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对对对，少年

米兰城……

城市中心坐落着一座巍峨壮观的城堡，这里是亚特侯爵的府邸，整座城市依托此为存在。

城堡一处雅致的书房内，金发的胡子绅士坐在椅子上，他双手虚合，抵在桌面上沉思着。

耶莫站在桌子对面，刚才是耶莫在跟他更加详细的汇报白择的底细。

帝国的人从未小瞧过帝具使，更遑论冬郡临地的北郡太守在两年前被一个默默无闻的帝具使不知不觉暗杀掉，这就更令人提起万分警惕，由不得侯爵不谨慎。

人贵有自知之明，能当上贵族家主的他自然不是什么蠢货，不至于连自己是什么货色都看不清，像他这样的人，要是单独走在街上，路上随时冒出哪个不认识的人喊着正义的口号，对他做出替天行道的事他一点都不奇怪。

无论什么时候，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还是多么可悲的世道，永远都不缺脑子发热的家伙。

侯爵不讨厌这样的人，当然，前提是那些人的目标不是他，毕竟，年轻时候的他，也偶尔会有这种好笑且令人怀念的想法。

“侯爵大人，时间差不多了。”耶莫出声提醒。

他当然是跟白择一起到的，现在能与亚特汇报不过是他隐晦提醒白择与亚特见面最好是体面一点，毕竟尊重这种东西，是相互的。

风尘仆仆可以是不拘小节，也可以是不重视他人，耶莫稍微用上了一点语言艺术，这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的操作。

沐浴，换上一套得体的穿着，以一位男士来说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而现在就是耶莫预估好白择从风尘仆仆到体面的时间点。

亚特侯爵回神，他没有说话，对耶莫轻颔首，直接起身。

与白择见面的危险在跟耶莫谈话后就被他排除在外了，目中无人，我行我素，实力高强，好玩成性的帝具使，这种性格的家伙要杀他大抵是不会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整件事横跨下来有大半个月的功夫，有这时间晚上潜入进来给他一刀更干脆一点。

他刚才是在想，要怎样才能把帝具使拉入自己的阵营。

一开始收到的信息是那个帝具使与发小竞争，比谁做的官大，耶莫刚才又明确的告诉他，这八成是假的，神情与语气说这话时完全是类似于那种毫不在意的随口一说神态。

令人捉摸不透，但也着实有点意思，他有些日子没去揣摩别人的心思了。

偏向被动，但也是为了避免利益共同体力量失衡，太守要是短时间得到一位身手高强的高手和一位帝具使，他们这些地方权贵就很难有话语权了，明面上，主宰一地的太守地位本就高于他们。

……

宽阔的会客厅，大师雕琢如艺术品一般的花蕊水晶灯悬于上空，柔和的光芒笼罩而上，铺满整个房间，明亮而不伤眼。

外面天寒地冻，房屋温暖如春，恰到好处的温度也不知这个封建背景的世界运用了怎么样的黑科技，但怎么想也跟危险种结晶这种神奇东西脱不了干系。

长桌横跨大厅中央，主位上坐着亚特侯爵，另一侧则是白择，桌面上摆着以危险种为材料精心制作的菜肴，精致的果盘摆于周侧。

房间内仅有三人，耶莫是负责暖场的，他此刻正讲述着白择来米兰城路上遇到奥贝尔格的事。

“真是年少有为啊！巴鲁特斯先生…”亚特侯爵配合着略微惊叹出声，恰到好处表现出了一点对此时的不可置信，实际上，早在书房那时他就已经知晓了这件事。

那时的他内心惊讶，但良好的表情管理让他半点没表现出来，现在则是反了过来，听着波澜不惊，但得演一波。

“年少有为啊！这句话同样也适用于侯爵呢！”白择微笑回应。

小刀插入白色的小果子，白择将它送入口中，神态随意：“毕竟我等男人！至死是少年不是？”

商业互吹嘛！面子人的老传统了。

“为同样是少年的我们干杯。”亚特侯爵笑了。

性格恶劣的帝具使没他想象中的难相处，起码目前看来知道分寸，再好不过的局面。

白择举起酒杯，两人示意碰杯，随即一饮而尽，喝酒期间，亚特侯爵朝耶莫打了个眼色。

耶莫瞬间了然。

给侯爵倒完酒后，来到白择这边边添酒边起话头：

“大人，在摩尔城那时，小人听过您说有做官的志向，如今侯爵大人在此，有什么尽可畅所欲言。”

耶莫是吃准白择不懂官场上的事，摩尔城那时试探过，在来的路上确认过。

也就是说，他话是他这样说，主动权还是在他们这边。

“爵位！我想当贵族。”

耶莫敢这么说，白择自然敢开口，他对这些根本没什么具体概念，对卖官鬻爵倒是有点印象。

王朝末期高官的常规操作，符合这个世界的行情，没有这回事也没关系，反正话是那边的人放的，让他们伤脑筋去。

耶莫下意识看向亚特侯爵，这跟他意想的流程不同，爵位对他这种人来说是渴望而不得的珍贵之物，现在的他心中有些忐忑，是不是给亚特侯爵添麻烦了。

“可以，但爵位的获取需要一些功绩，功绩的获取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内你需要配合我的操作。”亚特侯爵平静点头。

白择这话其实比他要做官来的好办，在冬郡要做这个铁定绕不过太守，别的地方他当然有关系，但送出去不就单纯白给好处。

虽然以目前来看，也是光出不进，但他是在招揽，诚意自然不能少。

“不用给钱？”白择疑惑。

配合操作他倒是听明白了，功绩无非就是为帝国做出贡献嘛！

政事民生这种东西难说，简单粗暴的杀敌，剿匪不难懂……

“钱会让操作简单一点。”亚特侯爵顿了一下，语气平淡。

实际上，当然要，他准备全出的。

这种人情可以神不出鬼不觉的卖出，现在这个帝具使不懂，进入他们的圈子以后迟早会明白。

不过现在人都提出来了，强卖的人情就不值钱了，不过左右差别也不大，毕竟还是他带领人进入圈子的。

白择钱哪来的，就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帝具使的钱，与他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