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武则天召见

湖州案后，沈忧之彻底沉寂下来。

他除了每天坚持修行导引术之外，剩下的时间都专注于培养亲信，以及管理组织发展的各项事务。

现在他还在创业阶段，所有的事务都必须亲力亲为。

这既是为了确保不出差错，也是为了树立自身的威望。

就这样，一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年里，沈忧之的势力不断扩大，整个常州都已遍布他的眼线，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最重要的是，整个情报组织由上至下，从赵休这位总管，到中层的统领，都是他亲自筛选、培养和提拔上来的，忠诚度绝对毋庸置疑。

不仅如此，越王宝藏也被他顺利取出，已经转移到了王府的地下密室中。

有了资金支持，沈忧之渗透常州官场和军队的计划也在顺利推进。

然而现实不可能全都照着某个人所既定的计划发展，总有出现意外的时候。

就在沈忧之低调发展的时候，皇帝却将圣旨传到了这偏远的常州——

急召安王李玄赴神都面圣！

就这么一句话，不明不白。

可沈忧之心中却已经有了猜想。

最近这些日子，常州的内卫被一股神秘的势力血洗殆尽。

沈忧之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原著中的滴血雄鹰案。

这个案子乃是武则天的亲女儿太平公主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清洗内卫并最终杀死武则天，以此挑起太子李显和梁王武三思的内斗，她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滴血雄鹰案虽然看起来诡异骇人，但从其构思来看，这个案子是神探狄仁杰第一部的三个案件中最简单的。

只是因为添加了很多鬼神元素，所以显得阴森邪异。

滴血雄鹰案的主线也是十分明确的——

前隋时期有一悍将，名为宇文成都，乃是前隋骁果军的统领。

前隋末年，天下皆反，骁果军被窦建德的部队围困。

奈何宇文成都悍勇过人，窦建德虽然困住了骁果军，却迟迟无法彻底击败他们。

为此，他手下的谋士想到了离间计。

他们暗中联系上了宇文成都的偏将江小郎，以高官厚禄诱使他背叛宇文成都。

江小郎果然受不住诱惑，趁着宇文成都熟睡，砍下了他的头颅，投降了窦建德。

之后，窦建德败于太宗李世民之手，江小郎又转头李唐，加入了右威卫军。

贞观初年，江小郎因牵涉进侯君集谋逆案被查出，不得不率部逃离右威卫军，来到河南县建立了江家庒。

他花钱买通县官，做了假身份，改名高如进，还做了河南县的县丞。

贞观八年，右威卫派人前来河南县调查江小郎的踪迹。

高如进仗着县丞的身份，将前来调查的军士们诱入江家大院中，伙同自己的旧部将这些人杀害。

为了毁尸灭迹，高如进一把火烧了整个江家大院。

江家大院中的其他人，也就是高如进的妻子儿女，也都被大火烧死。

后来，右威卫再次派人前来追查此事。

江小郎心知这样下去迟早会暴露，所以决定铤而走险。

他先是找来一个叫做“虚谷子”的道士，让其散播消息，说江家大院的血案是宇文成都的厉鬼所为。

然后高如进又找来一批杀手，将第二批前来调查的右威卫军官以及他曾经的部下全部杀死，然后又一把大火烧了整个江家庒。

自此，江小郎这个身份彻底在世上消失。

宇文成都化作厉鬼索命的传说也流传了下来。

后来，虚谷子的弟子王知远知道了此事，便联系上了太平公主，妄图借此鬼神之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刺杀皇帝。

他们先是以江小郎在麟台中的旧档案威胁高如进，让其配合他们行动。

然后，他们便假借厉鬼索命之说，在四道十州各处制造滴血雄鹰的惨案，实则是对内卫进行清洗，想要拔出武则天的眼线。

“厉鬼”之所以斩去死者的头颅和左臂，也是为了掩盖死者的内卫身份。

不仅如此，他们还买通了武则天的贴身侍女春香，让其在武则天的饮食中加入致幻药物，令武则天时常梦见厉鬼索命。

武则天本就杀伐过重，自然惧怕过去的仇人化作鬼神前来索命。

加之日夜受到幻境中的梦魇袭扰，精神也不堪摧残。

各地的内卫又接连被“厉鬼”残杀。

这一切，都令武则天坚信了鬼神之说。

太平公主则趁机举荐了王知远。

王知远也妆模作样地在武则天面前表演了一场怒斥鬼神的闹剧。

而春香也适时停止下药，让武则天短暂恢复神志。

这更令武则天相信王知远是有道真修，并封其为国师。

随后，王知远便趁机进献了一套所谓的“法器”，让武则天睡前佩戴，说可以驱鬼辟邪。

其实，那不过是一套引雷的装置。

王知远是想借天雷之力，毫无征兆地杀死武则天！

这便是太平公主的全部计划，也就是滴血雄鹰案的主线。

不难看出，相较于幽州案和湖州案，这个案子的主线十分清晰，支线也没有多少。

除了披上一层“鬼神”的迷雾外，设计得并不算多么精巧。

但恰恰是这个“鬼神”之说，不仅吓傻了李元芳和曾泰，还差一点迷惑了狄仁杰。

说到底，这时的人们对鬼神还是十分敬畏的，就连狄仁杰也不例外。

他虽然并不相信世上有鬼，但这份信念并不坚定，所以差一点儿就被动摇了。

好在他在最后关头醒悟了过来，靠着再堪官道，发现官道死者的真实身份乃是内卫，这才破获了滴血雄鹰案。

原本，沈忧之并不打算掺和这个案子。

一来，此案虽然诡异，但是无利可图，他没必要多此一举地插一脚。

二来，他刚刚解除了颖王的压制，又得到了越王的宝藏，自己的势力正是飞速发展的时候，需要留在常州主持大局。

三来，太平公主清洗内卫的举动对他也有好处，可以减轻内卫对他的监视。

因此，他并没有插手的打算。

但眼下圣旨来临，他想不掺和也不行了。

沈忧之知道，这事多半是他的名声引来的。

他为了躲过武则天对李氏皇族的杀戮清洗而投身道门，被世人称为“道痴”，又被天师司马承帧称赞“道性天成”。

如今宫中“闹鬼”，皇帝自然会想到让他这个天下闻名的“道痴”来驱鬼镇邪。

这事虽然出乎了沈忧之的预料，不能算是一件好事，但也不能说是坏事。

如果自己以李玄的身份侦破此案，助武则天脱离梦魇，也可以取得对方的信任，减轻对方的怀疑，有助于自己暗中发展势力。

当然，更大的原因是，圣旨已经来了，无论自己是否愿意，现在都没有抗旨的资格。

所以，与其往坏处想，不如多想想此事能带来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