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17.薪水翻倍

图书馆和酒馆一致,周薪1枚银币。

这意味安南每周收入2银币,已经和镇子上许多劳动者的收入相仿。而且这些钱完全由自己分配。

只是离资质测试依然遥遥无期——维持每周2银币的收入,起码一年才能攒够一枚金币。

安南宽慰自己,从图书馆得到的知识比薪水本身更宝贵。

而且他击败三名竞争者纯属侥幸——他们离开时的诧异安南记忆犹新。

“你的工作是让图书馆保持干净整洁,尽量记下每本书的位置,登录访客和他们借阅的书。”

维克多拄着手杖,领着安南穿行在成排的书架间。

“要像爱惜生命一样爱惜这些书,绝对不准带人过来。”

“平时有人借书吗?”

安南看着许多依然崭新,没有翻阅痕迹的书籍。它们犹如图书馆里那些空置的书架,等待着使用。

“他们不是为了看书来的。”

安南明白老人的意思,就连他的心思也并不纯粹。

跟着维克多在图书馆绕了一圈,被灌输了诸多规矩,老人快要赶人时安南才开口问道:“维克多先生,请问一个不识字的人想要认字要从哪里开始?”

“你说的人是不是自己?”

安南浮现被戳穿的羞耻,就听见维克多简洁地说:“把书拿来。”

“您在跟我说话吗?”

“我在跟你身后书柜第二排那本《恶洞》说话。”

“请问《恶洞》是哪本书……?”

维克多紧紧蹙起的眉毛仿佛在说,已经后悔招来这个乡巴佬了。

“那本1寸……色封皮的书。”

安南手心沁出细汗,因为他听不懂那个颜色的名词……

维克多的注视下,安南挪到书架前,盯着书架的第二排:首先已知自己知道褐色、紫色、红色、黑色和灰色,排除第二排的这五种颜色,还剩下三本书,两本湛蓝色、一本米黄色。其中一本湛蓝色差不多一个手掌厚,剩下的两本相仿……

安南偷偷用衣角蹭了蹭手心湿汗,将手伸向米黄色的书,扭头看着维克多。

“你还愣着做什么?”

皱起的眉头让安南放松,抽出这本书。但折磨还没就此结束……

“念出上面的内容。”

“维克多先生,我不认识字……”

“念出来。”

“好吧。”安南沮丧地翻开扉页,跳过扉页,念诵第一页里他会的字:“我……你……我……你……他……我……”

看来这本该死的书是第一人称。

“你……我……我……他……吟游诗人!你……我……”

“好了,停下吧。”维克多打断安南像是磕巴一样的念诵,发出完全不符合严肃刻板的性格的低叹:“我不想我的图书管理员连字都不认识,所以……”

安南忐忑中,苍老的声音说着:

“我会给你找一些附有音节的书……”

“音节?”

“密斯格玛在上!你连音节都不会?”

“嗯……”

“明天早上九点过来,我会教你一遍!”

无论如何,安南没有刚录用就被开除。

“我的名字是安南。”

“维克多。希罗·维克多。”

……

“敬我们成为图书管理员的伙计一杯!”

吟游诗人弹起欢快的乐曲,客人们雀跃地端起酒杯,跟着傻乐,伴随着“去图书馆照顾你生意”这种还没弄明白图书馆是什么的呼声。

安南微笑着擦拭着柜台。这时候应该喊一声“我请全场喝酒”衬托氛围,不过他舍不得花钱。

“我听说了你击败了三个竞争对手的事,做的不错。”法斯特靠到安南身边,以平民身份击败有钱人、贵族和法师学徒,即使让他去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伊芙琳,给我们未来的法师拿杯酒。”

“我不会喝酒。”

“那就果汁。”

伊芙琳转身准备果汁,安南想了想说:“他们会来找我麻烦吗?”

“那几个落选者?不会。他们没那么傻……即使真的那么傻,他们背后的长辈也没那么傻。”

“法斯特先生,你觉得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掌握通用语,学习知识,让维克多喜欢你。最后一个最重要。”

安南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最后一个绝不能明显。他有种直觉:特立独行?不,维克多只是怪老头不是傻老头,正因为自己不是为了他来面试才被他录用。

因为白天要开始兼职,法斯特给安南一些特权,允许在深夜不忙时提前回去。

“就当微不足道的提前投资。”法斯特如此说道。

提前几十分钟下班的安南回到苏珊大婶的家。

回到房间,安南取出藏在床底的木盒。两枚银币安静躺在盒底,再过一周它们才会变成4枚银币。

放回原位,安南熄灭油灯,爬上床铺,任由黑夜淹没自己。

……

清晨,安南在九点前来到图书馆。

门还没有开,窗户后的座钟准时指向九点的时候,那个衣着整洁的老头才拄着手杖出现,把钥匙丢给安南让他打开图书馆大门。

安南归还钥匙时被维克多拒绝。这种带着信赖的固执的确很容易喜欢上这个老头。

开始清扫图书馆地板,用毛掸擦去书架上的灰尘。维克多则坐在图书馆里无时无刻不被阳光照到的阳光角里,捧着书,喝着咖啡。

安南提前从吟游诗人那里学习、记录了音节,清理卫生后,他又从维克多先生那里巩固了一遍。

安南语言上的天赋同样延续在文字上。

捧着附有音节的书的安南坐在书桌,安静默念着。没过太久,今天的第一位客人上门。

“你在学通用语?”

长袍少女看着封皮上的书名,《通用语音标》。

安南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准备登记她的名字。

她没说话,于是安南就翻着旁边的字典歪歪扭扭地写下“长袍少女”。

看着安南写完,长袍少女模仿噤声的动作:“你最后和维克多先生说了什么?”

“保持安静。”

“只是这样?”

“嗯。”轮到安南发问,“你是法师学徒吗?”

“我本想让维克多先生做我的老师。”她不解的打量安南,“但是维克多先生选择了你。”

“可能因为只有我想做图书管理员。”

“为什么?”

安南晃了晃这本带着音节的书。

“我还没学会通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