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天大的人情

汽车缓缓地开在哥谭的街头，高耸的建筑挤压出狭窄的街道，让每一个角落都显得那么逼仄。

长时间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人也会不自觉地变得压抑。

而长期的压抑导致了爆发的时候他们的姿态也会格外地疯狂。

混乱已经开始蔓延，四处都是火焰与尖叫。

隋峰看着车窗之外的世界，忍不住回想起刚到哥谭的第一晚。

那时候的隋峰在这片混乱中就是一朵不起眼的浪花，而现在，淹没哥谭的巨浪都是由他来掀起。

按道理说，自己为了一口气，将整个哥谭拉入地狱，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隋峰很努力地寻找了一下。

愧疚感有，但不多。

他更享受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

或许隋峰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又或许是来到哥谭之后也受到了影响，但不管哪一种都无所谓，他现在感觉良好。

“boss，我们现在去哪？”

兼职司机的萨斯语气略带兴奋，对于一个变态杀手来说，这样的场景就是天堂，而此时坐在汽车后座的隋峰就是缔造这个天堂的上帝。

“你随意吧，我也下车走走。”

隋峰在路上下了车，走入这充满罪恶的夜色之中。

这一次，隋峰并没有任何心理上的需求，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但他掌心的黄金箭头蠢蠢欲动，仿佛有新的替身能力迫不及待地与他相融。

————

时间还在继续往前，哥谭的混乱已经持续两天。

哥谭医院前的罪人柜已经有十三个，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权贵们被装进玻璃柜，仿佛展览品一样被放在底层民众的面前。

他们每一个都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行，要不是哥谭几乎没有死刑，他们都应该被送上电椅。

因此，前面的罪人柜已经有大半完成了使命，里面的罪人已经因为窒息而死，剩下还活着的人也已经绝望，仿佛待宰的狗。

但围观群众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已经有点麻木。

刚刚被放下的玻璃柜上面装着的是如今的哥谭市市长，大家好奇地上来围观了一下他的罪名。

“什么啊，就贪污？”

“收了钱批准了那个化工厂，害死了几个人？”

“哦，还暗中影响了几次工人罢工索赔的审判，帮企业省了几百万。”

“哦哦，还有一条，喝醉酒侵犯了自己的秘书，但他给了封口费。”

“帮死鬼法尔科内拿到地皮搞开发？这算秘密吗，谁还不知道？”

“不是吧，就这？这就没了？”

……

跟前面那些恨不得生食其肉的恶人相比，这位市长竟然就是钱和女人两件事，跟其他人相比，说他是好人都没什么问题。

一直被不断刺激神经的人开始觉得没意思了，最近几个罪人的罪名都太小了，小到他们都不好意思弄死他。

原本还兴奋万分的群众开始沉默，原本每一个罪人柜放下，都会有一场激烈的批斗，无数人拍打着玻璃，愤怒地咒骂着里面的人。

结果市长这罪人柜放下来，大家都开始意兴阑珊。

跟这位市长相比，在场的很多人都比他邪恶。毕竟这位市长都没亲手杀过人，而现在广场上的暴徒很多都有抢劫杀人甚至喝醉酒就捅死人的经历。

要是现在起哄弄死市长，那会不会轮到自己被塞进罪人柜里面？

这个场景被电视台直播送到哥谭千家万户，包括韦恩庄园。

詹姆斯·戈登也再一次来到韦恩庄园，只不过这次不是为了隋峰，而是韦恩庄园又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鹰钩鼻，苍白肤色，右腿残疾，一副病弱模样。

很少人会相信奥斯沃德模样怪异的人能有所成就。

但今天他来到了韦恩庄园，自信地对他们说：“罪人柜的安放顺序是我特意安排的。”

瘦小的奥斯沃德站在詹姆斯·戈登面前矮了一个头，身上不廉价但有点暴发户气质的衣着也远不如布鲁斯·韦恩这位哥谭王子。

但此时的奥斯沃德腰板挺直，即使是哥谭王子也与他平起平坐。

布鲁斯·韦恩不解地问：“科波特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詹姆斯·戈登反应更快，连忙说：“你在帮我们，你在帮忙平息哥谭的骚乱，你也反对隋峰的计划，对不对？”

如果那些罪人柜的摆放顺序是有心安排的，那今天的沉寂就是有人在稳定哥谭人民的情绪。

一开始将重磅炸弹扔出来，慢慢变成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哥谭人心中的怒火就会渐渐熄灭。

非常厉害的手段，在不知不觉间就产生了巨大的效果。

但奥斯沃德却连忙摇头说：“不不不，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是为隋先生做事，怎么可能反对他？！”

这话打死都不能承认，那位黑暗中的帝王已经展现出了他的绝对统治力，让哥谭毁灭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詹姆斯·戈登这话要是流传出去，奥斯沃德可不觉得靠自己母亲的关系就能活下来。

这个詹姆斯·戈登，看着像个好人，说话够阴险的。

奥斯沃德连忙强调：“隋先生的命令我是绝对不会违背的，我只是在我的职责范围做了一点小事。毕竟隋先生只是为了告诉那些人，他的愤怒会给哥谭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现在看来，这个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个人采取了一点小手段，降低了一下哥谭的混乱，这完全是出于我内心的善良和仁慈。”

奥斯沃德的话令詹姆斯·戈登露出不屑的笑容，他跟奥斯沃德打过几次交道，这人就是最典型的哥谭罪人，心里哪有半点仁慈和善良，简直是冷血无情。

但布鲁斯·韦恩不知道这些，他觉得奥斯沃德说得很有道理，便客气地问：“科波特先生，那你觉得接下来要怎么办，我们要怎么才能拯救哥谭，救下剩下的人。”

奥斯沃德摇了摇头说：“如果韦恩先生你是想救下名单上的人，那我劝你放弃。隋先生要杀的人，一个都不能少。这一点我相信你们也清楚，名单上面的人必须死，除非你们想再次激怒隋先生。

“到时候，就算军队真的开进哥谭，死的人就不是几十个，整个哥谭都要陪葬。所以我们要在满足隋先生要求的同时，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死人可以，但怎么死，这是我们能够控制的。像是稍微调整一下顺序，让哥谭人民对他们失去兴趣，慢慢引导他们回归正常生活。”

奥斯沃德的话让詹姆斯·戈登和布鲁斯·韦恩都陷入沉思。

他们内心其实还抱着一点希望，希望能够阻止隋峰，拯救哥谭。

哪怕隋峰要杀的都是逃脱了法律制裁的罪人，他们依旧觉得规矩比正义更重要。

现在奥斯沃德将他们最后的虚假希望撕碎，指出另外一条道路。就是顺从隋峰，然后在这位黑暗帝王的允许下才能拯救哥谭。

“名单上还剩下不少人，但这些人的罪行必定会带来更多的混乱。毕竟像是我们市长那种好人实在不多。一旦这些罪人柜被放出来，哥谭人民必定会再次疯狂。”

“掩盖事实，颠倒黑白，这不是哥谭的有钱人最擅长的吗？韦恩先生，你可是全哥谭最有钱的人，如何将这次事件变成合情合理合法，如何控制媒体和舆论，这个不用我教你吧？

“等这些前期工作做完了，将哥谭医院划分成禁区，我会将剩下的罪人柜一次性全部放出来，然后用炸弹一次性全部解决。不给任何舆论发酵的机会，这样一来，应该就能解决问题了。”

这是一个很有可行性的办法，至少听起来可以解决问题。

关键是，继续拖延下去，军队很有可能真的要进城了，而美国军队是什么样子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哥谭将会彻底毁灭。

布鲁斯·韦恩马上做出决定，对奥斯沃德说：“好，我会想办法。戈登警探，舆论和程序问题我可以解决，剩下的事情就需要你帮忙了。”

詹姆斯·戈登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奥斯沃德露出笑容，接着说：“这事我也会配合，但你们一定要记得，你们欠我奥斯沃德·科波特一个大人情，天大的人情。”