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意外

爱德华·尼格玛在哥谭警局算是个边缘人物。跟这个充满暴力因子的城市比起来，爱德华显得太过瘦弱了，以至于看起来很好欺负。

而又因为他性格古怪，平时喜欢有事没事就找人猜谜，所以警局里面也没几个人愿意跟他交朋友。

性格古怪，好欺负，没有朋友，这自然就是霸凌的最好对象。

多尔蒂警官就是哥谭里很常见的喜欢用拳头欺负人的类型，只不过他没想过爱德华也有老实人爆发的时候。

凌晨两点的哥谭警局停尸房内，爱德华正将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倒进洗尸池里。

爱德华喘了口气，然后对着尸体说：“多尔蒂警官，你平时还真是很喜欢健身呢，搬得我手都软了。不过放心，你的骨头我会好好利用的，听说骨粉用来做肥料很不错，我家里正好养了不少植物……”

爱德华之所以会主动跟隋峰交朋友，其实心里担心的是隋峰的能力。

作为一个鉴证科工作人员，爱德华一直觉得科学才是一切的真理，但隋峰的故事实在太过神奇，让爱德华的三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如果他能够与死人交流，甚至让死人开口，那自己毁尸灭迹岂不是没有意义？

不过想是这么想，毁尸灭迹这种事情还是要做的。就算隋峰能让多尔蒂开口，但没有尸体就不能立案，他就可以安枕无忧。

拿出调制好的溶液，只要倒到尸体上就能将血肉融化，剩下的骨头处理起来就简单许多。

但刚拧开盖子，突然有人敲响了停尸房的门。

爱德华眯起了眼睛，顺手拿起了一把解剖用的手术刀藏在背后。

现在要是被人发现自己在毁尸灭迹，那恐怕需要融掉的尸体就又多一具了。

爱德华说了一声：“请进。”

一个看着还未成年脸色苍白的少年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那个西瑟罗先生在这里吗？”

竟然不是哥谭警局的人，不过他是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的。

爱德华放松了一些，不是警局的人就可以随便忽悠，不可能发现他处理的尸体有问题。

不过爱德华不想跟迷路的小孩子浪费时间，对他说：“不好意思，这里是放尸体的地方，你要找人的话，或许可以问问外面的人。”

少年满脸委屈地说：“但我刚才已经问了一圈了，没人知道。明明西瑟罗先生是来帮忙调查我母亲被杀的安检单，你们哥谭警局怎么连人也能弄丢？”

一边说，还一边朝着爱德华走过来。

爱德华虽然有点无奈，但对一个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小孩子也没有多少戒心，只好安慰说：“实在抱歉，不过我是鉴证科的，真不清楚……”话说到一半，爱德华突然想起什么。

“等等，你说西瑟罗，他好像是被当成嫌疑犯被抓起来。”

隋峰不就是来验证这人是不是灵媒么，只不过爱德华当时没在意嫌疑人的名字，现在一经提醒就想起来了。

“嫌疑犯？你在说什么，他是来提供线索的。”

少年激动地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爱德华的面前。

爱德华正要继续再说些什么，验尸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詹姆斯·戈登冲了进来，他手里还拿着枪。

“都别动！”

这一声大喊，吓得爱德华差点要举起双手。

怎么回事，詹姆斯·戈登怎么会突然闯进来，他不是忙着给嫌疑犯做笔录么？！

明明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来验尸室才对。

不对，詹姆斯·戈登是破门而入的，手里还拿着枪，不是在验尸室里面暴露了，一定是其他地方露出了马脚。

爱德华正着急地思考如何能够解释眼前这具尸体，却突然被一把刀子架在脖子上。

冰冷的刀锋让爱德华再一次吓傻了，因为拿刀顶在他喉咙上的竟然是刚才那个满脸委屈哭唧唧的少年，但现在的他已经露出狰狞的笑容，仿佛是从无辜的小白兔变成了凶残的恶魔。

此时爱德华的脑海里只有无数问号在蹦出来，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詹姆斯·戈登将枪口对准化身恶魔的少年，大声地说：“杰罗姆，将刀放下！我知道你杀死你的妈妈只是意外，你不要一错再错！”

爱德华懵逼了，这小子是个杀人犯，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这不合理啊，验尸室在警局最深处，外面那些警察都是瞎子吗？

杰罗姆将爱德华挡在自己面前，用不耐烦的语气说：“戈登警探，你就别再跟我撒谎了。你大半夜跑到马戏团将我带来警局，说是有新的情报，其实就是骗我来警局，好方便你抓人而已。不过……哈哈哈……你没想到我提前发现了吧。哦，还有一件事你误会了，我杀掉我的母亲不是意外，是因为她是个婊子，一个有狂躁症又唠唠叨叨的老婊子。”

杰罗姆的声音高低起伏，夹杂着刺耳的狂笑，爱德华很确定，这人是个神经病。

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神经病给劫持了，而且还是在这么尴尬的时间。

“这里是哥谭警局，杰罗姆你跑不掉的。将刀放下，我会将你送到阿卡姆精神病院，你不需要坐牢！”

詹姆斯·戈登一步步地逼近，杰罗姆则架着爱德华一步步往后退。

几秒之后，詹姆斯·戈登已经走到了多尔蒂的碎尸旁边，只要他现在视线稍微转一转，就会看到多尔蒂那死不瞑目的眼神。

爱德华脸色一变，非常小声地对杰罗姆说：“你右手边有个玻璃瓶，砸在地上会冒出大量烟雾和恶臭，你身后有个小门，进去之后右拐直走，有一个杂物间，里面的通风管可以直达警局的天台。”

杰罗姆露出疑惑的表情，在爱德华的耳边问：“你说什么？你在帮我？为什么？”

爱德华没有回答，只是说：“你可以不信，然后割开我的喉咙，但我肯定戈登会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杰罗姆看了看旁边打开的玻璃瓶，沉默了几秒，然后笑着对爱德华说：“哈哈哈，真有意思，我信你一次。”

“嘿，戈登警探，不如我们交换吧？你将枪扔下，我将这人放了。然后我跑，你追，怎么样？”

杰罗姆的话让詹姆斯·戈登犹豫了片刻，但他马上就答应下来。

这里是哥谭警局，杰罗姆不可能跑得掉。

詹姆斯·戈登双手举高，缓缓将枪放下。

谁能想到刚放下枪，杰罗姆就伸手将旁边桌子上的玻璃瓶抓起用力砸到地上。

大片带着刺激性气味的烟幕升起，彻底遮挡了詹姆斯·戈登的视线。然后爱德华就被杰罗姆用力一推，撞到了詹姆斯·戈登的身上。

就这耽搁了片刻，杰罗姆就从后面的门跑了出去。

“爱德华，你没事吧？”詹姆斯·戈登关心地问。

爱德华连忙说：“我没事，你快追！”

詹姆斯·戈登确认爱德华安全之后便捂着鼻子冲过烟雾，追着杰罗姆跑了出去。

爱德华捂着鼻子，从那堆碎尸里抓起多尔蒂的脑袋，将脸狠狠地按在地上的药水中摩擦，不一会儿就让整张脸血肉模糊，再也认不出本来面目。

爱德华将血肉模糊的脑袋扔回碎尸块里面，然后拿出一个袋子重新装起来。

现在没时间再毁尸灭迹了，先塞冷库里面，等过了今晚再说。

一边收拾着残局，爱德华一边狠狠地皱眉道：“该死的杰罗姆，戈登很有可能注意到尸体了，我得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想到这里，爱德华从口袋里面翻出隋峰的名片。

“抱歉了，这位名字很难念的先生。”

爱德华说着，将裹尸袋打包好，用力地塞进藏尸冷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