颗神药让他入修行路不过分吧?
救一个是救,救两个是救,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想着,宁缺也不犹豫,立刻摆出一副他认为最为讨好的表情,这表情,以前他在渭城用得最多,那些个将军都很受用。
无非丢失没些脸皮罢了。
正当他刚转头的时候,却发现,九歌,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一旁的桑桑看到宁缺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对宁缺道:“少爷,刚刚人家就走了,你这表情看起来好难看啊!”
宁缺脸色一僵,尴尬道:“是吗?我表情很难看吗?”
桑桑点点头。
宁缺:“······”
见周围除了自家侍女和一个躺地的小黑子外再无他人,宁缺也知道自己这大腿抱不成了,只能感慨长安修行者没良心,好歹让我道声谢啊!
不过......
那人是怎么知道他和小黑子的关系的?
这时桑桑瞥了一眼旁边的门柱,那里不知何时,用刀插着一张纸条。
桑桑扯下纸条,看了上面的落款,也是惊呆了。
“少爷!这、这......”
她手足无措的看向宁缺。
“这怎么回事啊?”
宁缺也是看着纸条。
【若你能考上书院,再跟我摆那副表情。】
这字写得极丑,和宁缺写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桑桑看了一眼,也是忍不住评价道:“少爷,这字,好丑!”
宁缺也是忍不住点头:“是啊,真的好丑!”
这字,估计小孩来了都比这写的好看。
跟狗啃似的。
看来修行者,也并不是完美无缺。
起码,字没他写的好看。
其实......
九歌还未走远。
······
听到主仆二人的对话,九歌的脚步也顿了一下,不过,他现在脸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
“等你来书院,不好好整治你都对不住你老乡的身份。”
······
夜晚,临四十七巷,九歌的宅子。
一张桌,一壶茶,一壶酒,两个杯,两个人。
“今天,谢了。”朝小树直接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九歌自然知道朝小树说的是什么,于是也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淡笑道:“客气,举手之劳。”
两个人,一个饮酒,一个喝茶,倒是怪异的很。
不过九歌也不介意,朝小树也不会在意那么多。
“这几天,估计有人会请你搬家。”朝小树忽然开口说道。
九歌先是一愣,随即略带嘲讽的回道:“我就站在这里,他们敢搬一个试试?”
长安城的帮派,除了朝小树的鱼龙帮之外,几乎一大半都已被亲王收买,现在都在为长安府衙门和户部清运司做事,平常百姓招惹起来异常麻烦,看这空荡荡的临四十七巷就知道,除了宁缺那个傻子之外,就他一个住在这里了。
说起来这条街的事儿也闹了近半年,闹来闹去双方背后的靠山闹出了火气,竟是根本顾不得盈亏,就是要抢这条街,官府方面不好直接出面,毕竟朝小树来头也不小,没人知道他的背景在哪?所以被官府使唤的混混不敢得罪朝小树,最后还是只有拿银钱开道,那些店铺老板得了实惠就跑了路,他们拿着了雇银,看起来朝小树似乎已经服软了。
但事实上,只不过是因为有人想要将这帮人一网打尽罢了。
朝小树也是苦笑一声:“虽然我知道你很牛,但那可是亲王!”
九歌闻言也是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在别人眼里亲王或许高不可攀,但在九歌眼里……
“亲王,他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