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矛盾

大泽湖。

这是南方百湖中最大的一个湖泊，传说曾经有仙人隐居在此，湖中有仙人圈养的灵鱼。

平日里碧波荡漾，风景独好，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只是最近大泽湖来了许多江湖人士，东拉西扯询问最近的传闻，把湖边的渔民搞得摸不着头脑。

齐远明来到此地，确认传闻是真，的的确确有不少渔民曾看见一尾如火焰般的赤红色鱼在大泽湖中腾空。

这里将异种鱼称为“火龙鱼”，附近有县志记载，百年前也有过这等异种出现，当时被当地官府得到，送往宫中。

火龙鱼的出现，使得当地渔民入湖打鱼的频率大大增加，甚至有不少通水性的江湖人也搞了只船深入大泽湖。大泽湖附近的世家也纷纷下场。

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有些是为了卖与官府，得个荣华富贵，有些是为了增进内力，成为江湖高手，有些干脆就是为了讨好上位人，企图更进一步。

这些烂大街的消息随口一问就能打听得到，齐远明也不为惊奇。

大泽鱼市的酒肆内。

“听说了么？府城李家、郑家都派人来了，还有本地的鱼帮，水贼……”

“是啊，这下可惨了，我看咱们很难赚个便宜啊！”

“要不直接走吧？”

“你怎么不走？”

……

酒肆内的声音不绝于耳，都是些和火龙鱼有关的事情。

齐远明刚进去坐下，就听见一个酒客高声喊道：“你这是黑店不成？一碗黄酒要十文钱？！”

“哎呦，我哪敢讹你们啊！”

店小二满脸委屈地解释：“爷，您有所不知，这两天来酒肆的人太多了，把店里面这一批酒都喝的差不多了。俗话说的好，物以稀为贵，咱这酒都快没了，还不能卖贵点吗？”

“放你娘的屁！酒没了不会再进？敢你坑你爷爷我！？”

那酒客一听，顿时急了眼，大手一挥，把店小二推倒。

齐远明摇摇头，他自然不认同店家的行为，哪怕货物稀少，也不能随意涨价啊，这不就是妥妥的恶意涨价，扰乱市场价格吗？

便坐在一旁等着看戏，连酒也不点了。

楼下的动静不小，惊扰了楼上的人。

“谁啊？”

不一会儿，一个风情万种，宛若成熟的水蜜桃般的女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大概三十岁左右，样貌不错，带着成熟妇人的风韵，皮肤吹弹可破，配上水汪汪的杏眼，真是个极品。

“你们这酒，就是你让涨价的？”

江湖人士打扮的酒客似乎看不见女人的风情，恶狠狠的质问，一副不得赔偿誓不罢休的样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小杨，我不是说过不能涨价吗！？”美艳妇人初时慌乱，了解到事情原委后立马冷静下来，尖声问向店小二。

只见那名为“小杨”的店小二倒在地上，听到女人的指责后满脸的疑惑和委屈，张开嘴却又慢慢合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位爷，真是不好意思，这小二擅自涨价，我却是也不知。”美艳妇人一脸无辜道：“这样吧，我做主，在场的各位爷这酒钱都给免了，您看行吗？”

“单单免了酒钱就没了？打法叫花子呢！？”

酒客一听，还是不满意，厉声问道。

言语中的意思很明了了，不给点交代是不肯松口。

“这位爷，这又是何必呢？”美艳妇人收起赔罪的笑容，露出平静的神色，言语当中不乏威胁之意：“咱一个妇人，能在这鱼市开酒肆，多少是有些靠山的，别闹得大家都难看。”

酒客一顿，刚要发怒，却被同桌的朋友拉了下衣袖，似是想起什么，冷哼一声，便回了原位。

连带着其他看戏的酒客，都收敛了点。

“真是对不住各位啊……”

美艳妇人一边向四周客人道歉，一边把店小二扶起，嘴里不停的道歉。

齐远明全程看在眼里，摇摇头。

这老板娘的背景他不在乎，再硬又如何？奈何不了他一个闲人半分。

但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反应确实够快，只是可怜的店小二。

这就是打工人啊，身不由己，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敢反驳就等着回家吧，这店小二的工作有的是人干。

……

一段时间后，路上渔民们没了一开始的兴奋，此时的渔民们脸上没有了笑容，相反，一个个面上阴沉得能滴水。

越来越多的江湖人来到大泽湖，把当地渔民排挤得没了地方，每下一次湖都得经受检查，导致他们的渔获大大减少。

诸如府城的郑家、李家等好些知名的大人物来到，封锁码头，强制渔民们下湖，逼着他们天天下湖，去抓那不见踪影的火龙鱼。

码头之上，有一些手持刀剑，一看就特别危险的家伙，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位路人。

“这是怎么回事？”

齐远明手提酒壶，看到这一幕，就似路人一般，好奇地问着一旁的人。

“唉……火龙鱼出世，渔民遭殃啊，这不是府城郑家派人封锁了码头，不准外人下湖！”

一个路过的江湖剑客叹道：“那些渔民可是惨了，被郑家驱使着，没日没夜地在湖中抓鱼……”

大泽湖如此之大，终究是有些危险地方的，水中有些大家伙，也酿成了几个惨案，令渔民人心惶惶。

“郑家？可是府城的那个郑家？”

齐远明眼神深邃，想起了前不久打听到的消息。

“肯定的啊，不然还能有哪个郑家。唉，苦啊。”剑客摇摇头，却不是否定齐远明的话。

看了看不远处的码头，齐远明忽然心生疑虑，便开口问道：“郑家封锁码头，其他势力没有意见？”

“嗤，这码头又不止一个，谁强谁占着，湖那头还有几个码头呢！”

剑客又是摇摇头，直接走了。

一时间，湖边鱼市中，竟少了许多常见的人影。

可走的人终究是没有来的人多，大泽湖边还是人满为患。

看着如此多的人，齐远明知道这次和之前一样，难以有收获了。

不过来都来了，终究不能空手而归。

他不会捕鱼，也不想胁迫渔民，整日呆在湖边也不是办法。靠着之前的经验，他于是就靠近府城郑家，在他们的大泽湖驻地隐蔽的藏起来。

之前的寻仙问道，大部分收获都被本地的世家或者官府得到，所来的江湖人士就是凑热闹的。

比起那行闲散江湖人士，这些本地的世家终究是更为可靠，齐远明比较一番，选了府城的郑家。

郑家是大泽湖府城最大的武林世家，家中有不少二流高手，一手祖传的黑砂掌名震一方，当地的豪强无不拜服。

虽没出过威震武林的先天宗师，但在府城已经有百年历史，家族势力强大，也算是个大族了。

齐远明进行易容，变幻了外貌，整日偷摸在郑家驻地徘徊，时常进出却无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