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威廉斯堡

罗辑说的歌就是Viva la Vida。上次天启之后，他就深入研究了这首歌。这首歌的曲子从来没听过，歌词是一个国王，以第一人称的方式，讲述自己生命最后的时刻。

People couldn't believe what I'd become

臣民难以相信我变成这样

Revolutionaries wait

革命者们翘首以待

For my head on a silver plate

砍我头颅盛于银盘

Just a puppet on a lonely string

我像吊在独绳上的傀儡

Oh who would ever want to be king?

早知如此谁愿为王？

在西方的历史中，有哪些国王是被革命分子所监禁和处决的呢？英国国王查理一世、法国国王路易十六以及俄罗斯帝国皇帝尼古拉二世。

而名气最大的，毋庸置疑就是法国国王路易十六，他当年被推上了断头台！

他的死，意味着法国大革命，终于站到了欧洲王权的对立面。席卷整个欧洲的拿破仑战争由此开始，资产阶级革命在全世界爆发，拿破仑崛起，封建贵族的观念逐渐被全新的天赋人权、三权分立等思想所取代……

所以这首歌的歌词，罗辑就当是路易十六描述他生命的最后时光。

杰米听完罗辑的新歌，他用惊讶地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罗辑，像是刚认识罗辑一样：“歌词写得真好！歌曲的旋律也很优美，给人一种沧桑悲壮的感觉。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这种本事。”

英语等印欧语系是表音文字，每一个单词都有自己独特的发音。表音文字让他们对发音的细微区别非常敏感，所以他们的电影歌曲都是没有字幕的，基本上听就能听懂。所以杰米听了一遍罗辑录制的小样，就知道了歌词的意思。

罗辑回答道：“我是看了弗里达·卡罗画家的Viva la Vida后产生的灵感，当上历史课时，我看到路易十六的经历，有了感触所以写了歌词。你觉得怎么样？”

毕竟不是自己真正创作的，第一次撒谎，说这些话的时候，罗辑有些脸红，不安地挪了挪屁股。

杰米没有察觉到罗辑的不安：“路易十六，难怪啊，革命者们翘首以待，砍我头颅盛于银盘。你小子真的很有天赋！你是个天才！”

天启的歌曲，相信跟他前世的经历有关。罗辑前世作为华国人，日常生活中能听到的英文歌，必然是经过无数考验，才传播到华国的，歌曲的质量肯定极为优秀。看来通过前世考验的歌曲，现在也征服了杰米。

“这首歌伴奏还没完成，我计划使用定音鼓，大提琴，原音吉他，小提琴，键盘，钟。已经有基础的思路了，但是还需要试验。”

“嗯。期待你做出成品的那天。”杰米说完话锋一转：“不过你的声音稍显年轻，我感觉这首歌，应该找一个声音雄厚沧桑的人，唱出来比较好。”

罗辑的声音有点像那首We Don't Talk Anymore的男声，比较年轻。杰米的判断并没有错，这首歌就是这种风格，Viva La Vida确实年纪大点的人唱出来更有说服力。

罗辑一囧，有种被戳破谎言的羞耻感，激动地大声反驳：“我当时写歌的时候也没考虑到嗓音的问题啊。”

“你激动什么啊，菲利克斯，又没说你不能唱。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虽然自己只有十六岁，但他肯定不会让别人去唱这首歌，那也太亏了，只有自己唱才能利益最大化：“我想把它制作出来，然后发表！”

“那你首先应该去注册版权。”杰米拿起桌上的文件指给罗辑看：“虽说当歌曲作者撰写歌曲时，歌曲一旦成形，如唱片，或印制成乐谱，就自动取得版权。但是，为了应对版权侵害，一般都会找，ASCAP，米国作曲家、作家和出版商协会，BMI，米国广播音乐协会，SESAC，欧洲戏剧作家和作曲家协会，SOUNDEXCHANGE声音交换协会，这四大音乐版权授权和管理组织帮忙注册版权管理词曲。不过你最好还是选择ASCAP或者BMI，他们在代理歌曲版权方面的实力比较强，后面你的版税收到的也多。”

“我现在有小样，也有曲谱。是不是我可以直接去注册版权。”罗辑问道。

“是的。”吉米开口道。

经过几个小时的沟通，罗辑大概搞懂了事情的轻重缓急。杰米还是很负责的，搜集的资料也让罗辑对现在的唱片市场有了大体的了解：“我没有别的问题了，谢谢你，这几个小时的咨询费怎么算？”

“就收你500米刀吧。”杰米开口。

真贵，罗辑心想。不禁肉疼。

杰米拿起桌上的资料和Ipod递给罗辑：“主要是这些资料比较费事，我搜集的这十几页音乐产业的资料你都可以带回去。现在也快中午了，走，我请你去吃。”

罗辑把东西全部塞进背包里，两人走出律所，步行了十多分钟，来到了布鲁克林的贝德福德大街，杰米指着店铺招牌：“就是这家威廉斯堡餐厅，他家的汉堡王和纸杯蛋糕特别好吃，我们律所的人经常来吃饭。”

这家餐馆就是米国街头常见的传统小餐馆：“你这么有钱也来这种地方吃饭？你们这种精英不都是去高档餐厅吃饭吗？”

“生活哪有那么讲究，太讲究还不把人累死。来这里主要是方便快捷，这里距离我们律所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再说工作忙起来根本没时间。”两人边说边走进餐厅。

走进门，左边就是餐厅的收银台，一个黑人老头坐在里面，看上去年纪很大了。再往里走，是米国电影里常见的橘黄色的桌子和椅子，用来招待客人，餐厅不大，最多也就坐30人。餐厅最里面的是厨房，中间有一个窗户，可以让侍者端菜。

两人刚坐到餐桌上，一个20岁左右的女招待就迎了上来：“杰米，中午好啊。”

杰米回答道：“你好啊，你的纸杯蛋糕做得这么好吃，我当然要经常来。”

然后女招待看向罗辑：“欢迎来到威廉斯堡餐厅，我的名字叫MAX，因为医院不允许我妈妈叫我 Oops.”

“哈哈，你很幽默。我叫菲利克斯·罗，你好麦克斯！”罗辑善意地微笑回应。

聊了几句，麦克斯掏出点餐本，开始记录：“那么，两位，你们要吃什么？”

“一份沙拉，一个牛肉蔬菜汉堡，一个纸杯蛋糕，再来杯咖啡。”杰米轻车熟路地点餐，然后看向罗辑。

“我也来份一样的。”罗辑第一次来到这个餐厅也不知道什么好吃，干脆跟杰米一样。

麦克斯记录完毕，就去厨房送记餐本。在离开之前，她用手掌挡在眼角不让杰米看到，偷偷地给罗辑眨了眨眼，望着麦克斯离去的背影，罗辑有些出神。

杰米看到罗辑的反应：“很漂亮是不是？”

罗辑诚实回答：“是的，她很漂亮。”

麦克斯确实漂亮，棕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她的身材很好。但她不是现在流行的维密模特那种高瘦美，而是一种看上去很舒服的丰满美，胸前的料非常的足，微胖，整体看起来很协调，有独特的美感。

罗辑开口：“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有种即视感。”

杰米误会了罗辑：“哈哈，你小子这手段可真是老套。”

“呵呵。”罗辑尴尬微笑回应，和一个大自己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讨论美女总感觉怪怪的，罗辑不愿多聊岔开话题：“待会吃完饭我就去注册版权，你知道最近的音乐版权授权和管理组织在哪吗？”

“等会我给你用我的Palm PDA查一下，现在的个人数字助理电脑真的很方便，随时随地能够上网。以前找个地址能麻烦死，你是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我记得小时候找医院，当时打听了很久，后来……”

话说到一半停止了，罗辑疑惑地看着杰米：“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杰米紧接着开口道：“对了，你带SSN或者驾照了吗？”

SSN，社会安全号，类似华国的身份证：“我随身携带着呢！注册版权未成年可以吗？需不需要家长的陪同？”

“不需要，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都享有著作权。但后面你如果签经纪人，签约唱片公司就需要父母的陪同了，当然还有我这个律师。哈哈。”

“如果有需求肯定找你！”罗辑盯着杰米的眼睛，很真诚地说：“你帮了我不少，虽然媒体总说律师全部是坏种，但你肯定不是其中一员。哈哈，杰米，你是个不错的家伙。”

“多谢你的夸奖！”杰米似乎很受用。

威廉斯堡的速度还是可以的，服务员麦克斯左手右手各端着好几个托盘，非常熟练地上菜。她笑得很开心：“我这速度还可以吧，而且保证好吃，这是我自己做的纸杯蛋糕，欢迎你们来品尝。”说完又拿出一个纸杯蛋糕放到罗辑面前：“菲利克斯，你第一次来我们餐厅，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谢谢你麦克斯。”

杰米立马不干：“我当时第一次来的时候怎么没这种待遇！”

“这是餐厅新出的规定，新来的客户都有！”麦克斯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回答完之后就离开了。

罗辑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很容易饿，立马拿起麦克斯刚才送的红丝绒蛋糕吃了起来。一口下去，味蕾瞬间被征服：“嗯嗯嗯，真的好吃。这蛋糕真好吃！”

杰米低头吃饭，边吃边说：“这小蛋糕的生意是麦克斯自己的，餐厅怎么会有这种规定呢？肯定是她对你有意思才送你蛋糕的。不过你还未成年，她都23了，年龄相差太大，罗密欧与朱丽叶法案也不允许。”

杰米发现罗辑不说了，抬头一看，才发现罗辑正直勾勾地看着麦克斯，瞬间惊呼：“你小子不会真要去泡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